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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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椋不喜欢说过多的话,也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他并不是个外向的人,大多数的笑容是伪装,乐观也是假象。

    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病逝,一直是母亲抚养他到十二岁。

    他们家住在小胡同,街坊邻里的小孩喜欢欺负他,因为他内向安静,一点也不合群,却因为长了一张乖巧的脸,靠它赢得了大人们的喜爱。

    小孩子的嫉妒心有时很可怕。他们开始孤立阮椋,拿一些话刺他,阮椋最常听到的便是“没爹的孩子”。

    母亲察觉到这一点,带着阮椋搬出去住。她自己有点积蓄,没舍得花在租房上,想着攒起来阮椋以后上学用得上,就只租了一间价格相对便宜的楼房住。

    后来她死了,留下阮椋一个人和一笔不算多的财产。

    没有一个完整的家,阮椋辗转在各个亲戚家里,他像只养不熟的小野猫,无论别人怎么向他示好,他都时刻警惕着他们的靠近,偶尔夜里还会突然惊醒,哭泣或者尖叫,几乎吓坏了大人。

    尽管心里充满对阮椋的怜惜,他们还是选择送走他,之后是一个又一个的家庭。直到阮椋变得听话懂事,结交到一些朋友,拿到优异的成绩,这样颠沛的生活才算告于段落。

    阮椋的失眠很严重,最开始他每周都要去一次医院,心理医生会做一些辅导,开一些药给他。但是不管用。只有阮椋自己知道没有用,他没有和任何人说,把自己伪装的很好。亲戚也觉得他彻底治愈了,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漆黑的夜晚,困到极致却不敢睡,一闭眼梦魇就会找上他。他始终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下。

    后来他遇到付效舟,见到第一面付效舟就把他看得很透。阮椋本能觉得这个人危险又不自觉被吸引,他们在一起,阮椋总能很放松,变得喜欢被触碰甚至有点粘着人。

    小时候母亲给阮椋讲睡前故事,用温柔的语调哄他入睡。阮椋记得放羊的孩子,记得男孩第三次呼喊猎人没有上山,可他仍止不住去试探,好像这样才能证明付效舟在乎他,才能证明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阮椋不知道下一次付效舟还会不会纵容他的任性,或许会或许不会。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填不满这口井,这一次过后还会有下一次。他永远在不安,永远在索取,贪得无厌。

    阮椋知道迟早有一天猎人会厌烦不再上山,到时他又变得孤零零一个人。所以当付效舟说出“我把你锁起来好不好”的时候,他心动了。

    他会乖乖听话,会待在家里。在旁人看来无法理解的控制和束缚,在他这里是一个安全的信号——他很安全,因为他被掌控、被需要着。

    阮椋特意打听了付效舟开会的时间,选在付效舟开会又不过错过他离开的时段。避开付效舟的视线,订了车票假意要走。他看着车站来来往往进出行走的人们,手里攥着那张从未想过要验票的车票,靠在背椅上他想,付效舟什么时候才会来呢,快点来找他吧。他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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