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太傅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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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公主去了靖王府。
靖王见到她, 满心笑意, 靖王妃则是啼笑皆非。
“我原以为,再没人能给孟老四添堵了。”靖王笑道。
静宁公主睇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你自求多福的意思。”靖王道, “适可而止, 不然的话, 有你受的。”
静宁公主垂下头, “我也没想怎么样啊, 只想每日都能见到他。早在我出嫁之前, 我就要死要活地想嫁他,先帝不给赐婚罢了。”
“你可拉倒吧。”靖王毫不留情地道,“不是先帝不赐婚, 是孟老四打死也不肯娶你, 再说了,驸马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谁稀罕?”
静宁公主着恼,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闭嘴?”
靖王哈哈地笑,“实话总是不中听。”
静宁公主求助地望向靖王妃,“六嫂, 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的心思,你是最清楚的。”
“的确,我很清楚,却也一直不赞同。”靖王妃语气柔和, 言辞却很直接,“我就是因为你的事,才晓得老四是如何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如今,孟四夫人是我的好友。怎么着?你想让我纵着你胡来,伤好友的心?”
静宁公主很是伤心,“难道,我在你心里的分量,还不如你的好友么?”
靖王妃笑一笑,不言语。
静宁公主抿了抿唇,“我能不能……嫁给他?在孟府做个摆设就行……只要你们帮我,我母后的母族,会全力支持六哥。”她是先帝第二位皇后所生,外祖父家是山西望族。
靖王笑出来,“收起你这份儿好意吧。我已伤了元气,得缓两年。你外祖父那边,我用着也不顺手。”
“那……好吧。”静宁公主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默默地起身离开。
靖王妃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茶,“她要是不死心,定要继续想辙。我们是不是该多留意些?”
“不用。”靖王道,“她回来,是宫里那小崽子同意的。眼下,他的太傅不胜其扰,他比谁都心虚,定会想法子善后。”
靖王妃斜睇他一眼,“提起皇上,你怎么总是没好话?”
“他私下里总说我是坏狐狸,我说什么了?”
靖王妃笑出声来,“又没冤枉你。”
靖王也笑,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岔开话题,“宁夫人开的方子,可有效用?”
“有。”靖王妃道,“你看我近日,不是好多了?”
“嗯,精气神儿的确是好多了。以前总是一副活腻了的德行。”
靖王妃轻轻打一下他的手,“方子是一个原由,孟四夫人也是一个原由。跟她说说笑笑的,一起琢磨新的绣样,一起琢磨棋谱上的残棋……做什么,都很有趣。”
“看出来了。”靖王道,“宁老爷子不就说了,他这小徒弟,聪明得很,只是不愿张扬罢了。”
靖王妃笑着点头,“就是因为她,我这两日,都恨不得把静宁撵走了。”同在皇室的人,尤其女子之间,各有各的算计,她这个没算计的,便与谁都不能交心。当然,主要也是没遇见真的投缘的人。
靖王哈哈地笑,很理解她的心绪,“要是这样的话,我就留心些,找个机会,给静宁点儿教训。”
晚间,徐幼微如常陪太夫人用饭。
太夫人讲笑话一般说起了静宁公主缠着观潮的事。
徐幼微也真就是听笑话的心绪,一直笑盈盈的。
太夫人道:“静宁公主出嫁前,变着法子求先帝给她和观潮赐婚。先帝就问观潮的意思,观潮说要是那样,只能抗旨不尊,辞去官职。
“先帝就笑,说只是提一提,问一问你的意思。姻缘最是不可强求。
“随后,静宁公主闹得厉害了,皇帝发作了她几次,斟酌着给她选了门不错的亲事。
“到底,静宁公主认命了,奉旨成婚。
“到如今和离回京,倒是我没想到的,她夫君明明对她很好,一向尊敬有加,唯命是从。”
静宁公主是金枝玉叶,大抵是因此,徐幼微前世今生都不曾听说她钟情孟观潮的事。又不是长脸的事,皇室自然要压下,知情的人也不敢轻易提及。
而在前世,静宁公主并不曾和离回京,更不曾这样胡闹。
今生是怎么回事?孟观潮娶妻成家,那位公主怎么反倒这般没心没肺地行事?
想不通。
徐幼微和声道:“这种事,前十年、后十年,大抵都是免不了的。一切全在观潮。我只做个看热闹的。”
太夫人笑了,“老四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至于你,慢慢看就是了。”
徐幼微笑着点头,心里想着,观潮是什么人,我也清楚得很啊。
腊月二十一,孟文晖被定罪,因其心思过于歹毒下作,流放千里。
腊月二十三,两广总督康朔上进殿面圣,亲口指证孟大老爷用自己嫡长子要挟自己为其斡旋,且要将其调到两广为官。
腊鱼二十四,刑部将压在诏狱的数名钦犯的最新供词交给皇帝,无一例外,所指证的,解释曾与孟大老爷书信来往,孟大老爷亦希望他们协助两位总兵清君侧。
至于那两位总兵,亦是亲口承认,曾收到过孟大老爷的信函,大意是鼓动他们兴兵起义,只是,他们担心被人得知,当即就将信件烧毁了,接下来的动向,却是全然按照孟大老爷的心思。
物证不在了,无妨,有人证已足够。
除此之外,大老爷先前的同谋、爪牙相继反水,指证大老爷一直对太傅居心叵测,甚而,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便会下手杀掉。
——这些只是一部分,值得一提的,其余的诸如关乎贪赃受贿的事,已经不够瞧了。
百官愤然,齐齐请奏,请皇帝严惩太傅长兄孟观楼。皇帝着刑部、大理寺、锦衣卫联手查办。
也有官员想落井下石,趁机踩太傅一脚,建议皇帝彻查太傅行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皇帝立时就飙了,虎着小脸儿说:“你真是枉读了数年圣贤书,亦枉做了数年的官,这般下作的嘴脸,跟谁学的?拉出去,廷杖二十!”
把好些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静宁公主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能打动孟观潮的途径:他看重妻子徐氏,那么,她不妨利用与徐氏相关的事做文章。
她先是接近徐如山和徐夫人,夫妻两个却是对她避之如猛虎,起先还肯见,一两次之后,索性就不顾她的面子,不肯见了。
她也不在意,继续想辙。
于是,从心腹口中得知了徐如山脱离徐家前后的一些是非。
听来听去,就来了脾气:他孟观潮那般在意的夫人,怎么会出自那样一个门第?——哦不对,是以前,眼下,孟四夫人只是户部侍郎徐如山的小女儿。
可就算这样,还是让她着恼:徐老太爷、徐二老爷未免太不是东西了,老想着起复就是痴心妄想——孟观潮何时有过朝令夕改的行径?怎么连这一点都不了解?为了起复的事,那两个混账东西,定然没少给孟观潮添堵。
好吧,他们跳脚作妖的时候,她没赶上,现在,却是她帮他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
腊月二十四,静宁公主跟前的大管事薛璐找到徐老太爷跟前,说静宁公主回了帝京,想再建一所公主府,而看中的地方,正是包括徐家宅邸在内的这片宅居地,便想出些银钱买下。
徐老太爷迟疑着,与薛璐打太极。
说了半晌的话,薛璐总算是明白了:徐老太爷的意思是,如果能帮他或次子起复的话,别说一所宅子,任何事都甘愿效劳。
薛璐心头一阵冷笑,就想着,这老头儿还真是个官儿迷,都到这地步了,还在做那些不着边际的梦。
由此,他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了,起身告辞时道:“据我所知,阁下住的这宅子,是你家老祖宗官运亨通时,皇家赏赐的。
“说起来,能住在这宅子里的人,只能是徐家的官员及其家眷。
“眼下,我倒是不知道,住在这儿的人,有谁有官职亦或功名。
“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识相?殿下只是出于礼数,让我来跟您打个招呼,你却胡思乱想到了别处。
“委实可笑。
“明日为期,我唤人把文书送来,你签字画押,即刻搬离。
“否则……别怪殿下不给你脸面。其实,也用不着给你脸了,亲儿子都被你逼得另立门户了,谁还能高看你?”
语毕,他拱一拱手,大踏步离开。
徐老太爷满腹火气发不出,沉了好半晌,呕出一大口血。
再气,病得再重也没用。到了第二日,徐老太爷、徐二老爷带着家眷搬离了宅邸,住进了一所别院。
翌日,大老爷孟观楼的罪行得了最终的发落:本该凌迟处死,但念在他是孟老国公爷的长子、太傅的长兄,且为官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如今,功过相抵之后的处置是,流放交趾。
孟文晖处处帮衬父亲,端倪不难寻到,又有切实的试图劫持靖王妃的歹毒行径,无法从宽处置:廷杖三十,流放古北口。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二老爷,这人算得大老爷的左膀右臂,在这当口,自是一并获罪。对他,刑部及至六部,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干脆地予以与孟观楼相同的刑罚。
二夫人得到最终的消息之后,反应与大夫人大同小异。
孟观潮给她的答复,也与之前予以大夫人的答复大同小异。
二夫人并不能全然接受夫君锒铛入狱的现实,但是,为着孩子,也只得强打起精神,给孩子们做主心骨。
对于这种事,徐幼微除了心内唏嘘,做什么都不合适,闲来只是带上四娘,去原府、靖王府串门。
过了这一段日子,一步一步的,四娘已是真性情示人,待人接物大方有礼,但是心内自有计较,合心意的,便来往着;不合心意的,便不肯再应承。
太夫人和徐幼微都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希望她顺心顺意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腊月二十六,徐幼微听说了祖父祖母搬家的事情的原委,心里好一番啼笑皆非。
这算什么?
连恶人自有恶人磨都算不上。
不是好事,但,也真不是坏事。换个人来做,她说不定会生出些许愉悦之情。
这日晚间,徐幼微刚入睡,孟观潮回来了。
她早已习惯了他的一切,包括睡梦中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微微蹙眉,随即眉宇慢慢舒展,意识依然沉浸在梦境中。
孟观潮掠过垂下的纱帐,轻手轻脚地宽衣躺在她身侧,继而展臂将她松松搂到怀里。
不消片刻,她翻身背对他,不满地嘀咕一声:“热。”室内总是暖如春日,他又像是个小火炉,不少时候,她真会觉得热。
孟观潮轻笑,手指轻柔游走在她背部,将小衣系带逐一解开。
随后,双唇代替了手指,缓慢地时轻时重地游走在她背部。
“烦人……”徐幼微想要翻身面对他。
孟观潮却施力让她趴在床上,上身压上去,继续之前的亲吻。
徐幼微又觉得痒,又是心跳如雷,喃喃抗议:“孟观潮……不带这样儿的……”太磨人了。
孟观潮笑起来,咬了她背部雪肌一下。
她的手抓紧了床单,按捺不住,轻哼出声。
他整个人覆上去,再沉下去。
她轻轻地抽着气,“……我想看着你。”
“乖。等一会儿。”
他口中的一会儿,可长可短。
徐幼微香汗淋漓时,才得以面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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