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即便是处置了这个侍从,也不过是隔靴搔痒的出了一点小气,倒不如借此展露胸襟气度,待到事发之后,有此一例,也叫宫中内外侍从感佩他的仁德。 区区三两金而已,很合算的买卖。 …… 因为修道炼丹一事,玉真子成了嬴政的半个老师,又因为兴趣相投,嬴政与博阳侯成了忘年之交。 尽管嬴政尽量隐瞒这件事情,皇后也在暗地里为他扫尾,尽力使此事外传的晚一点,更晚一点,但皇帝还是通过自己的途径,知晓了六皇子近日在修仙问道的事情。 他并没有过多的干预此事,只是在将扫清旧贵族不法行径,以正国法这个任务交付给嬴政的同时,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表露出的心智并不像是一个没有及冠的少年,所以朕也就把你当做成年人来对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嬴政神色平静如秋日湖面:“回禀陛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皇帝对着他看了半晌,最后点点头:“很好,退下吧。” 嬴政反而对他提起了另一件事:“听说皇长兄卧病数日,不知道近来可好些了吗?皇后娘娘使人看管的很严,不许其余人去惊扰,我即便想去探望,也不得其门。” 皇帝没想到他会说起此事,却是一怔,继而回神,语气微妙道:“第一个对朕说起此事的,居然是你……” 嬴政坦然道:“毕竟是自家骨肉。” 皇帝沉吟几瞬,终于道:“这件事朕会处理的,你便不要多管了。” 嬴政轻轻应了一声,行一个礼,转身离去。 他走了,皇帝却是久久无言,独坐了很长时间,终于使人去给皇后传讯:“该把老大放出来了,你能关他一时,难道还能关他一辈子?” 皇后当然没想过关亲生儿子一辈子,但却也不想在这时候把人放出去。 依照她的想法,最好还是等六皇子被废掉,亦或者是皇帝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再让儿子出去比较保险。 然而皇帝既然下了命令,显然便不是她所能够反抗的。 皇后亲自往皇长子处去,几乎是捏着他的耳朵叮嘱他:“不要再针对你六弟了,即便是装,也要装出兄友弟恭的样子!他的事情,我已经有所安排,你贸然出手,只会破坏我的计划!” “儿啊,”她叹息着说:“你就相信我吧,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 皇长子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 六皇子得到皇帝看重的同时,就注定站到了皇长子的对立面。 而皇长子恰到好处的卧病,明眼人又何尝看不出内中蹊跷? 只怕卧病是假,因故触怒皇帝是真,如若不然,六皇子又如何捡到这么大的漏儿,一举翻身,甚至于与嫡出的长兄并驾齐驱? 如今皇长子名为卧病,实则被囚,替他说情的却是六皇子,再对比皇长子得势时对待弟弟们的咄咄逼人,其胸襟气量之对比,便可见一斑了。 嬴政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丢出去,便让自己在朝野乃至于宗室中的风评提高了n个档次,可见话说得再多也未必顶用,在足够正确的档口,说一句话,便能胜过万千。 …… 高陵侯的府上,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场盛宴。 佳肴美酒,四方豪客,丝竹管弦,舞姬红袖,极是繁盛热闹。 高陵侯的儿子尤且有些不安,低声询问父亲:“这个关头做这种事,是否有些过于张扬了?” “你懂什么?” 高陵侯冷笑道:“我们的先祖跟随周国的先君披荆斩棘,一起开创了这番事业,如今却不许我们与周国同享富贵,这是什么道理?是陛下背弃了我们,而不是我们背弃了他!” 他眼底精光闪烁:“我算是看明白了,陛下是铁了心要废黜世卿世禄,既然如此,何不趁机狠捞一笔,求得后世子孙富贵?!” 今日来此的宾客,与其说是高陵侯的客人,倒不如说是高陵侯从大周各地搜罗的买家。 一手交钱,一手予官。 皇帝有意废黜世卿世禄,也下了诏令,但碍于国内旧贵族的庞大阻力,却一直都没有真正的落实。 故而便有了高陵侯这样钻空子的人。 卖官! 不是贵族没关系,被本侯收为义子,那不就是贵族了? 既然成了贵族,想要谋个官,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给钱少的,可以做高陵侯的旁族,再多一点的,是亲族,给万金的——你就是我素未谋面的亲生儿子! 此时听他如此言说,其子迟疑着说:“可是我听说,陛下令六皇子督查此事,只怕是来者不善!” “六皇子……” 高陵侯轻蔑的发出一声冷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能做什么?他敢做什么?不必理会!” 于是歌照唱,舞照跳,一切如常。 如是酒过三巡,气氛正热,众买家围着高陵侯一处,亲亲热热的叫着伯父叔父,亦或者是拥着舞姬畅饮美酒。 高陵侯府上的侍从就在这时候急匆匆的来禀:“君侯,六殿下来了!” 高陵侯的酒意霎时间醒了一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