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哄你笑一笑-《春日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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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一发动全身,一匹马死了,背后扯出来冰山般的链条。
宋烨为了把大半的钱都押在这匹马上,像个疯狂的赌徒,马死了,公司账务断裂。
本来就是抵押贷款公司,资金源于投资人投资,而后将钱贷出去获得利息利润。
结果钱都被他赌光了,投资人来逼债,宋烨又去催债,结果被人报了警。
宋烨是靠一匹马一夜发财,也因为一匹马赔了个倾家荡产。
是挺戏剧的,那天见他的时候还意气风发。
沈清徽挺波澜不惊。
一些企业发展壮大,没人看得到那些消失无踪影的小公司。
“保不齐沈睿言也要被查了,”陆景洲暗叹一句,“现在我算明白了,你置身事外,真是个好办法。”
“该说的话我早就说了,听不听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沈清徽淡然说,“只是觉得有点惋惜而已。”
那天他特意去提醒了白蕊。
道德与法律是无形的规则,人是活在规则内,规则内自由,跳出了规则,代价不是人人能承担得起,他已经说的很直白。
沈邺成没有他这么好心,对沈邺成来说,沈睿言这个儿子,也可以是为了保全大局而牺牲的羊。
毕竟沈睿言的母亲,唐吉玲,跟在沈邺成身边这么多年,外人也只默认是沈家的保姆,贴在她身上的标签是“勾引沈邺成的小三”。
他本意不是为了提醒沈睿言,本意是有些惋惜——沈明懿今年才二十出头,跟江鹊一样的年纪。
这个家不像家,但孩子总是没错的。
有时回想起沈明懿的小时候,也能让他想起自己并不快乐的童年。
可人各有命,命由己造。
沈清徽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有点轻快,他放下茶杯,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先走了。”
“好。”
陆景洲没起来送他。
沈清徽刚站起来,茶室的门被推开,江鹊站在门口,有点谨慎的表情,沈清徽对她招招手,江鹊跑过来,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沈清徽很自然地牵住了江鹊的手,问她今天晚上有什么打算。
江鹊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了句准备今天把简历写好。
沈清徽说,行,带你去吃顿好的。
二人离开了,陆景洲才发现自己脸上带了点笑意。
爱情真是个美好的词,很缥缈,但也真实存在。
回去的路上,沈清徽跟她说了阮佳思的墓地,江鹊点点头,觉得自己还是过几天再去,毕竟也怕碰上阮家的人。
沈清徽选了个不错的餐馆,很清淡的养生餐馆。
有一个骨汤,里面加了百合。
沈清徽以前很少对食物挑剔,但尝了一口这汤,怎么都觉得少了一丝清甜。
少了那薄薄的苹果片,好像滋味都寡淡了。
沈清徽问她今天有没有被人刁难。
江鹊起初摇摇头,后来犹豫了一会,咬唇想问,又觉得提沈明懿不太好。
“是想问明懿什么时候回来?”
沈清徽给她剥了只螃蟹,剃好白嫩嫩的蟹肉放进她碗里。
他问出来了,江鹊点点头。
“沈家最近可能有点事情,他一时半会回不来,”沈清徽笑着看她,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的一点渍迹,“回来了也没关系,我胳膊是向你拐的。”
江鹊不怀疑他的能力,只觉得他夹在她和沈明懿中间,后者不管怎么说都是亲情。
犹豫几番,还是没说出口。
她其实明白自知之明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她很识趣,不会让他跟亲情抗衡。
这顿饭,江鹊吃的有点静默,沈清徽跟她说了点什么,她也有点意兴阑珊——
不是她故意的,是有在撑着笑一笑。
他肯定能看出来。
饭后,沈清徽跟她出来,说让她先在车上等一会,他马上回来。
江鹊乖乖坐在副驾,车子是停在广场上的。
灯光亮着,远处仍有年轻人在玩滑板,偶尔也有一些牵手的情侣经过。
尽管他们也曾亲密地接过吻,也曾亲密地睡在一张床上,可“情侣”这个词,总让她觉得很遥远。
江鹊想不通很多复杂的事情,只是看着广场上的人影,会很容易地想到沈清徽扶着她的手,眉眼中蕴着耐心与温和,让她别怕。
又或者是在海水中,朝她游来时,分明有点急切。
快乐是真的,可不勇敢也是真的。
江鹊垂着视线,觉得自己刚才那样的强颜欢笑,肯定让他不高兴了。
他明明对她那样好。
她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
下一瞬间,副驾的车窗被敲响,江鹊猛地从情绪里醒过来,吓了一跳,一转头。
一束花出现在她的面前,江鹊手忙脚乱,按下玻璃窗。
沈清徽凑近,胳膊搭在车窗上。
白色的玫瑰花,花瓣边有点很浅的蓝色,江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玫瑰花。
玫瑰上有一张小小的卡片——
送给我的江鹊。
后面还有点违和地画了一个笑脸。
江鹊呆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接还是该开车门。
沈清徽笑着看她,广场上的灯影很浅,他的轮廓被浅淡的暖光映着,深琥珀色的眼睛里是很温和地笑意和温柔。
他问她,有没有开心一点?
江鹊忽然更觉得,是自己太无理取闹,他一定看出了她刚才的不高兴。
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自己太过敏感。
江鹊声音有点抖,“怎么买花……”
“哄你笑一笑。”他仍然是撑在车窗前,他很高,要微微地弯着腰凑近。
江鹊眼眶酸胀,看他有点模糊,沈清徽有点好笑地看她,“又把你惹哭了,看起来是我有点不合格。”
没有名称。
江鹊想到那天在日料馆前的一句玩笑。
他说,三毛这么说完,就成了荷西的太太。
回想到这句话,江鹊的心里猛地一跳。
她忽然有点意识到,自己对他这份感情,多了远超想想的贪恋。
沈清徽晃了晃花,仍然是笑着问她,“要不要?”
“要是不想要呢?”江鹊莫名说出了这句话,大概是因为他对她有点没底线,江鹊多了一点勇气,但勇气像刚冒出的芽儿,很脆弱。
“那你今天的简历是写不成了,”沈清徽沉吟了几秒,没有丝毫的恼意和不耐烦,“我得想想法办先把你哄开心,”
江鹊是笑了,可是笑着的时候又比哭还丑,眼泪掉下来,总这样没底线的对她好,容纳着她这些敏感的情绪与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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