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早在来旭阳派之前,阿溪就花了一晚上时间,罗列了一份账单。 这会儿,她施施然掏出来,从头开始念: “元平十三年三月,我进山采药,采到了一根两百年份的人参。你说这根人参是属于宗门的,就把人参从我手里收走了。” “但这根人参没有进到医馆,而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按照那根人参的年份和品相,至少能买个四百五十两。” “林林总总,六年下来,我总共采到了三根人参。后面两根人参的年份和品性都没有第一根好,但年份也够了百年,就算它三百两一根吧。” “折算下来的银两是一千零五十两。” “然后是鹿茸,这几年里,我总共采到过……” “还有灵芝……” “对了,除了这些比较昂贵的药物之外,医馆里有一小半常备的药物都是我从山上采来的。” “旭阳派每年都会拨三百两银子到医馆,让医馆去采买药物,这笔钱要是用不完,就全部落入了谢大夫你的口袋里。” “那就相当于我每年给医馆省下了一百两的银子。六年下来就是六百两。” …… 谢大夫和谢师姐都被阿溪算晕了。 谢师姐下意识反驳道:“那根人参根本没有两百年,顶多就是一百八十年,最后才卖了四百三十两,你算多了。” 阿溪垂眸看了谢师姐一眼:“看来你是承认这张账单了。” 谢师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你想要干嘛?” 阿溪将最后的总数报了出来:“上面所有的银两加在一起,总共是两千七百两,你们把这笔钱还给我吧。” 谢师姐和谢大夫的行囊就在陈南那里,他朝着一个下属示意。 下属打开行囊,先是取走了里面的所有银票:“只有一千六百两。” 陈南道:“去搜身。” 谢师姐和谢大夫贴身藏着的几张银票也被搜了出来。 加上这几张银票,倒是刚好凑齐这笔数目。 谢师姐的脸色十分难看。 没有了这些银票,就算她能平安离开旭阳派,她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像以前一样舒坦。 谢大夫拽了拽她。 没有了银票是有些可惜,但他们身上还有不少金银首饰。到时只要把金银首饰拿去当掉,再找个地方开家医馆,也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不过姚容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破了谢大夫的美好幻想:“算完了药材的钱,再来算算阿溪的精神损失费吧。” “精神损失费?”谢大夫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姚阁主这是何意?” 姚容问:“阿溪在旭阳派过得并不好,精神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这方面的伤害,你们想过要怎么弥补了吗?” “开什么玩笑!”谢师姐急了,这分明是想把她的首饰也给扣走啊。 谢大夫道:“将阿溪抓来旭阳派的,是慕建业慕掌门。” 姚容用指腹摩挲着剑柄,语气里带着威胁之意:“所以我要用整个旭阳派和慕建业父子的命,来抵他们对阿溪造成的伤害。稍后一些,我会亲自去取慕建业的命。” 谢大夫心底一寒:“我们赔!” 姚容瞥了眼那些金银首饰:“虽说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的价值还是低了些,但我看你们也没什么钱了,就勉强算你们抵清了吧。” 陈南将行囊里面所有贵重东西都收走,还让人将谢大夫手上的扳指、腰间的玉佩、谢师姐腕间的玉镯、发间的金簪都收走,只给他们留了几身衣物。 谢师姐心疼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谢大夫心里也在滴血:“我们可以走了吗?” 姚容故作沉吟。 谢大夫的心再次七上八下。 “阿溪,你觉得这笔账算清了吗?”姚容看向阿溪。 从姚容提出“精神损失费”开始,阿溪的眼里都是笑意,在看到陈南那雁过拔毛的架势后,阿溪更是拼了命才没有发出笑声。 这会儿听到姚容的问题,阿溪笑道:“我觉得算得差不多了。” “那我们……” 谢大夫刚要站起来,就再次被绝仙阁弟子踹中腰侧。 谢大夫疼得额头都是冷汗:“姚阁主,不是说账目已经算得差不多了吗……” 姚容也不搭理他,就让他和谢师姐继续跪着,然后问阿溪饿不饿。 阿溪下午忙着救治伤员,后来又被陈南叫了过来,还真没吃东西,姚容就让人去做些吃食。 谢师姐和谢大夫下午顾着逃命,同样没吃东西,这会儿闻到饭菜的香味,愈发饥肠辘辘。 陪着阿溪用了点东西,姚容对阿溪说:“赶了那么久的路,又忙了一天,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这架势,分明是要让他们在这里跪一晚上。也许是因为心中太急切,谢大夫终于想明白了姚容的意思。 他大喊道:“我错了。阿溪,那几年里我不应该那么漠视你,不应该将你采的药占为己有。我这个做师父的给你道歉。” 说完,谢大夫还用力推了推谢师姐:“快,快跟阿溪道歉。” 谢师姐咬着牙道:“阿溪,对不起,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和我爹吧。” 阿溪离开的脚步一顿,微微侧身,沉静如水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无悲无喜。 “从今往后,我和你们再也没有半分瓜葛。”阿溪转身,接过一旁的灯笼,与姚容一起走入溶溶月色。 陈南没有跟着她们离开,他站在门口,笑着对下属道:“虽说阿溪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计较,但那也只是阿溪和他们之间的账算完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