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挟》
第(2/3)页
所有人都觉得是付效舟强迫了阮椋,因为在他们看来阮椋开朗活泼,善于交际,他考上名牌大学,和导师关系不错,认识许多朋友,成绩又十分优异,今后的道路肯定一片光明。
但其实阮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寻求安稳。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当然要筹划好未来,让自己过得不那么糟糕。可是后来他遇到了付效舟,变得越来越贪心,那些贪心来源于心底的不安全感,他要的并不多,一个家而已。
所以当他踏进那栋楼,被付效舟蒙住眼的时候,他颤栗,害怕又兴奋。他被囚禁起来,拖着长长的锁链戴着镣铐,装作不情愿的样子。他的反抗太过小打小闹,真正想出去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妥协。
阮椋还记得有天夜里付效舟问他是不是怕黑。
不是的。他只是害怕一个人。
他怕被丢下。
被解开镣铐时阮椋更多感到的是害怕,踏出门的那一刻甚至在颤抖,怕付效舟松手,于是牢牢抓着他。后来渐渐有点喜欢外出了,那也是在有付效舟陪伴的前提下,他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周围事物,而付效舟在看着他。
那个下雪天,付效舟出门,他站在玄关握了握门把,确定完全锁着才心满意足的回房间睡觉。
阮椋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被除了付效舟意外的人触碰,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他忘不了十二岁的夜晚,那是他的梦魇,是每个无眠深夜的痛苦哀嚎。窗外有双眼睛紧盯着他和母亲,冲他们比一个安静的手势,踏进来翻箱倒柜,最终一无所获不断咒骂,那些咒骂声砸在地板上都有重重回响。他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阮椋记得护住自己的那双手,记得月光下刀背明晃的光,记得母亲把他推出去然后锁上门。
他被关在门外了。
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听到耳边的风声和更多嘈杂声音,它们不断戳刺着耳膜,直到他找到电话亭,颤抖着手指拨打出报警电话,语无伦次和电话那端的人说完地址,来不及挂断手便不受控制地松开了,电话线拉扯着电话不断摇晃,他跪在地上脑袋“嗡”的一声又什么也听不到了。
一切归于沉寂,他也失去一切。
像每个不敢睡的夜晚,他惊醒发现是噩梦,而自己始终一个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