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没有愚钝到,幻想着一个被迫和亲的女子,能在三年的时间里守身如玉。 也从未要求鹿宁要为自己这样做。 不过,明白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却是另一回事。 每每一想到那日的情景,一阵剧痛袭来,犹如刀子穿身。 即便,他深知——没有鹿宁的牺牲,他们永远攻不下南诏! 可当日的情景却宛如一滴墨汁,在他心里渐渐扩大,最后将所有情感和回忆都浸染得一片灰暗。 其实他每天晚上,都会让宫人抬着步辇,特地路过珠镜殿的门前,然后停下来呆望片刻。 他知道,她在等着自己。 也知道,只要自己走下步辇,迈进门去,他们就能和好如初。 可他却没有勇气跨进门去,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 谈过去会太伤感,谈现在太过尴尬,谈未来又太过缥缈。 正如方才,他明明可以拉住她,说句「让我们从头来过吧」,可他还是拼命忍住了。 他觉得鹿宁已不会再轻易接受,也明白这不是个好的时机。 一阵沉默后。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冷冷地说:「她走远了。」 「皇上,可有定下封后的日子?」满贵妃的声音像猫儿一样轻柔,礼貌有余但热情不足。 「还未定下日子。」羽枫瑾一脸冷峻,缓缓摇了摇头。 「既然皇上已经定下让她做皇后,有些问题还是早些解决比较好。有些事,越往后拖会越麻烦呢……」 满贵妃淡淡一笑,她说得很简单,但是很真诚。 羽枫瑾面朝前方,微微低下了头:「只怕有些问题,说出来还不如不说……」 他脸上似乎仍笼罩着一片阴云,声调十分疲惫。 满贵妃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只是隐隐觉得,自打羽枫瑾从南诏回来后,心中似乎一直有解不开的心结。 她不敢问,也不敢轻易触碰,她始终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儿。 「皇上。」满贵妃谨慎地垂下眼睑,字斟句酌地慢慢说着:「以前后位空悬,臣妾承蒙皇上器重,一直代替皇后管理着后宫。如今既然后位已定,请皇上收回臣妾的权利……」 「不必了……」羽枫瑾的态度马上变得公事公办起来:「这件事还是你来做吧!想必……她也不喜欢做这些事……」 ——乐中悲—— 斜阳透过格子窗照射进来,灰尘在阳光中飞舞,一片金黄。 酒盏已空,烛光将尽,金鸭型的香炉中却袅袅飘香。 鹿宁正把脸埋进清凉甘甜的水中,聆听内心的感受。 她觉得心中的那团火正在慢慢地焚烧殆尽,眼看着就要变成了一堆灰烬。 她仰起头自嘲地笑了笑——这就是自作自受、自作多情的结果! 她擦干脸走到窗前,看着光影斑驳的缤纷花园,仿佛解脱般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方才的花园偶遇,让她将两个月来的期盼和奢望,全部碾碎成粉末。 原来他也没有那么忙啊,原来他也懂得享受天伦之乐,原来他也会对其他女子笑得那么温柔,也会将她们搂在怀中用力疼爱。 她原以为,那些都是自己的专属。 现在,她为自己曾有过这样的蠢念头,而觉得羞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