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春日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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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了很多年才能慢慢消化,才能慢慢接受命运带来的不公,那三十五年,充其量只能称为“醒来的一天”。

    他也花了很久才明白佛不渡人人自渡。

    也在三十五年才等到一个春天,遇见一朵小玫瑰。

    让他度过这些年的,其实并不是时间,而是时间沉淀着那些过去,让他渐渐的淡然,可淡然了这么多年,也成了一种疲于应对的冷漠。

    人与人的频率很奇妙,只有江鹊能窥见他的冷淡下的温柔,也只有他才能拥有她的坚定。

    “其实也有想过,你要是不答应可怎么办,”沈清徽说,“那我也大概只能看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情,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江鹊看着他,心脏一下下跳动着。

    “但也还好,你还是选了我,”沈清徽说,“先前那些也不算愿望,我唯一许了两次愿望,一次是三十五岁生日那天,一次是你去伦敦的时候。”

    “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能让你知道?”

    沈清徽笑着拉着她的手,“还好都应验了。”

    许的愿望,也不过是一种寄托,好像说给了佛像,就能得到好运的加持——他也愿意信一回。

    他想留住这朵小玫瑰,想要看着这朵玫瑰永远娇艳。

    “你那时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江鹊抬着头看着他,低声问他。

    “那时的生日愿望,是你跟在我身边,可千万不要后悔,”沈清徽说,“后来多了些贪念,很俗气的想跟你过完这一辈子,又不敢告诉你,总怕觉得是束缚着你,让你以为我对你好是要同等的回报。”

    “我一分钟都没有后悔过,”江鹊捂住他的嘴,“跟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沈清徽笑,拉着她的手,“是啊,该是我的,总是我的,不是我的,求也求不得。”

    “那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想再迷信一次。”

    静心寺后有两座山,山中间有一个吊桥,桥上挂了好多同心锁。

    江鹊笑他,说你信这个还不如信我。

    沈清徽牵着她,“怎么会不信你,等以后老了我也能说,我们家江鹊是开开心心跟了我一辈子。”

    江鹊扁扁嘴,心里却开心极了,跟他出去的时候,路过一个殿堂。

    其实江鹊也根本不认识那是什么佛像,只觉得来了就入乡随俗,从挎包里拿了些纸币,还取了个香,认认真真许了个愿。

    出来的时候,却看到沈清徽倚靠着朱红色的柱子,笑的愉悦。

    “你笑什么?”

    江鹊瞪他一眼,笑也怪他,把她一个二十一岁的唯物主义带迷信了。

    “你真不知道那是什么?”

    “嗯?”

    “那是求子观音。”

    沈清徽笑的更开怀,牵着她的手出去,唇角上扬。

    江鹊的脸烧红了,还是挺直了胸膛,“那怎么了。”

    上车后,沈清徽还没启动车子,江鹊忽而凑近问他,“那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我可没有性别要求,”沈清徽捏住她的脸颊,“你才二十一岁,先享受享受你的大好青春。”

    “问一下不行么。”

    江鹊的脸被他捏着,声音都变了调。

    也是这天晚上,在江鹊的软磨硬泡下,他抱着她坐在院子里,风声寂寂,龙沙宝石的花瓣飘落了一些。

    江鹊坐在他怀里。

    沈清徽也认真地看着她,“只是想要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被我们期待着降生的,可你才二十一岁,我只想要你做江鹊,还有我的沈太太,这个话题过些年再说,我也希望你知道,那时候,你先是江鹊,再是我的妻子,最后才是一位母亲。”

    江鹊眨眨眼。

    “嗯?”

    他又问了一声。

    “好深奥啊,听不懂,”江鹊笑起来,“睡觉了,明天我要睡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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