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惟视角-《如虹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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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什么理由呢?
周司惟知道,纪筝拒绝过很多示好的人,他不想也成为被她讨厌的其中一员。
所以那晚,当周司惟看见,一身杏色旗袍如珠似玉的少女穿着他的衣服从走廊里走过来的时候,他心头闪过的第一丝念头,竟然是慌乱。
就好像,原本界限分明的黑白棋子,棋盘被打翻坍塌,乱成一团。
后来那件衣服,被挂在衣柜里,丝丝缕缕幽微的香气,与其他判若鸿沟。
周司惟明明早已习惯无情无欲,理智对待生活中出现的任何事。
但纪筝是“意外”。
准确来说,与她有关的任何事都是意外,会扰乱他的心绪,引出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元旦天冷,小姑娘指尖冻得发白,他沉默着,掐着指腹,克制住想把她的手包进掌中,传递温暖的想法。
幸好,纪筝的室友来了,为她带来了衣服,也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用冷淡的语气,将自己从这场困境中解脱。
那时候他想,能遥远相望,已经知足。
可他忘了,人的本性,是欲壑难平。
纪筝一次次靠近,怀揣着明晃晃的少女心思,让深埋于心底的情绪,仿佛入鞘之刃,与金属护壳厮杀。
无论是明媚的笑容,还是萦绕身边的少女香,更抑或是,她轻轻揪住她衣角的力道。
放弃吧周司惟,你才不是圣人。
于是费劲心思,一点点把她带到身边。
与她相拥,共爱沉沦。
就像与纪筝在便利店相遇的那个雨夜,店内放了一首歌:
——我厌弃听这是是非非,到最尾决定盲目爱你;
应该我是该死,不可以没有你。
灵普寺上,他原本想,想一生一世和纪筝在一起,想她永远爱他。
可写到最后一笔,又后悔了。
他更希望,她平安快乐。
就算,不爱他。
也无妨。
到最后,竟真的只剩了一片荒芜。
乍暖还寒,一点点将肋骨从皮肉里抽离,堪比凌迟之刑。
那些不分昼夜的日子,记忆已经很模糊,只是最后,是路子霖在他面前摔了一个酒瓶。
“周司惟!”那是路子霖头一次喊他全名:“值得吗!”
绿色的玻璃和液体一同飞溅,周司惟惊讶于自己竟然如此冷静地看着那些碎片溅到自己身上。
他想起陈云流血的手腕,想起纪筝泪眼汪汪的样子,他也很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有多痛?
有没有他,一次次被抛弃痛?
秋夜雨凉,一点点,浸入心扉。
风行的办公楼一次比一次大,然而周司惟的办公室里,再也没有她乖乖坐着学习的身影。
心魔如沉疴痼疾,在经年时光里麻木。
一年后,外驻伦敦的分公司终于建成,秋日艳阳高照,一如多年前,她走的那个秋天。
周司惟力排众议前往,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微微恍然,原来已经过了六年了。
竟已经,这么久了。
路上车流不息,远处机场有飞机从头顶飞过,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处。
车刚刚停稳,前方机场出口处,涌出一波人流,应当是某个航班刚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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