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人菜瘾大又爱装的朱祁钰!-《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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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瑛如坐针毡。

    朱祁钰瞥了他一眼:“知道朕为何派你去广西吗?”

    “陛下令微臣整编诸王府护卫,再镇守广西,防备叛乱。”方瑛照实回禀。

    “这只是表面意思。”

    朱祁钰幽幽道:“广西文风不盛,虽有薛瑄坐镇,但教化土人,非一时之力。”

    “朕打算从南孔中迁出几支,扎根广西。”

    “除此之外,朕打算大力提拔当地土人,最熟悉土人的,往往就是土人,朕打算启用他们。”

    “薛瑄是个死脑筋,吟诗作对他在行,管理地方,他可就是个糊涂虫了。”

    “所以,朕把你、朱永、朱仪都派去。”

    “因为要提拔土人,就要谨防土人反噬,这些土人,朕信不过,但你到了广西,必须装作信得过的模样,小错小事,得过且过,伱要注意把握好这个度。”

    方瑛明白了,皇帝在培养他的治政能力,往文武双全的路子上培养。

    朱仪、朱永,皇帝虽然讨厌,但算是有能力的,地方还有陈旺、翁信这样的干才,又有薛瑄给他镇场子,班底绝对很强。

    这是皇帝为他精心搭配的,希望他崭露头角,成为勋臣中的中流砥柱。

    “微臣必不负陛下所望!”方瑛匍匐在地,磕头谢恩,语气哽咽。

    “方瑛,朕给你的时间可不多呀,三年,最多五年,要令广西大部分土人,会说基本的汉话,起码认同为汉人。”

    朱祁钰让他起来:“你在广西三年,朕允你侯爵!”

    “你把方涵送去讲武堂,是有先见之明的。”

    “讲武堂,会成为大明将领的摇篮,未来方涵的前途不可限量。”

    “方毅留在宫中侍奉,朕也会重用的。”

    “京中之事,你无须担心,除非有战事,否则朕不会轻易调你离开两广的。”

    “你先在薛瑄手下学习治政,到了明年,朕就把薛瑄调走了。”

    “到时候,你来督抚两广。”

    “做出一番功绩出来,勋臣中也该有允文允武的帅才!”

    “这是朕对你的厚望,希望你好自为之。”

    方瑛感激涕零谢恩。

    用了饭才出宫。

    他不记得御膳的味道,只吃出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滋味。

    皇帝要用他,却要先敲打他。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皇帝心思诡谲,喜怒无常,是个很难糊弄的君主,所以去了地方治政,比在从军打仗更难。

    之所以用他这个勋臣治政,估计是看见文臣中允文允武的文臣实在太多了,想从勋臣中推出去几个,制衡文臣。

    方瑛叹了口气,老子真他娘的倒霉!

    “方瑛出宫了?”朱祁钰阴着眼眸。

    “回皇爷,南和伯刚出午门。”冯孝不知道皇爷为什么问。

    “出京就要三四年才能回来,派个太医随行,再给方毅一天假,回去陪陪方瑛,让他吃个团圆饭。”

    朱祁钰问:“宫里可还剩下颜色好的宫人?”

    “皇爷,端午节时,您一口气赏了几百个出去,如今还在宫里特训的已经不多了。”冯孝苦笑。

    “挑个颜色好的,给方瑛送去,省着弄那些不三不四的贱物!”朱祁钰就是要盯着方瑛。

    他对任何人都不信任。

    总谈信任,不如直接谈利益,用利益捆绑,才是最好的驭下之道。

    之所以把方瑛踢去两广。

    主要原因是,方瑛不适合政斗,斗起来就是个弱鸡。

    留在京中,不可避免的卷入其中,还是打发去地方,做一番实事吧,省着在京中,再闹两次,脑袋都保不住。

    “告诉讲武堂柯潜,给方涵半天假,回家吃个晚饭再返回讲武堂。”朱祁钰又低下头,继续处置奏章。

    天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多如牛毛。

    每天看得筋疲力尽。

    但他却乐此不疲,因为奏章意味着他对天下的掌控力。

    若皇帝不看奏章,那就会被天下人糊弄,最后被当成泥胎木塑供着,文官虽然嘴上不会说,心里却会说,这就是垂拱而治。

    奏章里的很多问题,他也解决不了。

    但他必须要看,要知道,才能尽量减少被地方官员糊弄,而且,奏章也是他和地方官员沟通的渠道。

    “皇爷,外面又下雨了。”冯孝过来禀报。

    朱祁钰放下奏章,抬起头,才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幽幽叹了口气:“旱了近一个月,又涝了,今年的年景是别指望了。”

    “嘉陵江也跟老百姓过不去,一个多月,涨水两次,百姓、良田都遭了殃。”

    “今秋肯定要饿肚子了。”

    “传旨给御史,把今年受灾地区呈去内阁,令内阁酌情减免税赋,再派监察司下去查,看看有没有落到实处,总要让老百姓活下去啊。”

    朱祁钰活动一下身体,继续坐下,处置奏章。

    光线太暗,他让人加了几个灯笼。

    为了保护眼睛,他尽量不在灯光下看书,但近两天奏章量太大,所以处置时间太晚。

    到了一更天,他才全部看完。

    抻个懒腰,他走到门口:“雨还没停?”

    “谁在门外候着?”朱祁钰看到一个人影,似乎被凉风吹得有点发抖。

    “回皇爷,是刘玉公公,他从市舶司带来了两个番人,因为天色将晚,他便将番人安置在四夷馆(会同馆)里,自己入宫叩见皇爷。”冯孝小声回禀。

    “快宣进来。”

    冯孝请皇爷退到屏风后,莫要被凉风冲撞到。

    才推开房门,让刘玉进来。

    刘玉扑倒在地上,磕头行礼,说些好听话。

    “来回奔波,倒是瘦了。”

    朱祁钰笑道:“在广州热惯了,受不了京师的风?”

    “回皇爷,奴婢这身贱皮子可娇贵呢。”

    “刚从京师去广州时,热得浑身难受。”

    “这才住了几年,返回京师,又受不了北方的冷。”

    “您说说,这身皮子是不是贱!”

    刘玉夸张倒怪,惹得皇帝发笑。

    “起来吧。”

    朱祁钰笑容可掬:“说说那两个夷人,是什么情况?”

    “回皇爷,奴婢返回广州,按照您说的去找人。”

    “初时请了个夷先生,他说精通四书。”

    “结果奴婢考校他一番,发现他是个骗子,说的都是什么数算,一点都不懂经义……”

    刘玉有些生气。

    朱祁钰却眼睛一亮:“等等,你说的这个人,去哪了?”

    “皇爷想处置他?”

    “奴婢派人把他抓了,丢在广州牢房里。”

    “您说这人漂泊万里,跑到大明来招摇撞骗来了,奴婢怎么能容忍呢!”

    “让人打了他一顿,丢进牢房了。”

    刘玉气呼呼道。

    但是,朱祁钰却觉得,那个夷先生懂的,不是经义,而是数算。

    但具体是不是,朱祁钰也没法确定:“你派人把他提来,注意别弄死了,朕看看夷人到底懂不懂经义。”

    “皇爷,他哪里懂呀,都不如奴婢!”

    刘玉满脸不屑。

    这年头,莫说达官显贵,就是田间地头的老百姓,也瞧不起夷人,天朝上国的荣誉感是杠杠的。

    “提来,让朕瞧瞧。”

    朱祁钰让他接着说。

    “把那个骗子丢到牢房后,奴婢就接着找,刚巧找到这两位,他们都是弗朗机人。”

    “奴婢问过,他们是随商船来的。”

    “但奴婢不信,他们手上有老茧,一身海鱼的臭味,像是船丁,要么是海盗,要么是贼寇!”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玉十分确定:“近几年总有夷人靠岸,传什么教,好似和元朝的景教类似,甚至还有夷船在市舶司门口游弋,要不是奴婢调水师前来,怕是那些夷人就要打上门了!”

    朱祁钰皱眉,这个时代西方便试图叩开大明国门了?

    想想也是,西方正在寻找新大陆,对遍地是黄金的东方自然垂涎三尺,没用大炮轰国门,说明他们还在试探阶段。

    “皇爷,那些西夷做生意也极不讲信义。”

    “勾结海盗,打劫我朝货物。”

    “事后还不认账,谈好的价格他们说变就变。”

    “又找很多理由,不断变相压低我大明货物的价格……”

    刘玉吐沫星子纷飞,对西夷贸易表示强烈不满。

    让士大夫去做生意,这是决策错误。

    做专业事,得用专业人。

    大明的奸商也一点都不少,送去和夷人较量较量,看谁更黑心?

    “刘玉,你掌握得这些不错。”

    “说实话,大明上下对西夷的掌握,还是永乐朝的信息,过于陈旧,都不如你知道得多。”

    “朝堂过往不重视市舶司,你这个镇守太监,不过是为宫中敛财罢了,甚至市舶司也是宫中的敛财工具。”

    “朕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朱祁钰当然听懂了,刘玉在哭诉呢。

    太监要钱有什么用?

    他要的是皇帝的恩宠,是权力的顶峰,是嗣子的荣耀,而不是简单的贪财。

    所以,他借西夷的嘴,向皇帝诉苦。

    “奴婢为皇爷奔波,不觉得辛苦。”刘玉哽咽道。

    “好了,别哭了,你对市舶司能完全掌握吗?”朱祁钰问他。

    刘玉刚起来,立刻跪在地上:“奴婢向皇爷保证,皇爷指哪,市舶司打哪!”

    他就差说了,奴婢也有能力,求皇爷爷快快启用。

    “你献上御米有功。”

    “朕打算把市舶司从通政司中提出来,直接隶属于军机处。”

    “再给你名额,就地招三千水师。”

    “一来护卫市舶司货物;二来防范西夷。”

    朱祁钰指尖敲打御案上:“你继续做市舶司的提督太监,再从乾清宫里带去几个人,做秉笔太监,填充市舶司官位。”

    朱祁钰不是十分信任他,所以要派人盯着他。

    刘玉满脸激动,叩拜在地:“奴婢必不负皇爷厚望!”

    “说到御米,奴婢从市舶司带回来半船,都是西夷贩运过来的。”

    “还有一株奴婢从未见过的植物,请献给皇爷!”

    一听这话,朱祁钰猛地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快把东西呈上来,快!”

    朱祁钰以为是土豆或者地瓜。

    结果,两个小太监搬着一个木匣子,木匣子里装着一株向日葵!

    白激动了。

    这玩意最多能管住老百姓扯闲篇儿的嘴,又不顶饿,能干什么?

    “皇爷,此物形如菊,听那夷人说,此物向阳而生,是极好的观赏性植物。”

    越鲜艳的东西,越没人敢吃。

    就如那株柿子树,到现在朱祁钰也没吃到一颗柿子。

    因为宫人试毒,就剩下一颗了。

    这一颗,不能吃了,留着培育、栽种。

    “这玩意不错。”

    朱祁钰围着它看,此时向日葵还未结果,瓜子儿还未成形。

    “皇爷,奴婢用了一船丝绸换的,不知道是不是贵了?”刘玉心中惴惴。

    御米是夷人售卖,他买得便宜。

    但夷人也不傻,卖了一次就知道朝中有达官显贵喜欢,所以往死里黑刘玉,张嘴就是一百船丝绸,杀价几天,最终以一船丝绸的价格成交。

    “不贵,这东西是宝啊!”

    朱祁钰有点明白了,其实很多农作物,即将传入大明,或者已经传入大明。

    但统治者只知道吃喝玩乐,对百姓的餐桌并不上心,直到玉米、红薯等作物在民间大面积种植之后,朝堂才后知后觉。

    说白了,是当权阶层的不作为。

    所以他下旨令天下人搜寻作物,必然会有那些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作物,出现在朝堂上。

    是因为当权者想要,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有人为了当官,而去搞到手的。

    刘玉进献作物,朱祁钰大肆封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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