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朕听说,天下钱财,有八九成,在商贾手中!” “朕打算让商贾把这笔钱承担了。” 朱祁钰笑道。 这话惹得朝堂大笑,叶盛笑道:“陛下,您这想法确实好,问题是京中没有商贾了,都是些小商贩,一年到头也赚不来几两银子,如何让他们承担呢?” “朕打算学太宗皇帝,强征天下商贾入京!” 嘶! 此言一出,谁也笑不出来了。 皇帝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先让巡按使走访地方,又要强征天下商贾入京城…… 等等! 皇帝这是要把皇权扩到地方去啊! 他还说了,让巡按使走到乡村里面,这是要重建里甲制,把朝堂的触手,扎根在民间最底层! 嘶! 皇帝的心也太大了吧! 那是太祖才做的事情,太祖晚年也都放弃了,到了永乐朝,更是连提都不提了。 想支撑底层政权,得用海量的银子。 皇帝有那么多吗? 好像真有! 诏天下商贾入京!还要再杀鸡取卵?那银子可就又有了! 要论狠的,当今陛下比谁都狠! 他嘴上为天下万民谋福,于谦宣镇胜利,送数十万百姓去死,皇帝却不断偏袒于谦。 湖广流民遍地,他不管不顾,强征粮食入京。 那么多商贾,他不问良善,全都杀光,活着的女儿都被送入教坊司,可见其心智之狠辣。 不过,皇帝最近做事,明显着急。 以前他是谋定活动,最近易暴易怒,原因何在呢? “诸卿有什么意见?”朱祁钰笑着问。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帝要吃人! 他这也太狠了吧,商贾辛辛苦苦赚钱,您刚把京畿的杀光了,又要把天下的都诏进京中来杀。 “没意见便下中旨吧。” 朱祁钰淡淡道:“敢闻诏,不入京者,一律诛族,脑袋腌制后保存好,朕会派厂卫逐一去查,若有官员敢勾连商贾,蒙蔽朝堂者,诛十族!” “阁部,朕把任务交给你们,半年之后,朕要看到京畿商业活跃起来。” “安心,朕诏商贾入京,不是杀人的!” 朱祁钰解释一句:“朕还打算大肆开通商道,开漠北商道,开茶马古道、丝绸之路,商人来京中,还是能赚钱的。” “朕还打算疏通通惠河,让漕船直接到大通桥,便可直接入京,不必再走一段陆运了,能节省不少银子。” “啊?” 百官都懵了,您为了诛杀天下商贾,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您还不如直接下一道圣旨,直接杀了算了。 “但疏通通惠河的钱,让商贾均摊,朕也不赚他们的,按照造价给了便是,等他们入京安置下来,朕派人去讨要。” “陛下,您不杀他们?”林聪傻乎乎问。 “朕又不是暴君,何必杀人呢?” 朱祁钰笑道:“朕的心向来是好的,希望大明百姓,朕的子民都过得舒服。” 鬼才信呢! 不过,入京肯定是当韭菜的。 现在皇帝不缺钱,哪天缺钱,就开始杀鸡取卵了。 “把天下名医,也全都诏入京中,入太医院,不来者,族诛。” 百官翻白眼,您是真爱惜自个儿啊! “无事退朝吧。” 朱祁钰忽然又道:“朝野上下,不许谈论于太保,太保乃大明英雄,是朕的肱骨重臣,不容置喙!” 这话可把群臣给弄懵了。 您和于谦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为何屡屡维护于谦呢? 这话该正着听呢?还是反着听呢? 流言果然传到了于谦府中,于谦病重的消息传来。 “原来于谦病重了!” 胡濙立刻明白,皇帝为什么变得着急了呢? 他肯定会先接手、整饬京营的。 以皇帝的心,说不定想一劳永逸,接手京营的同时,整饬京营。 之前宫中就传出来消息,新建的四军,皆不许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发生,严令禁制。 “陛下呀陛下,难怪您如此着急呢,先接手京营,又强征天下商贾入京,还想借于谦之威,整治江浙士绅?” 胡濙嘴角翘起:“您千算万算,没算到,于谦这么快就不行了,真是可惜啊,若是给您三五个月,说不定还真能犁一遍江浙士绅呢!” 这时,管家禀报李贤、王直等人拜访。 胡濙请他们进来。 “老太傅,于太保到底怎么了?”张凤满脸焦急。 今天早朝上,于谦被弹劾,他就知道要完蛋。 下了朝,他便去见于谦。 结果于府闭门不见客,晚些时候,就传出来于谦快要不行了的消息。 他直接就慌了。 先找李贤,李贤带着他来找胡濙。 “消息怕不是假的啊。” 胡濙叹了口气:“皇帝已经着急了,可见他是知道于谦病情的。” “怎么会呢?于太保身体康健,出京的时候,一顿能吃几碗饭,身体比牛还壮,怎么说不行了就不行了呢?”张凤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这样的于党,一旦失去了靠山,只能致仕了。 皇帝并不信任他。 而且,朝中臣子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如叶盛、白圭、耿九畴,都是皇帝看重的人。 “张尚书先别急,事情可能没这么糟。” 胡濙叹了口气:“你们想一下,于太保为什么身体恶化?什么病?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这话还真问住了大家,还真不知道。 “老太傅,从陛下的举动看得出来,陛下很着急,他想借着于太保余威,做很多事。” 李贤头脑冷静:“今天陛下忽然发怒,要清查江浙,显然是临时起意,我们都清楚,江浙是查不清的,太祖在时便查不清,何况京畿离江浙这么远,如何查?” “陛下说那话的时候,应该是算计着太保还有一年半载的活头,所以要清查江浙,无非是借着太保余威。” “结果太保忽然传出来病情恶化的消息,恐怕现在最着急的是陛下啊。” 胡濙微微点头,同意李贤的分析。 “老太傅,吾等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李贤咬了咬牙。 胡濙微微变色:“你要干什么?” 他让人把房门关上,声音压低:“老夫警告你,不许胡闹。” “老太傅,我们被压着的日子太难熬了,我们只想像个人一样活着。”李贤想说,不想像条狗,但又不敢说。 胡濙眯起眼睛:“李秉的奏章,是你散播出去的?” 李贤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你要干什么?刚消停几天,想试试皇帝的刀口不利否?”胡濙大惊。 “老太傅,绝无此意,下官不敢有非分之想,就想得到一点自保的实力。” 李贤有些惊恐道:“下官跟你说了实话吧,宣镇的商贾,多出自晋商!” “而晋商,又跟下官藕断丝连。” “陛下请王来回京,这是要重建宣镇,钱从何来啊?陛下可自始至终都没提呀!” “下官又观察到一点事情,厂卫最近太消停了,仿佛不少人不在京中,人去了哪呢?” “是不是去了宣镇?去山西了?” “大同的郭登,是陛下的死忠,是不是收到了密旨,配合厂卫,清理山西商贾呢?” “下官什么都不想要,下官就想活着啊!” 说着说着,李贤眼泪流了出来。 胡濙一拍脑门,他还真没想到。 陛下可是一个斩草除根的人啊,其人心之狠,前所未见。 他一定不会放过晋商的! 对了,东厂忽然传到京中的情报,说明东厂早就在宣镇经营了,肯定知道点什么! 东厂的人,会不会去了山西呢? 皇帝的心深不可测。 “你想干什么?”胡濙问李贤。 李贤咬了咬牙:“下官别的不敢干,只想阻止陛下,得到完整的京营!” 嘶! 整个房间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连胡濙都指着他:“你疯了?” “是想让新军和京营,大开杀戒,杀个血流成河吗?”张凤失声道。 “只要陛下肯退一步,给下官一条活路,下官现在就致仕,不再京中待了,不待了,在这朝堂上,都没有好下场的,一个都没有!”李贤泪如雨下。 这话说进所有人的心窝里了。 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但在京中,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什么对策都不管用,皇帝想杀谁便杀谁。 最可怕的就是随心所欲杀人。 “你都联络了谁?”胡濙问他。 “下官现在还不敢联络,等着老太傅指令。” 说着,李贤跪在地上:“求老太傅,救救下官!” 胡濙嘴里泛苦。 皇帝给人的压力太大了,大到恐惧。 他也怕李贤说的魔咒,落在他的头上。 可,该这样做吗? “老太傅,若维持原状也好,只要陛下肯退一步,不要这么急,不要给天下这么大的压力,下官怕呀!” 李贤使劲磕了三个头:“老太傅,百官都是这样想的!” “那日酒宴上,陛下的话,让勋臣惊恐。” “还有驸马李铭、焦敬,说死就死了!” “他都不跟任何人打招呼,想杀谁便杀谁,太恐惧了!” “下官真的害怕,下一个轮到我啊!” “我晚上都不敢闭眼睛,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自己被杀了!” “若杀我一个,也就罢了!” “他最轻的刑罚是诛族,严重的诛三族,诛九族,甚至十族!” “我们都害怕啊!” 李贤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恐惧,让他们产生了反抗的念头。 太祖时,造反之事不绝如缕,但太祖过于强大,没人能掀翻他。 连太宗,有些事不也得忍着嘛。 当今皇帝不肯忍,他能强过太祖吗? “若陛下将京畿杀个血流成河呢?”胡濙问他。 “那下官,死了也心甘情愿!” 李贤哭着说:“他心那般狠,最后的下场也是离心离德,没人会为他真心卖命的!” 胡濙叹了口气:“老夫还要想一想。” “老太傅是担心宫中的儿女?” 王直低声道:“无须担心,吾等并不是造反作乱,只是拨乱反正罢了,请陛下宽恕些,绝无其他之意。” 胡濙目光闪烁。 这些人,所做的事情,真的能适可而止吗? 李贤背后,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可能,那是谁在推动他呢? 堂堂内阁宰辅,华盖殿大学士,谁能推动他呢? 勋臣?武将?还是朝中百官呢? 若说勋臣,不知道皇帝的狠辣,天真的以为,拿住部分京营,就可稳坐钓鱼台了。 那朝中的百官肯定不会这样想。 皇帝没钱,会杀鸡取卵,为了京畿安稳,可不要地方,嫌弃钱少,又强征百官之钱。 这样的人,会在乎血流成河吗? 可李贤为什么要来说服自己呢? 是想让他当出头鸟? 胡濙也在盘算,他能得到什么呢? 制衡了皇帝,他还能做陈循吗? 不,他不会做陈循的,那李贤是想做陈循喽? “李贤,给老夫一句实话,你的背后,都有谁?”胡濙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一直都睡不着,昨天买了褪黑素吃的,结果精神得要命,根本睡不着,然后今天全是副作用,身上忽然疼一下,忽然又疼一下,末梢都是木的,手指尖、脚趾尖都木了,这也太恶心了,求订阅!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