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的儿子,就不是藩王了,而是皇帝! 谁能忍住这种诱惑? “前朝还有事,隔日朕便诏你侍寝。” 朱祁钰要把第一次,留给唐贵妃。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不能辜负她了。 至于谁先怀上,那就各凭本事了。 “臣妾谢陛下天恩!”谈允贤叩拜,心中的野心滋长,她要第一个诞下皇嗣,入主中宫! 在此之前,要提醒父亲,必须谨言慎行,绝不能犯错。 陛下既然要扶持你,你就要值得扶持,否则我在宫中多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目光愈发坚定。 本来和谐的后宫,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见谈允贤袅袅而去。 朱祁钰脸上的笑容在扩大:“宣唐贵妃,晚上侍寝。”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冯孝全都听到了,他知道,皇帝的身体是能绵延子嗣的。 太监的富贵,不止牵系在皇帝身上,更在太子的身上,只要皇帝诞下龙嗣,他们的富贵得以保证,才会更加忠心。 宫中是这样,前朝何尝不是? 那些卖命给皇帝的文武百官,都牵系着宫中。 皇帝没有子嗣,无法保证他们的世代富贵。 所有人都盼着,皇帝的孩子出生。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朱祁钰压住心中喜悦,走上正殿。 处置会奏章。 “老太傅,陪朕出去走走。”朱祁钰走出大殿。 胡濙隐隐猜测,皇帝关心漠北,毕竟还在打仗。 “老太傅,给朕看看脉吧。”朱祁钰走到凉亭里。 胡濙要跪下,朱祁钰请他坐下,伸出手腕。 他不能只信任谈允贤,偏听则暗,要多问几个人,才能确定。 但是。 朝臣也在品皇帝的性子,皇帝的多疑,就差写在脑门上了。 此刻,胡濙能放大皇帝心中的多疑,也能让皇帝暂且安心,大明未来的走向,何尝不在朝臣手里? 朱祁钰竭力挣脱,不想当提线木偶,何尝又不是提线木偶呢? 等朝臣彻底摸透他的性子,就会用新的办法骗他,也变相把他装进笼子里。 宣宗皇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看似掌握天下,其实是文官的提线木偶。 做皇帝,就要极为嬗变,让朝臣永远摸不透皇帝的性格,他才能不会被骗。 “陛下脉象强劲有力,身体已然大好。”胡濙却品鉴出更多。 以前的朱祁钰,缺乏毅力、恒心,做事追求快、急; 如今性子沉淀,变得有恒心有毅力,做事也张弛有度。 做皇帝,诱惑实在太多了。 就说这宫中,汇集天下贵女,各种颜色的,可谓是多到挑花了眼。 偏偏皇帝视若空气,可见其毅力。 人最可怕的就是克制住欲.望,这样的人,都有大志向。 胡濙在琢磨皇帝的性子。 朱祁钰也在观察胡濙,他究竟能不能护佑住朕的性命,朕该如何让自己长寿呢? “朕可否行.房.事?”朱祁钰又问。 “陛下身体康健,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请陛下万望节制,绝不能多次、频繁。” 胡濙跪在地上,眼神诚恳。 “老太傅请起,那老太傅以为几次为佳?”朱祁钰问。 “七天到十天一次,方是养生之道,绝不可过多、过频,会影响陛下圣体。”胡濙认真道。 是不是太少了? 这人呐,最难的就是克制自己。 “陛下,方知个中之乐,非在几次,古之圣贤以此为乐,乐比欲更重。” 胡濙无比认真道:“以乐为重,细水长流,陛下身体才能愈发康健,才能高寿。” 这话在理。 为了欲而败坏了身体,那才是最蠢的。 “朕晓得了。”朱祁钰目光坚韧。 他资质不佳,文治武功都谈不上顶级,他唯独有一股别的皇帝没有的坚韧。 这份坚韧,练就了他的硬气,也养成了他的秉性。 胡濙脸上露出了笑容:“陛下当保重龙体,老臣每日为陛下请一脉,必保陛下身体康健。” 这是保证了。 果然,胡濙听出来了,他在乾清宫发怒,就是因为没得到胡濙的保证。 “辛苦老太傅了。” 又聊了几句,便返回乾清宫。 午膳都在乾清宫用的。 朝臣和皇帝吃得一样,看见桌上难吃、却富有营养的餐食,耿九畴、白圭等人满脸嫌弃。 皇帝却吃得津津有味,因为多次试毒,到宫中的饭菜都有些凉了。 冯孝特意在乾清宫准备一个火炉,边吃边热。 味道肯定不咋地,胜在安全。 胡濙却心中宽慰,皇帝每日能吃这些,才是养生之道。 不过,站在朝臣角度看,皇帝活得久,可不是件好事。 下午在忙碌中度过。 到了宴会时间。 朱祁钰才抻个懒腰:“寇深在甘肃镇做的不错,传旨,令寇深为陕西督抚,督抚陕西省,为朕犁清陕西。” “诸卿也累了,活动活动,也该迎鞑靼使臣了。” “到时候诸卿看朕眼色行事。” 就知道,您不会轻易放过鞑靼使团的。 这次可别留下来当太监了。 再留的话,咱们的使臣去漠北也得当太监了,您为使臣想想吧。 朱祁钰更换冕服。 朝觐本该有一系列流程的,但朱祁钰全都免了,用一顿饭招待鞑靼。 时辰一到,使臣陆陆续续入殿。 朱祁钰坐在台阶之上。 诸臣坐在自己的案几上。 使臣之首叫阿古达木,他按照大明礼节拜见。 可是,大明好似在用鞑靼的礼节,招待他们。 “平身吧。” 朱祁钰语气淡淡:“满都鲁派你向朕,道歉来了吗?” “启禀大明陛下:” “大明与鞑靼一衣带水的友邦。” “外臣是带着诚意而来,乞求天朝皇帝为我国开辟马市,多多交易。” “乃是为了和平而来。” 阿古可比之前两拨人聪明。 汉语说得极为流利,若非穿着鞑靼使臣的服饰,还以为是大明人呢。 “友邦谈不上吧,鞑靼数次内附大明,该是大明领土才对,满都鲁也是朕的臣子。”朱祁钰淡淡道。 皇帝又来这套了。 “陛下所言甚是,鞑靼确实依附于大明,我国大汗按照礼节,确实应该向陛下称臣。” 什么? 胡濙等眸中射出一抹厉光,这个阿古为何这般示弱? 鞑靼国内发生了什么? 满都鲁这是要急于回国?所以才会低头? 他立刻给皇帝眼色。 “你这使者有意思。” 朱祁钰心领神会,笑道:“你是把朕当成楚怀王了?” 楚怀王就是被张仪忽悠三次的憨憨。 他借古讽今。 偏偏这个阿古听得懂。 “外臣不敢和张公相提并论。” 阿古看出大明朝臣的错愕,笑道:“外臣自幼接触汉文,对汉文化极为向往。” 瓦剌的伯颜,也对汉文化崇拜,所以才处处帮助朱祁镇。 朱祁钰对他来了兴趣,问:“你姓什么?” “外臣姓绰罗斯!”阿古恭敬回答。 什么? 朱祁钰目光一窒:“绰罗斯?也先是你什么人?” “乃是外臣伯父,外臣亲父乃伯颜帖木儿!”阿古跪在地上道。 伯颜的儿子! 伯颜是也先的弟弟,朱祁镇在漠北时,和伯颜是挚友,也多亏了伯颜的帮助,他才能从瓦剌大营里苟活下来。 但是,伯颜在景泰五年,就被属下杀了。 他这个儿子,应该在瓦剌啊,怎么沦落到了鞑靼? “外臣确实是伯颜的儿子,但伯颜并不知道有外臣这个儿子。” “外臣之母是汗庭中的婢女,被伯颜临幸才诞下外臣。” “但外臣一直被当做伯颜亲子养在汗庭。” 阿古毫不避讳地讲出自己的身世。 原来是私生子。 朱祁钰眯着眼睛,有点意思。 满都鲁派伯颜的儿子来,难道他以为大明说了算的是朱祁镇吗? “难怪连楚怀王都知道。” 朱祁钰笑道:“原来是伯颜的儿子。” “你父亲伯颜和大明,还有一番渊源呢。” “漠北王和你父亲是挚友,漠北王又是朕的亲哥哥。” “这么一看,咱俩也有点关系,是不是啊?” “大侄子!” 呃! 阿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今年四十二,您多大? “谢陛下叔叔恩典!”阿古直接顺杆往上爬。 胡濙忍俊不禁,喝酒掩饰。 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朱祁钰笑容微僵,陛下叔叔?这什么鬼称呼? “陛下叔叔,鞑靼和大明乃是友邦,请两国罢兵,开展边贸,互通有无。”阿古直言不讳。 这称呼,怎么感觉你小子在占朕的便宜呢? “鞑靼是遇到什么急事了?这么着急就要退兵?”朱祁钰问。 “不瞒陛下叔叔,大宁如铁桶一般,强悍的鞑靼骑兵无可奈何,两国空耗国力,不如握手言和。” 阿古的诚恳,反而让朝臣摸不清鞑靼的套路。 他们已经做好了,鞑靼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甚至朱祁钰都在考虑,这次留几个在宫中当太监。 却不想,鞑靼上来就服软,什么情况? “大明何其强盛,些许国力,大明不放在眼里。”朱祁钰兀自强硬。 “外臣承认,大明无比强盛,乃天下第一国!” 阿古竟然跪在地上,道:“但,请陛下怜悯鞑靼国民。” “陛下乃天朝上国,鞑靼内附于大明,鞑靼国民亦属大明百姓。” “请陛下怜恤牧民,两国握手言和。” 阿古言辞诚恳,语气带着哀求。 什么情况啊? 胡濙瞪大眼睛,鞑靼内部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这样求饶的! 一定出事了。 岂不是说,于谦能趁乱取胜吗? 就该立刻传旨于谦,令于谦兵出大宁,把鞑靼留在长城内。 同时也感叹于谦运气之好,上次击退瓦剌就是,这次面对鞑靼,又捡便宜了。 但朱祁钰却不这样想。 满都鲁能一统鞑靼,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派阿古来示弱,骗于谦出城。 鞑靼兵擅长野战,大明军则擅长守城。 于谦一旦出城,那就是鞑靼的猎物,大宁丢了,京师就危险了。 “大侄子起来。” “你是伯颜的儿子,朕是你的叔叔。” “满都鲁又是朕的臣子,漠北诸族都是朕的子民。” “朕怜悯也是应该的。” 朱祁钰一直注意阿古的神色。 偏偏阿古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这是个人才。 “但是!” “请降是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都是自己人,就留下一万匹马,两万匹牛,十万匹羊,双方就握手言和吧。” “你恭请开边贸之事,朕也答应。” 朱祁钰淡淡道。 这是讨价还价。 阿古却瞬间掌握了皇帝的底线,笑道:“陛下叔叔,近两年漠北日子不好过,实在凑不出您要的东西。” “那能有多少?”朱祁钰问。 “鞑靼愿意进贡一千匹马,一千匹牛和五千只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