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朱祁钰胸口起伏:“拖去午门,放血!” “传旨钦天监,给朕测,何时才能下雨!” 唐拯不停磕头,不断求饶。 奈何朱祁钰一个字都不想听,看着这烈日炎炎,倏地语气低沉:“地里的秧苗都快晒死了,朕就算杀光了钦天监,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这群王八蛋,居然在骗朕!” “骗朕的下场,就是九族去死吧!” “传旨,诛唐拯九族!放血至死!” 朱祁钰眸中杀气爆棚。 他一直没腾出手来清理钦天监,干脆借机清理掉这种没用的人,以后钦天监,可以做科研之地。 勤政殿所有宫人跪在地上,大气儿不敢喘。 梁芳搬奏章进殿。 朱祁钰怒气一松:“怎么你亲自送来了?” “回禀皇爷,司礼监实在太忙了,微臣想借机偷个懒儿,就搬奏疏过来了。”梁芳知道皇帝爱听实话,专挑大实话说。 “从两京招些太监入司礼监,尤其是南京,那些被闲置的太监,可以启用回京了。” “等着大明打了几场胜仗,就从俘虏中招一批太监出来。” “皇爷圣明。”梁芳就是单纯地来刷脸。 他再有本事,总得让皇爷记住才行。 “梁芳,这里面很多奏疏,都是你批的吧?”朱祁钰问道。 梁芳刚要说不是。 赶紧跪在地上:“奴婢不敢骗皇爷,确实是奴婢批的,但义父没少指点奴婢……” 他担心因此伤了张永的心。 论亲近,谁也比不过皇帝和张永的。 别看皇帝动不动就对张永喊打喊杀的,不信等皇帝需要最信重的人时,准用的是张永,而不是他梁芳。 “不必为他遮掩,朕知道,张永没这个能耐。” 这话看似是赞扬梁芳,实际上是离间二人的关系。 梁芳立刻明白了,皇帝要启用他,就要先让他和张永划清界限,否则,皇帝不会允许一派的太监,在内宫独大的。 “奴婢不敢说干爹的不是。”梁芳也是个妙人。 秒懂了皇帝的深意。 朱祁钰笑笑:“去忙吧,朕会令朝鲜进献些男童入宫,你带着吧。” “谢皇爷恩重!” 梁芳磕了个头,出去的路上,在琢磨着,如何和干爹张永划清界限。 在权力面前,亲爹都没用,何况认识没几天的干爹? 他刚出去,刘珝便进殿求见。 “何事?”朱祁钰抬头看了他一眼。 刘珝跪在地上行礼:“陛下,军机处实在太忙了,能否再诏令些翰林入军机处啊?” “朕能理解。” “但翰林院已经空了,实在招不到人了。” 朱祁钰苦笑:“今年特殊原因,春闱延后,朕想着,过了端午,便开始春闱。” “到时候,朕会将地方上的进士诏回来,补入阁部、都察院、布政司、军机处等等。” “今年再开恩科,明年也开恩科。” “总能招够人数的。” 会试的春闱在二月举行,当时京中风声鹤唳,朱祁钰直接叫停了,等到诸王入京之后,便要筹备会试了。 “微臣只是抱怨而已,微臣心里巴不得陛下只重用微臣呢。”刘珝拍个马屁。 朱祁钰笑了起来:“刘珝,你是阁部大才,放在军机处,有些大材小用了。” “刘吉去执掌宛平了,朕本来想把你放去大兴做知县的。” “奈何啊,军机处离不开你啊。” “等着春闱结束吧,朕再放你去大兴,历练一番,再去地方熬些年,便能入主中枢了。” 刘珝喜不自胜,连连磕头谢恩。 朱祁钰指尖敲击桌面:“传旨,令礼部开始准备春闱,令天下生员入京。” “时间由礼部定。” “今年的试题,朕亲自出,也就没了泄题的风险。” 朱祁钰打算问一问生员,迁居孔氏,如何? 这是他的恶趣味。 看一看,天下生员的心。 处置了一会政务,又些饿了,用了几块点心,溜达一会。 “皇爷,咸安宫那边派人来报,说太后病了。”冯孝瞅准机会进言。 朱祁钰眸子一阴,太后又作妖了! “让太医去吧,朕没工夫。” 说完,便进了勤政殿。 冯孝苦笑,跟着进殿劝道:“皇爷,孝名尤其重要呀。” “你……” 朱祁钰才想到,自己因为迁居孔氏,而声名狼藉。 江南的文人,冷嘲热讽,各种咒骂的文章,不绝入耳。 “罢了,朕去!”朱祁钰刚想说,杀光江南文人。 但自己的大业,需要文人啊。 所以,他就强征一批文人去朝鲜,恶心他们。 算作报复。 但骂名已经担了,就得用孝名,压制贤名,毕竟百善孝为先。 这也是他必须和孙太后和解的原因。 嫡母得供着,生母也得好生对待啊。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罢了,朕去吧。” 本想再看一会奏章,发现无甚心思,便起身去咸安宫。 进了咸安殿。 “给母后请安!”朱祁钰躬身行礼。 吴太后躺在帘子后面,翻了个身,语气冷硬:“哀家不安!” “母后身体不舒服,朕让太医过来诊治,朕就不扰母后心烦了,明日再来向母后问安。” 朱祁钰退了出去,可不想触霉头。 “站住!” 吴太后坐起来,掀开帘子,走了过来,大怒道:“皇儿,你为何要让那妖妇执掌后宫?” “母后,请注意措辞,皇太后终究是先帝嫡妻……” “她是嫡妻,那你就是庶子喽?”吴太后忽然大吼。 却没看到,朱祁钰脸色阴沉似水。 庶子! 这两个字,能提吗? 本来刚刚缓和的母子关系,瞬间陷入冰点。 朱祁钰强压着怒火,尽量和颜悦色道:“母后身体不好,暂且安养……” “哀家养不了!” “她凭什么执掌后宫?凭什么?” “她是太后,哀家也是太后!她能执掌后宫,哀家也能执掌后宫!” 吴太后大喊大叫。 朱祁钰紧紧闭上眼睛,猛地睁开:“太后病了。” 孝名,要不了了! “哀家没……”吴太后刚要说自己没病,却撞到朱祁钰森然的眸光,竟吓得把剩下的话哽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太后病了,乱说胡话。” 朱祁钰目光森然:“令太医给太后诊病,咸安宫内不许影响太后病情,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等到太后安养好了身体,再行出入。” 吴太后的脸,猛地就白了。 “皇儿,母亲就是心里不平衡……” “太后病了!”朱祁钰陡然大吼,让她不要再说了! 吴太后吓了一跳,赶紧点了点头,扶着脑袋:“哀家病了,快宣太医啊!” 朱祁钰真是无奈啊,这脑子,怎么执掌后宫? 靠一惊一乍吗? 还是靠蠢? 连仲也是,这点事也不知道劝劝!和他义父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幸好,吴太后装作晕死过去。 算是缓解了尴尬。 但朱祁钰真对她很无语,这母亲就是个惹事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用孙太后,一是缓解和孙太后的冰冷关系,令天下人看到天家亲情,给皇帝孝名。 二是用孙太后的手,调教官小姐,败光孙太后的路人缘。 三是让孙太后、漠北王安分些。 可他的生身母亲,却给他横生波澜,一点都看不出他的苦心,反而给他添堵。 出了咸安宫,连仲被叫出来。 啪! 朱祁钰忽然回手,一个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连仲吓得跪在地上。 “你怎么不知道劝着点?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朱祁钰压着声音暴怒。 “奴、奴婢劝了,娘娘不听啊。”连仲哭着说。 “废物!” 朱祁钰目光冰冷如刀:“劝不住,留你有何用?” “下次要是再劝不住,你也别活着了,去见你义父吧,让你义父好好管教管教你,没用的废物!” 说完,登上御辇,直接返回勤政殿。 连仲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皇帝不是在吓唬他,而是对他极度不满。 再有下次,他真的会死! 进了勤政殿,朱祁钰肝火大动:“唐拯死了吗?” “回皇爷,还没。”冯孝小心翼翼回禀。 “快点放,别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朱祁钰翻开奏章,强压着怒气,继续看奏章。 却看不进去。 愈发烦躁。 “皇爷,公主求见。”冯孝小心禀报。 “常德?她来干什么?” 朱祁钰压着火:“让她进来吧。” 常德欢天喜地进来,她听说母后重新执掌后宫,和朱祁钰和解了,她知道自己好日子要来了。 “皇弟,姐姐想出宫看看,请你允准!”常德像模像样行礼。 “去吧。”朱祁钰装作宽和,对她的称呼也不在意。 但常德得寸进尺,想带着薛厦一起出宫。 朱祁钰瞥了她一眼:“薛厦正在上课,如何跟你出宫?” “皇弟,也就出宫几个时辰,宫门落钥之前便回来,耽搁不了多少的,姐姐在宫中憋坏了,想出宫转转。”常德央求。 “都允了。” 朱祁钰挤出一抹笑容:“冯孝,去内帑取一千两给公主。” 常德没想到,皇帝竟这般大方。 欢天喜地的走了。 但是,朱祁钰的脸色却阴沉起来:“通知锦衣卫,盯着她!” “她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一字不落的送到朕这里来!” “错了一个字,金忠的脑袋就别要了!” 他猜测,是张軏联系常德了! 不然常德不会匆匆出宫的! 可都知监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明孙太后、常德手上还有一条,都知监不知道的线,通往宫外的。 宫里已经被清洗过了,会是谁呢? 朱祁钰目光闪烁,必须挖出来。 心静了一点,继续开始看奏章。 却还是烦躁。 “去把谈氏宣来。”朱祁钰想平静,却平静不下来,不会生病了吧? 谷有之来报,方瑛进宫求见。 “宣进来。”朱祁钰要在方瑛和项忠离京之前,都要叮嘱一遍,才能放心。 他们去了山东,威海市舶司,出宫的太监,也需要他们配合。 至于提督太监的人选,他还在琢磨,没定出来。 今天心情烦躁,不适合做深思熟虑的决策。 求订阅!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