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实在的,能创造出这种心境的功法,那位仙人的心思很危险啊……能不能活到现在都还两说。 他沉入内视,检查着体内多出的宝山。 与其说这是一件法宝,不如说是一件帮助修行这式仙法的天材地宝。 大概是那位仙人已经预料到了,能领悟神岳镇青天的修士,大概率处境不是太美妙,顺风顺水者,如岳天机之流,根本不会相信什么以砂砾镇青天的鬼话。 尘埃就是尘埃,天地就是天地。 前者就是该被后者狠狠的镇压,就如同其他三洪,理应屈居于北洪之下。 功法也是挑人的。 故此,那位仙人才会留下这座山,算是再帮悟法的修士一把,不至于一穷二白。 至少现在来看,以沈仪的修为,根本驾驭不了这座宝山,只是被动受着它的庇护。 “慢慢来吧。” 沈仪站起身子,朝着幽静洞府外看去。 他现在很想知道,皓月霜虎一族的那位族长,现在身处何地,琉璃青凤一族又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温婉嗓音在沈仪的道牌内响起。 “沈宗主可在附近?” 沈仪思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嗓音的主人是谁。 正是先前自己被虎妖追杀时,最想去靠的那颗大树,清月宗主姬静熙。 …… 西洪,寒月山。 浑身贴满符箓虚影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朝着山巅走去。 他的玄白大氅早已撕裂,又被暗红所污,整个人显得极其狼狈。 “嗬……” 安廷风呼吸急促,看着眼前这座平日里转瞬即可掠过的山脉,如今是那般高耸,甚至让他感觉攀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他稍稍驻足歇息了一下,这才重新迈步朝山上走去。 曾经不可一世的地境圆满大妖,在被紫娴龙妃重创以后,又被司徒君瑞锁住了妖躯,现在看上去竟是犹如凡人般虚弱。 不知过了多久。 安廷风终于跨过这片山脉,来到了祖地当中。 这里本该葬着皓月霜虎一族的所有先辈,但此刻,这些尸骨却是全都被挖了出来,就这么直挺挺的摆在地上,而且不知被何物吸走了其中残余的气息,早就腐朽不堪。 安廷风仅是从旁边路过,便是震碎了好几副尸骨,化作齑粉随风消散而去。 终于,在祖地的尽头,如此死寂的一幕中,却是闪烁起了一抹浓郁的生机。 那是一朵白花,在风中微微摇曳。 安廷风盯着这朵花,突然就松了口气,整个人脱力般的坐在了旁边,顺手伸出布满血渍的宽大手掌,五指微合,替这白花稍稍挡住了山风。 “夫人,我回来了。” 他嗓音微弱,侧眸看了过去,眼中带着些颓意:“我这些年寻了各大仙宗妖族,眼看着寻到些让安忆重新活过来,健康长大的法子,却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安廷风用指尖摩挲着花瓣,略微呲出獠牙,感慨道:“其实她已经活过来了,但她……不肯回来!” 在说到最后半句话时,这头虎妖突然带了颤抖的怒音。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拒绝将那副身躯归还于你!” “以夫人之魂,以她之躯,咱们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安廷风的呼吸愈发粗重,似乎沉浸在了那美好想象当中。 他曾是让老一辈妖族闻风丧胆的凶虎,却在地境圆满以后,突然就止步不前。 旁人都以为他是在当年那场同族相伐中受了难以愈合的重创。 实际上,安廷风只是一直在分出部分精血,在蕴养这朵夫人尸骨所化的白花,就是为了留住对方,一直留到安忆长大成年,再将这朵花种入女儿的体内。 “我一切都是为了团聚,最后却遭了她的背叛!” “夫人可曾想过,我们会生下一头没良心的贱畜。” 安廷风似哭似笑,面如恶鬼,左手覆住心口,那里已经愈合的伤口,是安忆好不容易活过来以后,对他这个爹多年付出的“回报”。 在他的右掌内,那朵白花却是疯狂颤抖起来。 “夫人也在愤怒?” 安廷风缓缓收起笑容,认真的点头:“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他倏然攥住了白花的根茎,嗓音平静道:“团聚不止有一种方式,我们一家人终究是要回到一起的,譬如在为夫的体内。” “我现在就带夫人去寻她,俗语有云,子不教父之过,这般贱畜,合该在为夫的腹中忏悔受罚。” 话音落下,他缓缓将那朵白花从祖地里扯了出来。 花的枝叶好似人手,疯狂拍打着安廷风的右掌虎口,却丝毫不能阻止他将自己往那口中送去。 “你就是……心太软……和多年前一样……太善良。” “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 安廷风掐住那拼命抗拒自己的枝叶,将整朵花都塞进了口中,不紧不慢的咀嚼起来,分明嚼的是一朵白花,齿缝间却是悄然渗出了猩红的血浆,染在森白牙齿之上,平添了几分狰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