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皇帝的话,得反着听!-《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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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爷,比方也不行,有多少贫苦地区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张纸。”

    董赐流出眼泪:“若没有进宫,奴婢这辈子都别想看到圣贤书,不读圣贤书,如何懂做人之礼?”

    “皇爷开造纸厂,想让贫民用得起纸。”

    “奴婢心里一万个开心,哪怕有一天,纸张遍地可见,奴婢也决不允许有人糟践、玷污!”

    董赐拼命磕头,十分委屈。

    “是朕说错了,成不?”

    朱祁钰忽略了这个年代,一纸难求是常态,连些富户家的生员,学习练字,都舍不得用宣纸,用的不过是些廉价的草纸,用完还舍得扔,留下来珍藏。

    “皇爷无错,是奴婢该死,求皇爷打死奴婢!”董赐泪流不止。

    “好了,不说这事了。”

    朱祁钰看到董赐的赤诚,便继续道:

    “造纸厂必须开起来,内帑花钱撑着,改良用纸。”

    “朕希望,天下百姓,都用得起纸!”

    朱祁钰更希望,全民能够学习。

    “奴婢深感皇爷爱民之心,您之愿景,定能达成!”董赐跪在地上。

    “最近,天下商贾入京城,对皇家商行,有所冲击吧?”朱祁钰问他。

    “皇爷,若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皇家商行谁也不怕;若是他们不本分,有皇爷撑腰,奴婢让他们后悔入京。”

    董赐很有信心。

    朱祁钰对董赐很满意,叮嘱几句,便让他出去了。

    一步一步来,不要着急。

    奏章又处置到深夜。

    朱祁钰有些疲惫,让谈氏过来,给他按.魔,纾解身上疲劳。

    朱祁钰闭着眼睛,身体舒服些了。

    “谈氏,你父亲想去山东,你作何想法?”朱祁钰问。

    谈允贤脸色一变:“陛下,妇寺不得干政……”

    “是你亲生父亲,说说无妨。”朱祁钰笑道。

    “回禀陛下,若是妾父是以朝中官员的名义去山东,臣妾并无异议;若是妾父,以外戚之名去,臣妾担心……”

    谈允贤不敢说透,其实不希望父亲以外戚身份招摇过市的。

    她确实只是选侍,但皇帝后宫里只有两个人,她又是皇帝最近纳的,朝野上下,都知道,谈氏很得皇帝宠爱。

    谈纲家门,早就被踏破了门槛。

    一切,都在朱祁钰的掌控之中,谈纲和谁见了面,说了什么,他都知道。

    谈纲此人,本事没多大,倒是会趁机巴结啊,听说他经常和胡一宁谈诗作画,以前又是李贤的座上宾,如今和耿九畴勾勾搭搭。

    都是朝堂重臣,倒是会巴结啊。

    “朕已经允了,你父想做出一番功业,朕总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他吧。”

    朱祁钰不动声色:“他离开京中,想让你兄长谈一麟入军机处,你怎么看?”

    谈允贤的手软了一下,心脏嘭嘭直跳。

    朱祁钰睁开眼睛。

    “臣妾失神,请陛下恕罪!”谈允贤磕头。

    “无妨,继续。”

    朱祁钰闭上眼睛,很享受:“说说,你怎么看的?”

    “臣妾以为不可。”

    谈允贤斟酌措辞:“臣妾乃妇人,不懂朝政,但也知道。”

    “入军机处的人,皆是朝中俊才,乃是陛下您一手提拔进来的。”

    “从来没有主动请求进入的先例,妾父如此大胆,请陛下治他不敬之罪!”

    说完,小心翼翼地按着,生怕惹得皇帝恼怒。

    “哈哈,动不动就治罪。”

    “朕对同宗兄弟不好,对驸马亲戚刻薄,如今对外戚也是横档竖拦,以利益视之,民间都骂朕刻薄寡恩呢。”

    朱祁钰叹了口气:“朕这骂名啊,怕是要背负着,进入史书里了,后世人看到朕,一定会骂朕是暴君。”

    “朕想着,便从了他吧,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谈一麟也是你亲哥哥,你在宫中用心伺候朕,朕甚是满意。”

    “不妨就破一次规矩,允了他吧。”

    噗通!

    谈允贤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求陛下不能破例,绝对不能破例啊!”

    “臣妾娘家何德何能?竟让天子破例?”

    “而且,臣妾位分不过选侍,连贵妃的父亲,都被流放,臣妾父亲兄弟,能在朝中效力,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怎么还敢逼求天子破例?”

    “臣妾,恳请陛下,流放谈一麟,不许他回朝!”

    谈允贤拼命磕头。

    皇帝的话,你得反着听!

    他说要破例,就说明他心里有怒,只是碍于谈允贤,没直接说出来罢了!

    倘若谈允贤应了,今晚就会被打发进入冷宫。

    她的家人,都会被流放去河套、或者辽东!

    他不需要一个不懂规矩的女人。

    即便这个女人医术惊人,也不许触碰他的底线。

    谈允贤在宫中日子不长,却渐渐摸清了皇帝的脾气。

    他赏的,你才可以要,他不给,谁也不许抢。

    他对有功的百官尚且如此。

    何况无甚功劳的外戚呢!

    谈纲区区三甲进士,借了女儿的风头,平步青云,有什么资格和于谦、和范广、和胡濙等功臣相提并论?

    连朝中的李贤、林聪,都相距甚远。

    朱祁钰怎么可能因为他一个人,就坏了规矩呢!

    军机处还值不值钱了?

    “起来,一家人说话,你哪来这么大的规矩?”

    朱祁钰睁开眼皮子:“朕这不是问问你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流放流放,你怎么比朕还暴戾?”

    “接着按。”

    “谈纲也是有才的,谈一麟朕也见过,是个读书种子,提前擢用了,也无甚关系。”

    朱祁钰和颜悦色。

    但谈允贤却哭了出来:“规矩就是规矩,如何可随意破了?”

    “谈一麟有本事,就自己挣个进士出来!何必蝇营狗苟,让臣妾难做!”

    “陛下对臣妾宠爱非常,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又重用妾父、妾伯父,谈家因此而成为京中显贵,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陛下,臣妾就是生气,谈一麟不争气。”

    她演技不到家。

    朱祁钰看穿了,不过,人非草木,谁能不在意自己的亲人呢?

    他嘴角翘起:“好了,别哭了,你父亲谈纲、伯父谈经,都是人才,既然你希望你兄长谈一麟,以本事显贵,那么朕给他个机会。”

    “去河套吧,河套正值缺人,去河套的举人,尚能多参加一次恩科。”

    “虽说他连举人都不是,但也可以考取了举人之后,参加下一次恩科。”

    “这样一来,你对你父亲也有了交代。”

    朱祁钰笑着看向她。

    谈允贤脸色一白!

    这就是,求官的下场!

    被一脚踢出京中,去河套吃苦去了!

    河套还在打仗啊,又没有家族庇佑,空有出身,却没有功名傍身,到了河套,岂不处处受制?

    这就是皇帝的答案。

    朕不给你的,谁也别想要。

    当朕的外戚,得吃别人不能吃的苦,否则,别浪费粮食了,上路吧。

    “臣妾谢陛下天恩!”谈允贤赶紧谢恩。

    但她那一瞬间的脸白,朱祁钰看在眼里。

    朱祁钰正色道:“谈氏,朕这不是给他罪受,是磨砺他。”

    “你应该知道,朕守住河套之决心,朕让人在贺兰山,建正一道道观,建隆善寺,又拆分出西孔,就为了彻底控制河套。”

    “所以安全不必担心。”

    “那里,是一张白纸,朕来做这画家,而去河套的人,就是画手,随着朕的心意作画。”

    “他们能得到最好的历练,迅速成材。”

    “又能开恩科,多一次科举机会。”

    “这些人从河套回来,就会成为朝中的中流砥柱,成为朕的肱骨重臣。”

    “所以,朕不是折腾他,是给他机会,明白吗?”

    谈允贤跪在地上,恢复了神采:“臣妾谢陛下关爱之心。”

    “等咱们有了孩子,朕也把他送去边关历练,逆境才能出人才啊,朕是偏爱谈一麟,希望他能成为,你在宫外的支柱。”

    朱祁钰安抚她,拉着她起来。

    “臣妾谢陛下。”

    朱祁钰拉她起来:“等他们离京之前,朕让他们入宫,你们见一面,过些日子,让你母亲入宫,陪伴你一天。”

    “臣妾谢恩。”

    “私底下,没必要总谢恩、谢恩的,你跟朕是一家人。”朱祁钰笑着说。

    谈允贤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又聊了一会,便让她回宫了。

    待她走出勤政殿,朱祁钰眸中森寒:“冯孝,明日让太医入宫诊脉,谈氏开的药,让太医看一看。”

    噗通!

    冯孝吓得跪在地上。

    皇爷的心里,谁也不信啊!

    皇帝担心谈允贤因为谈一麟之事,暗恨皇帝,所以让太医盯着。

    “到了河套,让原杰好好磨砺谈一麟一番,让他成材。”朱祁钰对谈纲索官十分不满。

    你女儿不过区区选侍,就真当自己是外戚了?

    若成了皇后,你岂不要上天?

    杭昱是这样,唐兴也是这样,不想进士出身的谈纲还是这样!

    这人呐,在权力面前,都不如一条狗。

    冯孝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伺候朕安枕吧。”

    不知何时,伺候皇帝安枕的太监,增加到了十六个人。

    以前皇帝轻装简行,现在排场极大,跟随的人数巨多。

    不是皇帝追求排场。

    而是,他不信任任何人。

    人多眼睛多,才不是一条心的,才能被皇帝完全掌控。

    翌日,早朝路上,冯孝禀报,山东官员被押解到京了。

    走进奉天殿。

    “山东又传来好消息啊!”

    “于太保犁清山东官场,斩断山东上下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正在剿匪。”

    “用不了多久,山东就一片朗朗乾坤。”

    “于太保也能北进,移镇辽东了。”

    朱祁钰声音激昂:“范广也有好消息,之前驱赶走的牧民,范广又给招了回来。”

    “西番也愿意留在河套上繁齿。”

    “处处都是好消息啊!”

    百官叩拜,歌功颂德。

    “来人,把裴纶押上来。”朱祁钰话锋一转。

    很快,身穿官袍,却散发着腐臭气息的裴纶,蓬头垢面的踏入奉天殿。

    裴纶跪在地上,仿佛失去了魂魄。

    王越看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想亲手报仇!

    “裴纶,朕尤然记得,你不畏权贵,敢于直言的样子。”

    朱祁钰眼神玩味:“却没想到,你一直都在骗朕啊!”

    “老臣从未骗过陛下!”裴纶满脸悲凉。

    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就被于谦给一锅端了。

    山东上下官吏,官员和吏员,都被押解入京。

    “照你这么说,在山东做得不错喽?”朱祁钰问他。

    “老臣无愧于心。”裴纶磕头。

    “好一个无愧于心啊!”

    朱祁钰站起来:“你无愧的是狼子野心!”

    “朕问你,枯水期,山东为何会大涝?”

    “朕再问你,张鹏是怎么死的?王越是怎么残疾的?”

    “你告诉朕!”

    裴纶嘴角嗫嚅:“是非曲直,俱在人心,老臣向来无愧于天地,无愧于陛下……”

    “够了!”

    朱祁钰陡然爆喝:“朕问你,张鹏是怎么死的?回答!”

    “老臣不知道!”裴纶咬死了,就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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