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其实我还是想送他们去茶寮,我自己送。”胡彪碇自己突然说出来,征询江澈的意见。 江澈错愕一下,“不让他们呆在你身边吗?” 胡彪碇默默点了点头,“还是先送走吧。一来,说实话暂时我还有点担心海边那位会找我;二来,我也是实在的,一直想去看看你那个茶寮,想把两个孩子放那儿,看看能不能长成别个样……” 话听到这,江澈大概能懂他的意思。 “别都像我一样就好。至于他们能不能学冬儿个一分半分的……”老彪抬头看着天空,吐一口烟,神情淡淡说:“椭圆吧。” “……椭圆也好,凡事莫强求。”江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没有去纠正老彪,就像他不会强求三墩改变。一般人做事,说稳住,这两货不一样,如果一定要江澈说,江澈会跟他们说:莽住,不要稳。 莽下去,他们兴许会闯几次小祸,但至少还是有用,有冲劲的,而一旦稳住,他俩就废了,一无是处。 “那就说好了。”胡彪碇拍拍屁股下的土,站起来,说:“干脆让三墩兄弟带我们去一趟怎么样,去茶寮?你忙你的,我先去认个路,以后好多去看看他们。等回转,我俩领上弟兄们,再去深城找你。” 老彪做了决定,选择把家放到遥远的茶寮,把前程放在江澈身上,放在深城。 隔天,三墩带着他们一家四口飞南关,去茶寮。 他手下的弟兄们早一步回老家收拾家当去了…… 江澈则和郑忻峰、安红一起,坐火车回深城。 ………… 港城,陈有竖跟随欧佩珊等人刚从南特回来,不准备再跟去参加迦太基电影节。 差不多傍晚时候,满布街道的各色灯光亮起来有些早,这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比白日里还要繁华,相应地,也就衬得那些属于升斗小民的角落更加荒凉。 刘素茹卖煎饼的小推车摆在一个房屋转角,此时已经完全陷入黑暗里,只剩炉火印在铁皮上的微微红光。 正好也没客人,她想着差不多就回去了,低头一边动手收拾,一边说:“娘,咱走嘞。” 老太婆没吱声。 刘素茹纳闷,抬头看了一眼,看见摊前一个高大的身影。陈有竖背着背包站在那里,对她笑了笑。 好多天没见了,刘素茹说:“咋个这么快回来了?俺还惦记说你们拿奖了没呢。” “拿了。”陈有竖说。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刘素茹抬眼朝他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下,看见行李包,说:“你这是还没回过家吧?” “嗯,这边近。”陈有竖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该收摊了吧?我帮你。”他又说。 “行。”早已经习惯了,刘素茹没跟他客气。 就这么,在城市闪烁的霓虹和高楼明亮的灯光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低头忙碌着,把炉子关好,把铲子、油纸收进篮子里,把板凳卡在推车一头…… 老太婆还是不吭声,就拎着小板凳在一旁看着,眯眼琢磨事。 “起。”陈有竖把推车一头拉起来,上膝盖顶住,说:“走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也不会多余去问,这些天我不在,你自己弄嫌不嫌沉…… “嗯。”刘素茹说:“娘,走了。” 就这么,在车辆穿行的街道一旁,陈有竖推着推车在前面走着,后头刘素茹手腕上挎一个篮子,老太婆拎着自己的小板凳,跟着,三个人渐渐消失在繁华的城市街头。 晚饭就在刘素茹家里吃,来不及买菜,做得很简单。 “下边还要走吧?”刘素茹问。 陈有竖点了点头。 “这回走多久啊?”她又问,像是平常说闲话。 陈有竖抬头,把嘴里饭咽下去,说:“那个,姐、婶,我今个来,其实是跟你们辞行的……我要回内地了。” “啥?”刘素茹没吱声,是老太婆开的口:“那还回来不?” 陈有竖笑笑,说:“不知道。” 小桌旁三人突然都沉默了一下。 平时习惯了他早上上班、晚上下班,顺路帮忙把推车推出去,推回来,时不时在家一块吃个饭,时不时帮他洗几件衣服……普通而平常。 刘素茹没去想过,就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哪怕前些天他跟着公司的人去了国外,那至少她心里晓得,人不久就会回来……跟这回不一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