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苗王府,月光满窗纸,映人房中,照得床前地上,呈现出一片银色光华。 安宁祥和的月色静静笼罩,无奈难掩梦中铁马兵河。 背水一战身负百孔千疮的风逍遥昏迷之中,只觉车声辚辚,颠簸不已,又似闻水声淙淙,仿佛在水上,但脑中始终是一片混沌。 有时觉得自己又回到许久许久以前,还贴靠在兄弟温暖的脊背上,有时又觉得自己和挚友赤手空拳,正在和无数个手持利剑的恶魔拼命激斗。 “杀!杀啊!” 自己一会儿将这些恶魔全都打跑,但一会儿又被这些恶魔打倒地上,那无数柄利剑就在挚友身上一分一寸地切割起来。 终于一切声音归于静寂,一切幻象也全都消失。 猛然惊醒的风逍遥口中念念:“老大仔!” 他试一挣扎坐起便欲反制,全身竟是软的没有一丝力道,跌下床来。 疼痛带来理智回笼,这时候一切他视觉所见之物,才能清楚地映入脑中。 “啊……啊……此地是……苗王府。” 他赫然发现自己竟是处身在一间精致华贵无比的房间里,床的旁边,放着一个茶几,通体是碧玉所制,茶几上一只金猊,一缕淡烟袅袅升起,仍在不断地发着幽香。 于是千百种紊乱的思潮,这一刹那间,便在他空虚的脑中翻涌起来。 因之那天晚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便一幕一幕地在他脑海中映现了出来…… 他忆起了突来乱局的断云石,忆起了背后暗刺的无声步,也记起了远君辞瓦解斗志的话语,忆起了当时几乎孤立无援的境地,更忆起了目睹老大仔先中断云石再受追风箭后失血过多濒死昏迷的绝望。 于是他也记起晕迷前的那一刹那看到援军曙光的心情,他知道当自己晕迷之后,一定是被苗王府的人救到这间高贵的房间来,那么—— “老大仔呢?老大仔呢……” 脑中思潮愈来愈乱,风逍遥踉跄着尝试起身,便为端药碗揭帘入内的修儒劝阻下来。 “风逍遥大哥,你先躺好。”年方十六的修儒做事倒是老气横秋,将药碗放于桌上的他这才去搀扶风中捉刀。 “修儒,你不是讲要回黑水城,怎还留在这?”风逍遥问,“老大仔呢?他现在……” “大哥,你的伤势沉重,不能随便动啦。”修儒劝道。 对医嘱置若罔闻的风逍遥心唯一念:“修儒,先跟我说老大仔人呢?” “唉……他的伤势很严重,外伤……也很严重,可能……”叹了口气的修儒面露难色。 不敢更是不愿相信,风逍遥心神大乱,狂声一语的他转身飞奔出房。 “啊!大哥!大哥啊!”猝不及防人已失影,修儒连忙向外追去…… 堂皇大殿上,君臣正自私议。 “王上,他仍是不肯用膳,再这样下去,恐怕……”叉猡欲言又止。 话中所指乃苍狼的书法老师,昔日参政司,原来他因故身亡的消息竟是一桩骗局。 一桩为要钓出墨家黑手的骗局,只可惜老臣虽忠,奈何狼子野心。 想到这里,苍越孤鸣长叹一声:“唉,如此忠诚之人,要他如何接受自己的孩儿叛国?待事情完结,本王会与他一谈。” 说罢,苍狼话锋一转:“军长的后事安排好了吗?” 十分相信王上安排,但叉猡闻言,眉头仍是不禁跳了跳:“诏书已发,两日后举行国葬。” 点了点头的苍越孤鸣语声低沉尽诉悲痛:“苗疆的隐忧虽除,但这个代价……”眼眸微阖,苍狼攥拳握紧,“仍是太大了。” 瞒者瞒不识,身为知情人的叉猡见状,瞪大眼睛看着苍越孤鸣,似乎没有想到他的演技竟然如此出色。 一旁的慕云知命看得入神,像是深感恻恻一般,竟是呆住了。 左瞅瞅右看看的冽风涛轻咳一声试图打断:“王上……” “你们看我方才的表现如何,”眨眼收回外露情绪的苍狼两眼放光等一个评价,“唔你们觉得我是层递式的悲伤好一些,还是一开始就爆发强烈好一些,冽风涛?” 视线急转,然后定在最有话语权的冽风涛身上。 纵观几个王族亲卫,慕云知命一根筋,叉猡素来心直口快,只有向把“我不是残废”挂在嘴边的冽风涛勉强算是半个演技派。 一瞬间恍惚看到了还珠楼主的冽风涛语噎,紧接着双耳微动:“有人来了。” 下一刻,风逍遥径自奔上大殿,紧随其后的是修儒。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