第(1/3)页 “李贤,给朕一个解释!” 李贤身体发软,吭哧道:“启禀陛下……” “别说了,李玠,打他!” 啪! 李玠狠狠一个耳光抽下去。 李贤嘴角溢血。 “把木杖给他,用木杖打!”朱祁钰让太监将木杖交给李玠。 这木杖三下能打死一个人,若李玠用来打李贤的嘴巴,恐怕一下就能把打死。 奉天殿梃击案,儿子杀爹,李玠的孝名能传到爪哇国去。 “陛下,家父身体不行,微臣请陛下打微臣!”李玠跪在地上。 “儿子代父受过,孝心可嘉!” 朱祁钰微微颔首:“李贤,你来打!” 李贤只有两个儿子! 这一杖下去,就得没一个。 皇帝一定会让他次子李璋跪在这,继续让他打的! 把他打到断子绝孙。 皇帝要杀他,昭然若揭。 他看向胡濙,看向于谦,帮帮我吧! “打呀,你儿子孝顺,怎么不成全他呢?” 朱祁钰淡淡道:“你要舍不得,就把木杖交给李玠,让李玠打伱!” 他在逼李贤,让他出来撕咬胡濙和于谦。 能咬吗? 咬死了于谦,以后谁能制衡皇权? 生与死摆在眼前,李贤凶狠地看了眼于谦:“陛下,老太傅精通医术,他多次私下里与老臣说过于太保的病状。” “说太保心血逆流,才昏迷不醒的,太保看似痊愈,实则脸如白纸,虚弱无比。” “陛下爱护太保,请太医给太保治疗,群臣擅加揣测天心。” “老臣愿意用性命担保,陛下之纯洁!” 老臣选择了生! 李贤有点东西,每次都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以为次次都这么好运? 见李贤反水,胡濙十分无语。 李贤啊李贤,你拖老夫下水,如今却一脚把老夫揣进水里,你可真够绝的。 “李阁老,本天官和你有这么熟吗?” 胡濙冷笑:“你一个行外人,胡乱揣测太保的身体,意欲何为啊?” “老太傅,陛下关心太保,所以请太医照料太保身体,有何不可?”李贤豁出去了。 看着文臣狗咬狗,朱祁钰冷笑:“好了,别争了!” “太医,好好检查太保的身体,若出了差错,朕定斩不饶!” “还有你,李贤,表里不一!说话颠三倒四,当什么阁臣?” “老太傅,你觉得该怎么处置他呢?” 朱祁钰把皮球踢给胡濙。 李贤完全傻了,他明明已经站队了呀,为什么皇帝还要拿下他? 胡濙咂么皇帝的意思。 皇帝明明可以用李贤为刀,搅乱朝臣的,让朝臣狗咬狗,皇帝却偏偏拿下李贤,他要干什么? 清理朝堂? “陛下,老臣以为李贤勾结晋商,阻挠王公公整编京营,此乃罪大恶极,请陛下勒令李贤告老还乡!” 奉天殿上一片冷气。 胡濙真够狠的,一出手就拿掉一个阁臣。 “勾连晋商的,就一个李贤吗?” 朱祁钰冷笑:“林聪、王文、王直,你们都没份吗?” “殿上的,有多少刚从北征回来!” “在宣镇兴风作浪的商贾,不就都是晋商吗!” “晋商的主子,只有李贤吗?” “还有谁?自己站出来!” 奉天殿上大惊失色,皇帝是嫌阁部高官碍眼了。 每次都让他亲自下场做喷子,实在有失风度。 偏偏阁部重臣,美其名曰他的狗,每次都人帮他喷人,除了会装死之外,一无是处。 这样的朝臣,留着干嘛? 王文开始发抖,前日,逯杲千里迢迢回来,把他儿子王伦带入京中,刚碰了一面,就被带入宫里做侍卫了。 作为皇帝的铁杆,王文存在感非常低,每次皇帝陷入险境,他都装死。 皇帝不满了。 要拿他开刀。 林聪更加恐惧,皇帝留着他,是因为铁杆没培养起来,再加上他懂事听话,终究皇帝觉得他没用,不想留他了。 “朕最后给尔等一次机会,主动站出来!” 王文、林聪、薛瑄都主动爬出来。 “原来都有份啊!” “陛下,是李贤将老臣拖下水的!”王文攀咬李贤。 朱祁钰看着这些人,心里恶心。 看向叶盛、白圭、耿九畴等人,谁可入内阁? 内阁里放着一群蛀虫,蛀虫也就罢了,偏偏毛用没有。 杀? “够了!” “狗咬狗要到什么时候啊?” “朕给你们权力,是让你们帮着朕,处置天下政务的,不是让你们狗咬狗的!” “罢了!” “朕真累了,今天不想再杀人了!” “传旨,李贤督抚辽东,王文督抚云南,林聪督抚山东,萧镃督抚南直隶,薛瑄任广西布政使。” “任于谦为内阁首辅,张凤、俞山、叶盛、吕原调入内阁。” “调平江侯陈豫、安远侯柳溥、宁远伯任礼、毛忠回京!” 原来注脚在这呢! 皇帝要把兵权和于谦剥离。 兜这么大的圈子,一是清理内阁,二是让于谦不掌兵权。 胡濙深深地看了眼皇帝,这步棋走的妙啊。 内阁首辅,能和兵部尚书比吗? 等皇帝彻底整编了京营,于谦的影响力就被削弱到最低,届时,皇帝想怎么拿捏于谦,于谦都得乖乖听话。 黑化了又如何? 朕才是皇帝! 李贤等人拼命给皇帝磕头谢恩,这哪是惩戒啊,是奖赏啊! 这朝堂上,危如累卵,离开才好啊! 却在这时,有太监禀报,范广在宫门口请求觐见。 很快,范广入殿,叩拜行礼后,慨然道:“启禀陛下,团营和京营对峙,请陛下解难!” “对峙?京营为何要对峙啊?”朱祁钰问。 “启禀陛下,京营兄弟不愿意交出兵器,双方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 难怪于谦不急呢。 京营被于谦经营了八年之久,又打了一次大胜仗,于谦威望高到了顶点,想动京营,得先动于谦。 朱祁钰目光一厉,干脆让太医弄死于谦算了。 “范广,你怎么看?”朱祁钰试探范广。 范广犯了难了,他心知肚明,这是于谦在和皇权抗衡,而他是皇帝的人。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欲速则不达,若想令京营快速整编,非于太保不可!” 范广这话,惹得朱祁钰不快。 若范广说,愿意为他孤注一掷,大不了就血流成河,再征兵便是,他反而觉得范广忠心可嘉。 “宣于谦过来。”朱祁钰不动声色。 就这般退了? 很快,于谦英姿飒爽入殿,拜服在地。 看见于谦还活着,胡濙松了口气。 李贤倒了,但他和于谦联手,能制造出无数李贤出来。 “于谦,朕让你去整编京营,可否?” “微臣遵旨,请陛下给微臣半年时间,京营必按照陛下所想,整编完毕!”于谦不卑不亢。 又是半年? “朕打算让你做内阁首辅。” “微臣遵旨!”于谦老老实实听话。 “兵部侍郎,你有什么人选推荐的?”朱祁钰问。 “微臣没有人员举荐,请陛下任免!” 于谦,也怕死了。 以前的于谦,根本不会害怕。 更不会进入内阁。 “老太傅,你怎么想的?”朱祁钰又问。 “老臣听从陛下之命!” 胡濙跟紧于谦的步伐,也在向皇帝服软。 “罢了,整编京营便交给于太保吧,半年后,朕要看到成果。”朱祁钰站起来,宣布退朝。 有些虎头蛇尾。 不能一口气拿下京营,以后就没机会了。 所谓半年,不过是托辞罢了。 那就把京营派出去,消耗掉! 于谦想跟朕玩,看朕怎么把京营踢出京城的! 朱祁钰目光如刀:“李贤、王直、王文、林聪、薛瑄留下!” 五人身体一僵,难道皇帝又反悔了?要杀了他们? “范广也留下。” 朱祁钰带着他们进了勤政殿。 李贤等五人瑟瑟发抖。 “李贤,朕没杀你,是看在你往日略有苦劳的份上,知道了吗?” 朱祁钰语气冰冷:“说说,朕为何让你督抚辽东?” “陛下想诏回曹义三将,又担心焦礼、施聚不可靠,把曹义留在辽东,又势单力孤,所以派老臣去辽东,老臣经营辽东,必然以稳定为主!” 李贤真的是劫后余生。 他完全没想到,皇帝会网开一面,没有杀他。 “不是稳定辽东,该打就打,女真也是心腹大患,该杀的杀,该招降的招降!” “朕派你去辽东,给你权宜之权!” “可开关打女真、鞑靼,随便抢掠,也可守城不出,打了胜仗朕赏你,打败了朕不罚你。” “还有,你去辽东,必须同化朝鲜,这是朕派你去的最主要目的。” “朕不瞒你们,朕要归化朝鲜。” 朱祁钰实话实说。 李贤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皇帝是罚他,还是故意放他离开朝堂,竟有些受宠若惊。 “陛下,朝鲜地峡人穷,没什么油水,多次欲内附大明,朝堂都予以拒绝了。”李贤小心翼翼道。 没错,朝鲜确实穷。 但是,朝鲜的地缘很重要,开发东北,不安定因素首先是女真,其次是朝鲜。 而且,朝鲜号称小中华,汉化起来相对容易。 还有一层原因,朝鲜和倭国近在咫尺,占据朝鲜,就能兵出倭国。 “朕知道,朝鲜要的内附,只是名义上的内附罢了,当不得真。” “朕要的归化,是要把朝鲜变成大明土地!” “朕要修建驿道,征召夫役,祸害的是朕的子民,朕不忍心,而朝鲜人多地峡,正好可以大用。” 朱祁钰实话实说:“地方那么小,就移居中原啊,来中原做苦役,总比挤在小小的弹丸之地强。” 朝鲜地皮是穷,但人多呀,都是劳动力,不好好利用多亏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