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皇长子心里很郁卒,很不舒服。 跟老婆打架,心里很郁卒,很不舒服。 打架打输了,心里更郁卒,更不舒服。 打完架之后母亲勒令自己称病,不得随意外出,心里更郁卒,更不舒服。 再听说父皇居然如此偏爱老六那个老六,将从前只有自己拥有的殊荣赐给他——皇长子岂止是不舒服,简直是恨不能去皇帝面前贴地蠕动、暴起咬人了! 凭什么啊! 区区一个庶子,也配与自己并驾齐驱! 依照他那个没受过委屈的性格,即便畏惧父亲,闻讯也该去大闹一场的,偏生皇后下了死命令,让人把他看住,好好在殿里养病,至于老六那边,也只是劝他宽心,说她会处理的。 皇长子也只能郁郁的被困殿中,心想:母后从来没骗过我,说是有办法收拾老六,那就一定有办法! 因为太过无聊,他又忍不住开始想:母后会怎么对付他呢? 直接找刺客把他杀了? 还是说用大义名分来压倒他? 肯定不会出问题的吧? 皇长子陷入到惆怅当中,难以自拔。 …… “我以为殿下当前的形势,看似鲜花锦簇,实则已经危险到了极致!” 公孙仪落座之后,便是一句霹雳,眼见着震得张良和严肃严格这几个年轻人陡然变色,心下不禁添了几分自得,再看主君六皇子神色平和如初,却不自觉的为之凛然起来。 他收起因才能而生的傲然,正色同嬴政分析:“殿下有强势的母家,亦或者是强国作为外援吗?” 嬴政摇头:“没有。” 公孙仪又道:“殿下在朝堂之上又有多少援手呢?” 嬴政道:“一无所有。” 公孙仪遂道:“殿下如今看起来声势浩荡,其实倚仗的也只是陛下的信重罢了,今日有诸多各国不得志之人来投,他们所看重的也未必是殿下,而是周帝独独对您显露出的这份比拟、甚至于超越皇长子的偏爱……” “可是人心尚且易变,更何况是君心?陛下今日能给,来日也未尝不能收回,到那时候,今日因势而投的人,只怕霎时间就会作鸟兽散!” 严肃闻言摇头道:“我以为公孙先生说这些话,有危言耸听之嫌,陛下若非是看重殿下,又怎么会让我们兄弟一人侍从?” 公孙仪正色道:“令皇子征召侯爵之子为门客,这件事听起来固然荣耀,可是两位公子既非英侯本人,也没有在朝堂之上担任职务,即便为殿下所用,又能如何?空中楼阁罢了,中看不中用!” 张良有所了悟:“殿下想要顺利上位,皇长子殿下就是无法避免的挡路石,而在皇长子殿下背后,还有周国世卿世禄的贵族们,六殿下旗帜鲜明的去反对他们,谁知道最后到底是能够顺利的越过这座大山,还是大功既成之后,又用来填补移山挪海之后的亏空呢?” 用有功之臣的头颅来平息怨恨,从前又不是没有君王这么做过。 商鞅这样有不世之功的人尚且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更何况区区一个皇子! 年轻的张良固然还没有成长为完全体的留侯,但也的确已经初现峥嵘,至少,他能够从一个政治家的角度,高屋建瓴的去思考整件事情了。 嬴政有些欣慰,但更多的还是把目光投向公孙仪:“那么先生以为,这件事情该当如何处置呢?” 公孙仪神色振奋,目光明亮,道:“这就要看当今天子想要一个怎样的后继之君了。有进取之心又敢于果敢大胆,就要劝他兵行险着,不必畏首畏尾,谋求安稳妥帖又不愿承担风险,就要劝他走保守的路子,尽量不要出错。纵横家行事的精髓,就在于没有条条框框……” 嬴政闻言,立时便赞了一句:“先生有不世之才,请受晚辈一拜。” 公孙仪面露笑意,起身还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殿下谬赞,实不敢当。” 嬴政随之起身,亲手将其搀住,言辞恳切:“我年纪尚轻,不通这些官场门道,子房和英侯一子虽然俱非愚钝之人,但之于朝堂,毕竟还是少了历练,今日得到先生辅弼,正如同鱼得到了水,久旱得到了甘霖啊!” 他瞟一眼张良和严家兄弟,大手一挥,当即拍板:“自即日起,尔等皆要唯公孙先生之命是从,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志!” 甚至于完全没给那三人乃至于公孙仪反应的时间,便继续道:“先生初来乍到,可有府邸居住?我得以招揽门客之后,陛下赐下府邸一座,车马若干,愿以此奉送先生,聊表心意,还请您切切不要推辞!” 在场诸人之中,张良投效最早,却不曾得到如此看重,如今眼见六皇子如此器重此人,心下难免有些讶异。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