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曹吉祥目光阴冷,扫视一周:“若拿了,就站出来,本督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营督,没人敢伸手,最近一段时间,确实烧香的变少了。”刘玉小声道。 刘玉是曹吉祥的家奴,颇有膂力,本来是京营中的都指挥佥事。 因为曹吉祥被免了职,也吃了瓜落儿,进了巡捕营。 “变少了?为什么?”曹吉祥看着他。 “营督,确实变少了,标下也不清楚。”曹铉帮着说话。 曹吉祥死里逃生之后,把曹铉等三个侄子,全收为嗣子。毕竟死了一个曹钦,万一再倒霉,又死一个,岂不没人给他养老送终? “不清楚?本督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曹吉祥目光凌厉:“去查,本督给你们半天时间,本督要知道,为何烧香的人变少了!明天,要是烧香的数目不够,本督就拿你们的脑袋顶账!滚!都滚!” 挥退所有人,曹吉祥脸色发白。 上月月底,去缴纳银两的时候,皇爷就看了他一眼,一直让他头皮发麻。 “下个月,缴不上来,就挑块墓地吧。” 这是皇爷的原话。 最近有些飘了,被皇爷一句话骂醒了。 他每个月,往内帑缴纳五十万两银子,第一个月完成了,还略有盈余,上个月缴纳了38万两。 这个月,他要缴纳62万两才可以。 皇爷赐了三座大宅子给他,打通整修后做巡捕营的官邸,挂牌巡捕营。 坐在京师中最气派的官邸里,他却坐立不安。 天色擦黑,陆陆续续有人回来。 “营督,查到了。” 刘玉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确实不烧香了,京中庙观联合起来,不在庙观内烧香。” “什么意思?喝口水慢慢说!”曹吉祥问。 刘玉喝了口水。 说只有京中禁止烧香,京外并不管,所以京中的庙观,联合起来,去京外烧香。 惹得不少香客,也出城烧香去了。 所以香火销量下降。 啪! 曹吉祥一拍桌子:“好大的狗胆!谁领的头?” “回营督的话,是隆福寺番僧牵的头。”刘玉回禀道。 一听番僧,曹吉祥灭火了。 番僧喇嘛被刺,到现在连皇帝都头疼,他哪里还敢再触霉头去啊。 可这事必须得管! 收不上来钱,他脑袋就得搬家。 “刘玉,你带人,封了全顺天府的庙观,不许任何人烧香!” “营督,我们的人不够啊。” “不够就招,营里不是有钱吗?地痞流氓还招不到?” 曹吉祥冷笑:“隆福寺,咱家去亲自会会他们!” “标下遵命!” 顺天府下辖两个县,派刘玉和汤序去即可。 “今天是顺天府,明天就是北直隶!” “一个月之内,北直隶的所有香火,必须从巡捕营买!” “本督要是凑不齐这个月的银子,本督没命,你们统统得死!” 曹吉祥怒吼:“出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皇爷的旨意,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跪着!明白了吗?” “标下遵命!” 巡捕营出动。 曹吉祥则带人造访隆福寺。 虔嘉喇嘛的死,让皇帝头疼,报到乌斯贜去,朝堂送去很多礼物。 如今,隆福寺的番僧群龙无首。 应该不像是番僧做的,反倒像是京中庙观的手笔。 毕竟礼番僧的人并不多,就是些蒙人,所以番僧没必要,因为一点香火,触巡捕营的霉头。 在京中有威力的,八成是慧静禅师,他假借番僧的名义。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请慧静禅师过来。” 曹吉祥让人搬一把椅子,坐在佛前。 以前的他,根本不敢对佛祖不敬,现在嘛,他的命都快没了,还信什么佛!要信也得信皇爷! 慧静禅师瘦了一圈,见到曹吉祥,婉言劝告:“请曹公公莫要对佛祖不敬,请公公移步。” “哦。”曹吉祥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弹。 慧静吃过亏,便不再劝,只是不断念佛号,仿佛是在为曹吉祥赎罪。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本督就跟你开门见山了。” 曹吉祥问他:“你可有去京外烧香?” “这……” 慧静嘴角一抽:“出家人不打诳语,巡捕营卖得香火实在太贵了,敝寺负担不起,所以确实去了京外烧香。” “既然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你告诉本督,出城烧香,是你撺掇的吗?”曹吉祥又问。 慧静摇了摇头。 啪! 曹吉祥扬手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在佛祖面前,你还敢撒谎?不怕佛祖降怒?” 慧静生生受了一耳光,双手合十,咬牙道:“贫僧绝未说谎。” “那是谁撺掇的?”曹吉祥问。 “贫僧不知……啊!” 慧静惨叫一声,曹吉祥又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你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为什么说不知道?谁让你去的,也不知道吗?” 被巡捕营折磨这么久,隆福寺上下见到曹吉祥,犹如耗子见了猫,敢怒不敢言。 毕竟上一个,敢跟曹吉祥炸毛儿的,毗僼,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本督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来。”曹吉祥慢慢坐下。 慧静十分冤枉,得道高僧,挨了两个耳光。 他修行不到家,曹吉祥打他左脸的时候,他应该把右脸凑上去,让他打才对。 慧静知道躲不过去了,指了指对面番寺。 “说名字!” “达木丁。”慧静说出来了,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念了半辈子佛,白念了。 “去,抓来。”曹吉祥扭头跟石冲说。 石冲可不管虔嘉喇嘛的死造成多么恶劣的政治影响,营督让他办事,他就办事。 嘭! 一脚把大殿的门踹开,直接进去抓人。 有个小喇嘛阻拦,被他一脚踹翻,然后踩着他走了进去。 见石冲踩小喇嘛,巡捕营的那群地痞流氓,全都跟着踩,把小喇嘛给踩死了。 很快,就把一个叫达木丁的喇嘛抓了过来。 抓到曹吉祥面前。 石冲狠狠一脚踹在他腿弯上:“跪下!” 达木丁跪在地上,满脸不忿:“曹公公,我是虔嘉上师的徒弟,我叫达木丁,您所找的人,就是我。” 他坦然承认。 “你倒是坦然,没人逼你吗?”曹吉祥想把祸水引到慧静头上,毕竟喇嘛棘手,他也得掂量掂量。 “没有。”达木丁脸色不变。 就在这时,有个小喇嘛过来说,有人被踩死了。 曹吉祥一听,猛地看向石冲。 石冲跪在地上,他也满脸懵,那小喇嘛太不经踩了吧,踩几脚就死了? 净给咱家惹事! 曹吉祥心里慌了,再看达木丁神情激愤,就知道,不能善了了。 “曹公公,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达木丁仰头看着曹吉祥。 “上师,此事先放在一旁。” “我这就入宫,向陛下哭诉,我庙中好端端的人,被你们的人给杀死了,这件事不会完了的!”达木丁是个死脑筋。 慧静在旁暗笑,等着看曹吉祥笑话。 啪! 曹吉祥忽然一个耳光扇在达木丁的脸上:“你还要进宫?哭诉?你哭诉谁啊?一个小喇嘛而已!死了就死了!” “把事情跟本督说明白!” “为什么撺掇全城庙观,去城外烧香啊?” 一个耳光,把达木丁给扇懵了。 曹吉祥竟然敢打他? 看热闹的慧静都傻眼了,曹吉祥这是疯了吧? 蓦地,想到上次,曹吉祥连毗僼都敢杀,这次不会又要杀人吧? “回答!”曹吉祥问他。 “我没有联系,都是不约而同……” 达木丁话没说完,又挨了一个嘴巴! “曹公公,我是喇嘛上师,你岂能如此侮辱我……” 啪! 又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 曹吉祥冷冷道:“本督让你说什么,你便说什么,再废话,本督划开你的嘴唇,让你一辈子都闭不上嘴!” 达木丁被吓到了,不敢说话。 “回答。”曹吉祥问。 “我也不知道!” “看来你真是不想要这张破嘴了!” 曹吉祥让石冲动手,划开他的嘴唇。 达木丁慌了,看向慧静,慧静赶紧看向寺外,阳光不错……可现在是黑天。 石冲是个浑人,按住达木丁的脑袋,刀尖顶在上嘴唇上,鲜血,渗了出来。 “不要,不要!”达木丁不敢动弹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怕了?就说出来,本督就放你一条活路。” 曹吉祥幽幽道:“到时候,你也可去宫中哭诉,说本督威胁你了,告诉皇爷!让皇爷处死本督!” 达木丁不敢了。 巡捕营是谁派出来的,大家都心中有数。 那位从庙观之中借走了粮食,一粒都没还回来。 如今,那位在庙观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诵经完毕后,都得骂他几句,心里才痛快。 滋! 鲜血流出来。 石冲将他上嘴唇划开了,顺着人中,划开了。 “啊啊啊!”达木丁惨叫个不停。 越惨叫,那里越翻开,露出了大板牙,混着鲜血,模样狰狞可怕。 石冲居然哈哈乐了出来。 “是他!是他!”达木丁指着慧静嘶吼,忍不住了,太疼了。 曹吉祥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了慧静。 慧静浑身一抖,差点软软倒在地上。 “曹公公,不、不是老衲……” 慧静话没说完,曹吉祥抓着他的脑袋,把他按着跪在地上。 啪啪…… 使劲拍他的脑瓜皮。 “之前怎么不承认呢?”曹吉祥问他,一边问一边拍。 慧静脑瓜子嗡嗡直响:“贫、贫僧不敢说。” “你不是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曹吉祥指着佛像:“这是佛祖面前啊,你居然敢说谎?你念的经,都念进狗肚子里了吗?” 慧静不断摇头。 “你这老和尚,满嘴胡诌,当着佛祖的面,顺嘴胡说,本督看啊,你就是个花和尚!” 曹吉祥一边说一边拍他脑瓜子:“看看你这个大脑袋?怎么长这么大呢?” “看看京中的百姓,一个个瘦的跟猴儿似的,你呢?胖成一头猪!” “你吃什么胖成这样的?” “肉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