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诸王咂摸出味儿了。 皇帝想令王府护卫入京护驾。 可一旦护卫离开封地,还会回来了吗? 皇帝还会准许其征召新的护卫吗? 绝对不会! 鞑靼叩边,皇帝不想着如何击退外敌,却想着削藩!这样的皇帝,真不是亡国之君? 等等! 皇帝都不怕京师被围,他们藩王怕个屁啊! 大不了和皇帝一起,去当鞑靼的俘虏,反正有漠北王领路,就当去漠北度假了,吹拉弹唱也不错,漠北王的琴艺,还未必如我们呢! 诸王一声不吭。 朱祁钰的脸色愈发阴沉:“诸卿,接着喝酒。” 打住吧陛下! 不要喝了,再喝亲王都得挨抽! 被抽的宁王、鲁王、沈王等人瑟瑟发抖。 没被抽过的亲王眼泪都流出来了,别喝了,我们怕疼! “端酒来!” 朱祁钰伸出手,冯孝将倒满水的酒杯,送到皇帝的手上。 “诸王,举起杯来。” “这杯酒,朕提前敬诸王!” “一旦大宁被打破,鞑靼精兵围攻京城时,便由诸王先顶上去!” “喝!” 朱祁钰生气了。 让你们主动上交,朕好给你们换个好封地,结果都不识相,那就干脆留在京中吧! “按照辈分排号,辈分大的先冲,辈分小的等等!” “死一个,顶上去一个!” “直到老朱家绝种为止!” “让天下臣民,看一看老朱家的人凌云壮志!” “干了!” 朱祁钰一饮而尽。 他喝爽了,诸王握着酒杯的手在抖,不停地抖。 一杯酒,洒出去一半。 诸王和朝堂上的文臣不一样,文臣是从科举中厮杀出来的,个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诸王是继承的,虽然经历过王位残杀,终究见得少杀得少,还很天真。 真被皇帝吓到了。 “抖什么?” “朕是皇帝,都不怕死,你们怕什么?” “朕会派人,把各王府的男丁都接来,危难时刻,全都顶上去!” 朱祁钰来劲了:“咱老朱家,就是人多,就是有气节!” “陛下!” 鲁王害怕啊,他儿子都在这里,于谦又驻扎是山东,皇帝下令,就会把他孙子都送到京城。 若圣旨传出去,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微臣愿意将王府护卫,调到京城来,保卫京城!” 鲁王认怂,顿时惹来诸王怨怼的目光。 护卫拿出来,就是肉包子打狗,能拿回来了吗? 伱个蠢货,护卫是我们的底线,不容动摇! “陛下,微臣也愿意调王府护卫,入京勤王!”晋王也跟着叛逃了。 范广大军驻扎在河套,万一东归,完全可以将西北诸王的家眷,强迁至京师。 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诸王对晋王十分不齿,脑子有病吧你! 宁王眼泪也流出来了,皇帝把无当军派去了山西,驻扎在龙虎山上,他家眷也保不住啊! “微臣也愿意贡献出护卫!”宁王磕头。 这回诸王有点傻眼。 说好的同进退的呢,你们三个怎么率先献媚呢? “微臣也愿意!” 诸王全都趴伏在地上,争先恐后的嘶吼。 拼命把护卫往皇帝口袋里面塞。 鲁王、晋王、宁王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有本事别跪啊,还笑话我们没骨气?可笑! 但是。 朱祁钰却绷着脸:“诸王的意思,好似是朕强迁尔等护卫一样,难道朕就是刻薄寡恩的暴君?” “啊?” 直接给诸王整不会了。 你不是就想要王府护卫吗? 我们都答应给了,你还要什么啊? “陛下政治宽和,宽厚仁恕,怎么会是暴君呢?”鲁王开始腆皇帝。 “鲁王倒是油嘴滑舌。” “朕说过要调诸王卫队吗?” “不就鞑靼人嘛,前些年鞑靼尚且依附瓦剌苟活,无数次想内附大明,朕连瓦剌都打败了,还怕鞑靼?” “诸王有调卫队入京勤王之孝心,朕心领了。” “但卫队,乃太祖祖制,朕虽是皇帝,却也不能随意更改祖制。” “今天是家宴,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喝酒!” 朱祁钰又倒了一杯,坐在台阶上,一饮而尽。 可诸王不行啊,你把我们全家都诏到京师来,让我们去和鞑靼血战,等城门被攻破时,你肯定溜去南京当皇帝了。 去了南京,你还是皇帝,我们呢? 都死了! 您不是削藩,是要送我们去死啊! “诸王怎么不喝?”朱祁钰放下酒杯,质问道。 “臣、臣……” 诸王含泪喝了进去。 “倒酒!” 朱祁钰从台阶上站起来:“诸王,这些年,你们家的那些破事,可没少让朕烦心呐!” “这杯酒,该你们敬朕!” “你们每家每户,年年闹,总出幺蛾子,争王位、兄弟阋墙、婆媳大战,那么多破事。” “朕给你们擦了多少次屁股?” “敬朕!” 喝几杯了? 好像又三杯了? “微臣等敬陛下厚恩!”诸王在哆嗦,将杯中酒哆哆嗦嗦送进了胃里。 按理说喝了这么多,该醉了。 偏偏醉意刚上头,皇帝的大鞭子就抡起来,瞬间就清醒了,酒劲儿没了。 他们反倒羡慕坐在外面的郡王们,你们起码不挨鞭子啊。 啪嚓! 酒杯砸在地上。 “外面的郡王们,都进来,跪在中间!” “你们自己说说,扪心自问,这些年,给朕惹了多少麻烦?” “有一个省心的吗?” “唐王!” 朱祁钰指着唐王朱琼炟:“朕问你,襄王的家资,去哪了?” 唐王朱琼炟是第三代唐王,是太祖皇帝第二十三子朱桱的次子,第二代唐靖王朱琼烃因为无子,王位由其弟朱琼炟继承。 “微、微臣……”唐王呜鲁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朕看是进你唐王府了!” “朕听说你新纳的妃子焦氏,在你府中作威作福,连唐王世子,都要退避三舍。” “有一日,焦氏宣乐妇入王府,你儿子朱芝址责问几句,焦氏暴怒之下,持铁锤暴击宫门,吓得朱芝址闭门不出。” “有这回事吧?” “继母压嫡子,在大户人家中,屡见不鲜。” “但你作为唐王,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还是朱家子孙吗?” “怕个妇人?” 朱祁钰越说越怒:“鞭来!” 郑有义跪着把鞭子送到朱祁钰的手上。 啪! 唐王赶紧跪伏在地,用后背抵挡鞭子。 朱祁钰本想抽他的脸,结果抽到了他的后背。 “你反应倒是快,看来焦氏没少跟你练啊!” “家中有悍妇,为何不调教?” “丢朕的脸,丢朱家的脸面!” 朱祁钰怒喝:“抬起头来!” “低着头像个傻鸟,你还留着这张面皮干什么?” 唐王满脸悲戚。 这是我家的私事,我那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您何必拉偏架呢?让他们斗去呗,我安安生生的当唐王就好了。 啪! 一鞭子抽在唐王面门上。 唐王感觉脑袋都要咧开了一样。 实在太疼了。 关键他还不敢叫,只要叫,第二鞭子准落下,诸王都明白了。 “唐藩的三城王、荡阴王、新野王,都滚出来!” 三城王朱芝垝、荡阴王芝瓨、新野王朱芝城爬出来。 他们都是唐王朱琼炟的儿子、侄子。 长子坐镇王府,没有来京师。 “你们父亲这般懦弱,为何不劝?”朱祁钰冷冰冰问。 “回禀陛下……”三城王刚刚出口,兜头迎来一鞭子。 他被抽得仰面栽倒过去。 一道血痕,印在他的脸上,鲜血淋漓。 “废物!” “都是废物!” “怕个妇人,但对襄王府中的财货,可一点都不怕啊,更不怕国法家规!” “要干什么?欺负朕不敢打你们吗?欺负朕不够彪悍吗?” “连个妇人都管束不明白的废物,当什么王!干脆拿锄头种地去算了,让你们上战场,朕都嫌你们碍事!” “但贪墨财物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啊。” “朕派厂卫去抄家,抄个寂寞!” “唐王,你真缺那点东西吗?” 朱祁钰阴恻恻地看着唐王。 诸番之中,唐藩是比较老实的,因为第一代唐王,是太宗皇帝封的,永乐六年既藩。 初代唐王没有他哥哥们的凶悍,后代自然也老实。 不像宁藩,仗着太宗皇帝一句共分天下,便代代都有大不敬的念头,都想染指皇位。 “请陛下明鉴,微臣、微臣……” 唐王小心翼翼看了眼荆王。 湖广诸藩,以荆王为首。 别看荆王辈分小,但和天子血缘最近,自然而然地当起了带头大哥。 啪! 见唐王畏畏缩缩,朱祁钰直接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啊!”唐王实在忍不住了,惨叫出声。 朱祁钰继续挥舞鞭子。 让你们不老老实实把护卫交出来! 这回,你们想交,朕还不要了呢! “是荆王!是荆王!”唐王被抽得身体扭曲。 荆王瞬间傻眼。 他刚刚挨了一鞭子,皇帝的鞭子,那是无差别攻击啊,不管血缘远近,想打谁就打谁。 啪!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鞭子已经到了。 朱祁钰狠狠一鞭子抽在他身上:“朱祁镐,你要干什么?带头反对朕吗?” “是、是……”朱祁镐被抽懵了,实在太疼了。 他想说是唐王诬陷他,结果情急之下,嘴瓢了,磕巴了,就说出“是”字,后面的字没说出来。 却见朱祁钰眸中血红:“你说是?” “你是朕亲堂弟,却带头反对朕?” “都让开!” “朕今天就清理门户!” “替你爹好好管教你!” 朱祁钰扬手挥鞭,狠狠抽在荆王的身上。 初代荆王是仁宗皇帝第六子,是宣宗皇帝的庶弟。 从襄王死后,荆王就成了湖广的土皇帝。 湖广年年苗乱,流民无法安置,湖广从大粮仓退化成了荒凉土地,最主要原因就是宗室诸王使劲祸害老百姓,导致民不聊生。 “你爹何其老实!和宣宗皇帝兄友弟恭!” “你是朕的亲堂弟啊,居然带头反对朕!” “若你爹活过来,就该直接打死你!” “朕看你你爹生了你,就是个错误!” “朕当初让你袭爵,更是个天大的错误!” “这个错误,朕来终结!” 啪!啪!啪! 鞭子落下。 荆王满地打滚,几次都打了空。 “把他按住了,朕抽死他这个王八蛋!”朱祁钰炸了肺了。 “微臣嘴瓢了……”荆王痛得不行了,这要是抽十几鞭子,非把他直接抽死。 千万别怀疑皇帝不敢打死诸王。 襄王,那可是皇帝的嫡亲叔叔啊,和宣宗皇帝是一母同胞,皇帝直接就烤死了。 他朱祁镐算个屁啊! “按住他!” 诸王退避,生怕看热闹,溅一身血。 本来由太监按着,结果都昌王朱祁鉴、都梁王朱见溥、樊山王朱见澋主动按住荆王。 这三位,都昌王朱祁鉴是荆王的嫡亲弟弟。 都梁王和樊山王,那是荆王的亲儿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