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情感战胜理智-《春日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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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鹊也轻声问了一句。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同样的平起平坐,江鹊忽然想起那天在那个温泉酒店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优雅的长卷发,裁剪利落设计简约的连衣裙,笑起来的时候也并非那样的真切,但是她很漂亮,很有气质。
那天江鹊想,能够站在沈先生身边的一定是那样优秀的女人。
她只是小心地贪恋,却又被他这样放在手心的对待。
让江鹊很容易迷失自己。
——他原本可以选择那些远比她更好的人。
沈清徽笑了笑,然后对她伸出一只手,“拉我一下,腿麻了。”
江鹊乖乖伸出手递过去。
沈清徽一借力站起来,但腿麻是假——
沈清徽拉着江鹊的手往怀里带了带,为她遮挡住刮起的大风。
“那希望以后你也不会后悔,”沈清徽的声线贴着她的耳畔说,“至少,我不会留给你后悔的机会。”
二人下去的时候,拦路折断处已经来了不少专业救援的人,陆景洲也站在其中。
这棵树在这里起码有几十年了,杆茎异常粗壮,陆景洲本来只带了几个人上来,结果发现了这么粗一棵树拦腰断了,上面还有残留的砍痕,陆景洲大致就能猜到什么了。
这山上本来就没什么好走的路,找吊车也没地儿停,因为这里还没对外开放,所以停机坪尚没完工,私家直升机也没过来。
只能又折返回去多叫些人,把这树小心地推下去。
“你们没事吧?”
陆景洲看见沈清徽和江鹊衣服尚且干净整洁,顿时也就松了口气,“怎么跑这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没事。”
沈清徽对陆景洲伸了伸手,“外套。”
陆景洲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山风到底是吹得太冷,江鹊的脸都被吹得发白,手电光照着,唇都有点发紫了。
陆景洲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过去,沈清徽披在了江鹊身上。
“这谁干的?”陆景洲走在前面,还一步一回头,一看就知道这是故意的。
“猜到了,但是没证据。”
沈清徽淡声回了一句,然后小心地扶着江鹊,说,“小心点,这里碎石头多。”
江鹊应了一声,但是因为穿的是一条短裤,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被风吹得冰凉,下山之后人才舒服了一点。
陆景洲特意开来了一辆车,要把他们捎回去的时候,沈清徽说了一句等会。
但是怕江鹊冷,还是先让江鹊上了车,说自己就去前面看看就回来。
江鹊点点头。
陆景洲跟着沈清徽往前走,车灯亮着,照出一片光明。
前面就是那片银杏林,沈清徽看到了停在路上的越野车,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
弯腰,蹲在车轮胎前面。
“你在看什么?”
陆景洲不明,也凑过来看。
然后就看到了车轮上扎着好几个钉子,车子后轮更是矮下去一截。
这么开出去,车子必定抛锚。
开车来的时候因为路上碎石头多,开车开的很颠簸,也没太往心里去,结果看到那棵拦腰断的树,这才让沈清徽多了个心眼。
“这他妈。”陆景洲骂了一句,偏头一看,沈清徽脸色依旧平静。
“先回去吧,”沈清徽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是问了一句,“你说,老宋那个赛马,是什么时候?”
“后天早上。”陆景洲问,“你怀疑是他?这庄园不对外开放,在这的人都是登记了的……”
“要真是他,又能留下什么证据?荒郊野岭的,”沈清徽站起来,将车钥匙递给了陆景洲,“明天找人把车拖走。”
“行。”陆景洲应声,然后说,“你开我那车回去吧,我现在就找人拖走,我跟他们回去。”
“谢了。”
“谢什么,当初在雪山上不也是你救我一命。”
沈清徽笑了笑,拍拍陆景洲肩膀才走。
“没事吧?”
江鹊终于暖和过来了,看着沈先生走过来,不免有点担心,视线又看向那辆停在那里的越野。
“没事,车子出了点故障,”沈清徽开玩笑说,“这个日落看的很不愉快。”
“挺、挺愉快的……”江鹊讷讷地回答,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
因为有他在身边,还有那一颗清甜的脆桃。
沈清徽从前视镜看了她一眼,江鹊又垂下视线,齐刘海,乖乖顺顺。
沈清徽也忽然觉得心情倒也没那么差了。
开车回去后,一看时间都折腾到半夜十二点了,二人还没吃饭。
沈清徽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冰箱里食材倒是新鲜充足,但是太晚了,也不想在吃饭上花费太多时间。
遂只加热了几片吐司,煎了鸡蛋,放上生菜和金枪鱼罐头,勉强做了个三明治。
江鹊在吃饭时候才看到了沈清徽右手上多了几道细微的红痕,估计是被桃枝划到的,吃过饭后,江鹊主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沈清徽正好趁这会上楼冲个澡。
江鹊收拾完后,去了二楼的书房翻了翻,找到一瓶碘伏和棉签拿出来。
晚间的林中别墅,晚上过分的安静,哗啦啦的水声都听的清晰。
江鹊特意等了一会,才敲了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
江鹊这才推开门进来。
沈清徽是刚洗完澡,头发仍然半湿着,身上也只是藏蓝色的浴袍。
江鹊觉得这好像不是个好时机,但是进来都进来了。
“沈先生,您手上的伤口还是处理一下吧。”
被树枝划了,尤其是夏天,一点伤口处理不好都容易发炎。
沈清徽起初没有注意到这个伤口,是洗澡的时候突然刺痛了,才看到了手肘那边的红-痕。
“好。”
沈清徽接过来。
江鹊问他明天什么安排,沈清徽说没有安排,不过后天早上有安排。
江鹊点点头,不过在他说话的时候,江鹊的鼻子痒了一下,她忍下了要打喷嚏的冲动,结果声音有点瓮声瓮气。
估计是要感冒了。
沈清徽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是陆景洲发过来的信息。
江鹊也跟他说了晚安,再回了趟书房翻找,发现应急箱里的感冒药正好都过期了。
江鹊忽的想到了可以煮姜汤。
原本正在厨房里等着姜汤煮好,江鹊也闲暇,趁着这个时间,就在别墅的客厅里闲逛着。
然后看到了客厅里的那面照片墙。
上面是有挂着很多沈清徽年轻时的相片,江鹊突然看到一张,脚步停顿住。
那也是还年轻的沈清徽,他站在一栋山区的教学楼前,旁边有另外几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这张照片看起来至少有十年的历史了,照片都显得有些陈旧,下面的空白处,有一行手写的字——
“致谢沈先生。”
后面的几个字是一个山区的希望小学,江鹊也只以前在新闻上看到过这个村庄的名字。
她愈发直觉着,沈清徽就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江鹊喝完热乎乎的姜汤终于感觉身上也热乎起来了,她收拾好了厨房准备上楼睡觉,结果正好上了楼梯,沈清徽的房门推开。
江鹊定住了脚步,“沈先生,您还不睡呀?”
“嗯,睡不着。”——原本,其实不是准备这样说的。
他刚才收到了陆景洲的短信,心生戒备,哪怕是为了安全,也准备让江鹊睡在自己房间。
只是沈清徽忽然的发现,好像这需要一个藉由。
“那我跟您说说话?”
——藉由来了。
沈清徽是默许了。
这个房间也很大,仍然是一整面落地玻璃窗,外面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一小片苹果园。
这隐于世间的林间别墅,好像将所有的一切都隔绝。
有些隐秘的情绪,就在心间一点点放大,是晦涩又胆小的心动,只敢在无人的深夜开出一点花来。
江鹊的视线是看着玻璃窗外,可是玻璃窗上也映着沈清徽的身影。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手机,似乎是在回消息。
江鹊的视线就看着玻璃窗影上的他,回想起下午时他说的那一句——
“江鹊,我三十五岁了。”
像一句叹息,又像是一句很平静不过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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