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话音落下,只见一群人呼啦啦走了过来,为首是个头发略白的中年妇人,一双吊梢眉,高颧骨,平白显出几分刻薄凶戾, 身后跟着十几个男男女女,全是徐家几房的人,除了打头的妇人,其余都是和徐春生平辈。 徐春生似乎也并不意外这群人大清早的过来,只淡声喊了句“大伯母”。 周氏厌恶的后退一步:“此等刑克六亲之人,我可当不得你这声大伯母。” 徐春生眼都没抬,继续不紧不慢地扫着院子,自打母亲去世,类似的话他不知听过多少! 周氏见他这仿佛当自己不存在的模样,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愈发气恼的咒骂。 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身后的青年适时拉了下她的袖子,低声劝道: “行了,他毕竟姓徐,打断骨头连着筋,娘您就少说两句吧!” 又转而看向徐春生,态度称得上温和:“娘年纪大了,性子难免急躁些,实在是昨日晚间听村里人回来说,你们在县里得罪了金大小姐,你也知道金家在青云县的地位,得到消息后,我们一大家子愁的一宿没睡。祖父更是急的都病倒了, 前两年有个书生得罪了金大小姐,之后不久,一大家子都被下了狱,直到如今,那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去县城,日子也是越过越穷,每年都有很多饿死的人,娘他也是害怕,害怕我们村子也会……” 这番话说的极有水平,明明是他们一大早带着人上门找茬,可经他这么一说,把事情拔高到整个家族甚至是整个村的安危上, 再夸大金家的影响力,把舆论引导过来。 瞬间让徐春生成为整个村的众矢之地。 果然,话音落下,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在听徐家人说明前因后,看向徐春生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有道士批的天煞孤星命格在前,村里的人本就对徐春生敬而远之,如今出了这等事,再配合徐家大郎的这一通说辞,村民们对徐春生有多厌恶排斥可想而知。 有人忍不住道:“这么个祸害为何要留在我们村,他婶子,不如直接把人绑了送去金府,也省得连累我们整个村。” 这话说完,居然有许多人附和! 徐春生沐浴在所有人恶意的目光里,依旧若无其事的扫着地,似乎对这样的恶意早已习惯。 听到这话,周氏眼神闪烁了一下,开口正要说什么,被一旁的徐大郎抬手打断,叹息着道: “这怎么行,虽然春生他命不好,陆续克死了二叔二婶,可他毕竟姓徐,是我的堂弟,我们怎能眼睁睁将人往火坑里推!” 周氏不屑的冷哼了声:“什么徐家人,他也配?你看他哪点长得像徐家人?我告诉你们,他就是个青楼妓子生的阿杂玩意,一生下来就克死生母,后来被家中大妇追杀,二弟两口子若不是收养了这么个祸害,怎会年纪轻轻的没了性命! 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拿根绳子吊死了!”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句句直往人心窝子里戳。 偏生听在村民耳里还只觉十分有道理,有那心思恶毒的直接连声说着“怎么还不去死……” 所以说并不是所有山野之地的村民都淳朴,有时候这些人的恶简直难以想象! 徐春生握住扫帚的指节发白,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他撑着病体出了考场,却得知母亲骤然离世。 原以为丧母之痛已经让十三岁的他绝望,可所有人无休止的厌恶指责几乎让他窒息,渐渐的,他甚至也觉得,或许的确是他命硬克死了爹娘。 本就安静的少年,日复一日之下,性子变得愈发沉默,人也一点点苍白消瘦下去,像一棵即将枯萎的树。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