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我闻归雁啼(五)-《青衣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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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做鱼骨辫,我多教你几个,省的以后天天顶个道冠,我可不认为我是女道士。”
“可是,小小,我们就是道宗修士啊”
“死犟……”
没来由地互相不对眼,也没来由地亲若姐妹,女子之间的奇妙感情连萧宁素自己都奇怪了,就好像许多时候忘掉自己是个女子……不对,武汗青那种人眼里恐怕是把她当兄弟看?
所以萧宁素很是大方送了李弦歌十几二十件花样衣裳,李弦歌忠实地做了萧宁素又一个听客,听她又一次说起凡间那些叽叽喳喳的事情。两位扎着发辫,碎花长裙的美人走在两江城十七街上,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与眼睛。
齐剑平坐在一间雅室中品茗读书,旁是挨了兄长一巴掌,至此开窍多了的齐红雪。外头吵吵闹闹的,齐剑平探出头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红雪,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齐红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柔声道:“哥哥莫看书了,起身去街上走走呀。”
……
邻街棋室,一众中老年修士中极是稀奇地端坐着两个青年,是苏长安与被前者成功的拖进棋道里的余霖林,年轻人下棋,长考思量不多,落子如飞,一个上午就下了几十盘棋。
同样是听见十七街人声鼎沸,苏长安看也不看,他急着捉余霖林的白龙,咬住了尾巴哪里舍得松开?
“啪嗒。”白子落下,苏长安可不管是不是臭棋,将死了大龙,说道:“落子无悔落子无悔噢。”不成想余霖林压根就没在看棋盘。
顺着余霖林目光回头,苏长安脑海中瞬间跳出驾鹤西去两年的夏师兄,幸灾热祸道:师兄啊,师兄啊,还好你没合八字没下聘书,否则我定要将你坟头的青草剪出个帽子来。
次日两江殿宴席,萧宁素铁了心这身打扮,万象真君都没料到萧宁素不单是放飞了自己,顺便带坏了太华出名的乖乖女李弦歌,一时间差点没分清这两个同样衣服同样辫子的,究竟谁才是萧宁素。
真君将一枚刻着“辛丑之首”的聚灵金玉玦放在萧宁素掌心中,淡漠道:“萧宁素,你明年敢这么穿,开天门后本君也要关你几年。”
萧宁素盈盈拜谢,真君说话,自然只有她一个听见,锦囊里取出两枚青玉玦,一齐呈上,真君面无表情地合三为一,融出一枚玄青金玉玦。
待真君真人们陆续离殿,两江殿里骤然被掀了屋顶,萧宁素跳起来,侧弯着腰摇着金玉玦,晃在董昕眼前,嘻嘻笑道:“想要吗?不给你。”
三万人同殿如何,十万人也是如何,两江殿坐落在须弥芥子里,萧宁素蝉联三次首名,知道想找自己凑近乎、敬酒、讨教、放狠话的人数不胜数,躲进了偏殿里,暗地里看了许久,楼漠白除去颁礼时现身一会儿,此后就再也不曾露面。
与李弦歌灌了大半夜的剑气酒,人家是唱,萧宁素却是嚎,天明之际,灌晕了李弦歌,仔细观察了很久,遗憾地发现世家女就是世家女,酒品好的很,喝醉了就一滩泥似的死睡,找来庞湫兮将李弦歌送回去,叮嘱她告诉李弦歌喝两壶剑气酒就够了,谁要多灌她以后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慢悠悠的看着两江殿闭门,叹了口气,拽回自己的辫子,还是老实一点,自己回通天塔苦修了。
两江通天塔既是镇压二重天的核心所在,也是前往三重天的必经之路之一。但往来之人极少,毕竟时时刻刻都有真君坐镇塔内,从真君眼皮底下穿过总是有些不自在,宁可从两江殿花些灵玉传送过去。因此通天塔静谧非常。
原想着又要回到从前修行时那种早五晚五的清苦日子,谁知翌日萧宁素起了个早要去采气,却是惊讶地发现根本没法任何地方供她采气,晃醒了侍奉童子,才是知道通天塔没有什么阳台望廊之类,再说这么点小事不可能刻意参拜真君去。
萧宁素乐地做一个颓废慵懒,反正真君叫她静心研读,没规定什么不能做吧,萧宁素也不去作死,碰那些个一看就知是禁制门户的玩意,她可是带了一堆芥子囊来,里头装满了吃食玩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自有童子送餐食过来,趴在床褥上,翘着腿一边看志怪小说,一边吃着零嘴,自个不心疼一下,万一瘦太多了,栖月真人出来岂不是要责怪她?
通天塔偌大,十天半个月碰不见真君也是常事,修士最是耐得住清寂,否则往后动辄闭关经年累月,静室内蓬荜一片,如何待的下去?于是萧宁素日日这么混吃等死,也不觉得日子难过。
倏忽间过了一月,许是萧宁素日子过得太好,连真君也看不下去了,召来考问,萧宁素自有准备,张嘴就是将《坐忘论》倒背如流,真君岂会真的计较这点儿破事?挥挥手遣了下去。
萧宁素自是不知道道宗无数人欲求《坐忘论》这一无上心经而不得,而她却将真君赐下的《坐忘论》拓本扔在一堆芳泽馨香衣裙里,叫人知道当真是哭笑不得。
修炼无岁月,在通天塔内一晃就是三月,真君不在,萧宁素就成了大王,看完了志怪传奇,开始撺掇塔内侍奉童子,凑齐了四个偷着打雀牌,如此又过了一月,沉默了很久的万象真君终于承认萧宁素的胡闹本领不比她的“前世”差,甚至犹有过之,知道她这是在换着花样闹着出去。
终于,被关了五个月,万象真君放萧宁素出了通天塔,勒令她不准出二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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