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老去之前 大有小畜(十五)-《南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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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小宋说:“我会安排好的。”
安排好?怎么安排?姚冬至心里转着念头,没有再说下去。
小宋等姚冬至进了酒店,开车回到家,薛定谔趴在小窝里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顾横川给她倒了杯热茶捂手,小宋喝了几口,问他:“你觉得姚冬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相貌怎么样?性情怎么样?”
这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顾横川含含糊糊说:“都还不错吧……”
小宋也知道为难他了,她放下茶杯,主动坐到顾横川腿上,蜷缩在他怀里,轻声说:“现在我们还年轻,以后年纪大上去,又会怎样?”
顾横川揽住她的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说:“无非是相濡以沫,顺其自然。”
这样的回答在小宋的意料中,她觉得既释然,又凄凉。有一天她会离开顾横川,咬着牙独自面对命运,到那时他会怎么想自己?只要结局相同,初衷也罢,苦衷也罢,都无关紧要,同情和理解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那就是她终将抛下他。
仿佛察觉到她的心思,顾横川抱紧了她,说起一些不相干的事。他告诉小宋,林语堂写过一本英文书,旧译《吾国与吾民》,主旨是向西方介绍中国和中国人,后来翻成中文在国内出版。里面提到一出戏曲叫《思凡》。
昆曲界的行话,“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表演的难度很大。
《思凡》里有一段唱词:“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弟子们游戏在山门下。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他与咱,咱共他,两下里多牵挂。冤家!怎能够成就了姻缘,纵死在阎王殿前,由他!把那碓来舂,锯来解,把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炸,啊呀,由他!只见那活人受罪,哪曾见死鬼带枷?啊呀,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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