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她稳住情绪问。 “在南特拿奖后我给褚姐打了个电话,褚姐说澈哥总惹事,她不放心他身边没人,让我过去。”陈有竖说:“而且这边公司现在也稳定了,我能做的事,随便招个几个人都能做,我留下来,就是荒着……” “哦,晓得了,那你是得去,得好好奔前程。” “嗯。” 一顿晚饭就这么在随后略微不寻常的气氛中结束了,陈有竖吃完告辞,出门,下楼梯…… “咳。” 老太婆跟出来了,站在楼梯口,咳了一声。 陈有竖扭头看了看,说:“婶,有事?” “俺没事,你嘞,你不交代一句?”老太婆没好气说:“这好来好去的,日子过了也不段了,虽说都没说破,你也不能冷不丁就这么走了吧?俺家素茹一向自认低你一头,怕你嫌弃,生性也不是会纠缠的人……咋个主意,你倒是吱个声。” 陈有竖转过头,“让素茹姐寻个好人吧。” “……那行。”老太婆一口气顶在胸口,“那就说死了,反悔你也别回头。” 陈有竖点了点头,往楼下走。 出巷子,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看见刘素茹站在那儿。 “本心说,俺原也不敢想,可你这阵子,着实让俺误会了。俺刚还跟自个儿说,走了啊,不提,就不提吧,可是俺娘既然倒霉问了……”刘素茹顿了顿,说:“寡妇人家,想不要脸皮求句明白话,你是真没那个心思,一丝都没?” 陈有竖沉默着。 “你说呗,说完不管咋,都不缠你。嫌弃俺也行。” “不嫌弃,也没得道理嫌弃。我想过要是能娶你做媳妇儿真好,在我老家那儿,像你这样的,就是最好的女人,啥都利落,还有志气,人也好……”陈有竖没撒谎,他现在是能找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但是那不适合他,顿了顿,他说:“可是,我掉头想过了,我不能让你再死一个男人。” 其实刘素茹听前头已经哭了,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糊涂,“啥意思?你病了?病了……咱治啊。” “不是。” 陈有竖和秦河源的过去,还有他们将来一定要去做的事,之前除了江澈之外没对另外任何一个人说过,因为那是关乎他们性命,最大的秘密。 晋省煤炭一业水有多深,就连江澈都明确表示过,他不会亲自去趟。 但是今天,没有问过秦河源的情况下,陈有竖选择说了。 “我妹死在那儿,我义父一家,也死在那儿……总之我和河源一定要回去。事败了,是个死,成了,也未必能活。” 他最后说完这一句,转回身向前走。 两个人的文化水平都不足够解释一个问题:“那过去这段算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在这个世界上其实都孤单的人,各自小心谨慎地放任自己,贪图了一点温暖。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句话了,再死一个男人,再死一个男人……刘素茹呆立半晌,看着人走到巷口,“欸,那谁……你站下。” 陈有竖背身站住了。 “俺帮你养个后吧。”刘素茹站那说:“那样你有天真死了,才不会断了香火啊……你说,俺说得对道理不?” 陈有竖转回头,走到她身边,一声不出,看着她。 “那样俺也有人伴着,有人养老送终。”她迎着他的目光,又说。 陈有竖看着她的眼睛。 刘素茹爽朗地笑一下。 他一矮身,把她扛了起来。 “你家,你家。” 度过短暂的惊慌,刘素茹在他肩上说。 楼上,老太婆趴在窗口一直瞄着,听不见两人说话,但是啥都看得见,看到这一幕,老太婆大惊失色,一张脸先是兴奋,跟着就灰了。 “呸,俺就说你个磨盘守不住吧,你看……套上驴了,要打转了。” 想到晚上要一个人住,她开始害怕,慌乱把门反锁好,又搬了桌子顶住。 最后气喘吁吁坐回小板凳上,打着膝盖叹气,“哎哟,俺这心里悔啊……做啥好人,俺做啥好人……赔了本了啊,也不知道这没良心的,有了男人还记不记得俺,嫌不嫌俺累赘,回头带不带俺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