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被暗恋狂蓄意招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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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因为寺庙与景点连在一起,这会寺庙外面又有许多临时摊位,整个门口都人山人海。

    楚梨凑了个热闹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也大多都是登山的那套玩意——原来寺庙后门有个大巴站,直达附近的景点。

    楚梨紧紧地拉着薄臣野的手,好像怕与他走失在人群中。

    寺庙外面大多都是在卖一些纪念品的,诸如各种小吊饰或者当地的一些景点迷你版珍藏物。

    她远远就看见卖糖葫芦的小摊位。

    现在糖葫芦早就不像小时候那样单一了,插在稻草架子上的糖葫芦各种口味都有,现在比以前还多了许多水果。

    楚梨喜欢吃一种扁扁的糖葫芦,总觉得这种似乎不会太酸。

    摊位前排了不少人,到他们的时候都已经等了足足半小时,这样的冷天里,空气里弥漫着焦糖的香甜味道,一点都不觉得冷。

    楚梨拿到后,心里格外的满足。

    糖葫芦扁扁的,外面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糖,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外面还包着一层糯米纸。

    她想起薄臣野不太爱甜食,但仍然将糖葫芦凑到了他的面前,薄臣野也配合地咬了一口。

    “酸不酸?”楚梨笑着问他。

    “酸。”

    “我尝尝。”

    楚梨咬了一口,酸的刚刚好,她嗔怪地看了薄臣野一眼,薄臣野便笑着看她。

    而这时,薄臣野敏感地察觉到了远处有人在看,他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几个年轻人证拿着相机拍摄什么。

    出于下意识地警惕,他拉住了楚梨的手,牵着她往里面走,而楚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往后一看,却看到了熟悉的脸。

    是周星然和几个年轻的陌生人。

    “楚梨姐。”周星然也看到了她,他挥手对她打招呼。

    “你认识?”薄臣野停下脚步,那边阳光充足,薄臣野眯了眯眼睛,只看到了几个年轻人,而那个对他挥手的男人,薄臣野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算是吧,张明诚的朋友,之前一起吃过几顿饭。”

    楚梨本来也只想打个招呼就算了,没想周星然跑过来,他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这么巧啊楚梨姐。”

    这人这自来熟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

    “是挺巧,你怎么在这?”

    “嗨,听学妹说临江这边过年有意思,来拍几张照,这位是?”

    周星然看向她旁边的男人。

    其实他心里多少猜到了些,他一下想起了当年问她——

    你生日是4月26日?

    那天楚梨说,不是,是我和我先生结婚的纪念日。

    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楚梨口中的男人。

    周星然以前总以为“结婚纪念日”这个词,是楚梨想婉拒找的借口,但那会周星然分辨不出到底是否是借口。

    楚梨的朋友圈很干净,她很少发动态,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的出现。

    可她的右手上,又常年戴着一枚银质的戒指。

    周星然这才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见到这人。

    身高优越,长相更是令人一眼难忘,他的骨相好,深灰色的毛呢大衣,有种淡漠与矜雅,但他的目光对上自己,却分明是一种并不算友好的冷冽。

    “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先生。”楚梨笑着挽住了薄臣野的手,她刻意的咬重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周星然尴尬跟他打了声招呼,正尴尬的时候,对面的学妹叫他,他又挥挥手,“下次请你吃饭啊。”

    楚梨笑笑。

    薄臣野哼了一声,“二十出头的小孩子。”

    “说得好像你多老一样。”楚梨笑着看他,“不过我也才二十多一点,二十九,那也是二十多嘛。”

    “就你贫。”

    楚梨笑嘻嘻,拉着他进去,临江市的寺庙并不算太出名,但这会正月初一,也总有一些人来祈福以求新的一年有个好兆头。

    庙里的香火冉冉,人头攒动,这大冷天的,楚梨也不想跟他再往里面挤了,不过看到庙堂里的神像,楚梨突然想到了南峰山。

    两年前,她许下的一个愿望,就是他可以早点平安地回到她身边。

    临江市过年还有个习俗,正月里祭奠过世的亲眷,楚良翰提了一嘴,似乎是暗示什么,毕竟陈凌婳的事情,他也不好直说。

    楚梨在晚上也借着“还愿”的由头说,“我想去青昭还个愿,你去不去?”

    “夫人都下令了,我能不去吗?”

    他笑着递给她一杯热牛奶,看着正靠在床上敷面膜看小说的楚梨,故意学着她前几天读小说的腔调。

    “你怎么这么烦。”楚梨敷着面膜口齿不清。

    最近她在看一本古言小说,还是江茵分享给她的,说是下一本要被翻拍的原著。

    楚梨看到感动处,也不免抱着手机读给薄臣野听,那么莫名其妙的一段,她眼眶发红,薄臣野好气又好笑。

    这个年,他们在楚家过的。

    有时候陶静姗看见了,还要说她“净看那些没用的”。

    而往往此时薄臣野就说,“小说挺好看的”。

    陶静姗一看人家俨然一副护妻架势,心里虽然舒坦,但嘴上也不留情,说楚梨越来越幼稚了。

    楚梨这会摘下面膜,然后凑近薄臣野问他,“我是不是越来越幼稚了?”

    “一点都不幼稚,我看看。”薄臣野捏住她两颊,眯眼似乎端详,“多可爱。”

    楚梨噗嗤笑出声,“你也挺幼稚。”

    “是啊,跟小朋友在一起,心态越来越年轻了。”

    他掀开被子,将清洁湿巾递给她,天冷,楚梨敷完面膜也不想还要开门出去洗漱了,她买了不少婴儿清洁湿巾,直接将脸上的残留的面膜擦干净,只涂了一点薄薄的乳霜就钻进被子里。

    “明天早上咱们早点出门吧,我怕青昭那里堵车。”

    她关上台灯,依靠在薄臣野的怀中,随意地嘟哝了一句。

    “嗯。”

    第二天一大早,楚梨和薄臣野起来,陶静姗早早就做好了早餐,客厅的桌上还放着一把包扎好的白色雏菊。

    回青昭这事,楚梨也只跟陶静姗提了一嘴,说这两天可能不在家吃了,可能要去一趟青昭。

    没想到陶静姗一下就猜到了。

    “拿着吧,你爸一大早出去买的,这大过年的,你们到了地方也不一定有花店开门,空着手去,多不好。”

    陶静姗也没明面说,楚梨也心知肚明。

    正月初二初三,楚良翰临时回医院加班,陶静姗说单位的几个年轻人回家过年了,自己留下值个班也是好的。

    楚梨临出门前再三的叮嘱他们不要太累,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或许也是因为过年的原因,街上没什么人,高速公路上的车子也稀稀疏疏。

    薄臣野让她睡一会,车上开了暖风。

    楚梨应了一声,但是抱着手机舒舒服服看起了视频。

    快到青昭的时候,楚梨难得放下了手机,因为看到了青昭外面飘起了雪花,高速公路旁边两侧是一层皑皑的白色。

    楚梨这个没怎么见过下雪的临江人,看到雪就兴奋得不行,尤其上次看到雪,还是在遥远的英国。

    “等会到地方了,我们去看看雪吧?”楚梨说,“晚一点回去。”

    “在这里住一晚也行。”

    冬天的白日时间短,下午五点多就黑天了,要是来不及回去,住一夜也是个选择。

    楚梨思考一下觉得也可以。

    这次再去陈凌婳所在的墓地,楚梨有点不太一样的感觉。

    这回是隆冬,山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天气也雾蒙蒙的,青昭好像也有这样的习俗,在正月里祭奠过世的亲人。

    墓园的焚香处烧着香和纸,空气里有淡淡的星点的黑灰漂浮,近处的几个墓碑前都放着新鲜的花束和水果。

    偶尔山上也见一两个下山的人。

    楚梨捧着花走在前面,她依稀记得以前来时走的路,到了地方后,楚梨将花束放在了墓碑前,墓碑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她躬身蹲下,从旁边找了个扫帚扫去雪花。

    薄臣野走的比她慢一些,他上来的时候,看到楚梨半跪在墓碑前清理积雪,而墓碑上的陈凌婳,依然是年轻时的样子。

    薄臣野在后面停住脚步,楚梨或许是真的没意识到薄臣野过来了,她半蹲在墓碑旁,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

    而这时,薄臣野看到了原本空旷的旁边,也突然多了一个崭新的墓碑。

    薄臣野随意地看一眼,可视线却突然落定。

    楚梨回头,看到薄臣野走向一旁,她有些疑惑,也站起来走过去。

    薄臣野在旁边的墓碑前蹲下,墓碑很新,连上面雕刻的字都好像还落着一层刚雕刻的不平。

    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薄臣野伸出手,轻轻地拂开那层雪。

    然后他们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

    薄仲一。

    就在两年前,薄仲一在英国的医院入院接受治疗,长期以来的压力和忙于工作,他的身体条件并不算好,高血压性心脏病,早期肝癌,即便是他再有钱,找了多好的医生,也不能延续自己的生命。

    那段时间,薄家也乱作一团。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薄仲一一言不发,任由白馥玉和薄修筠母子二人在媒体面前乱写,乱哭闹。

    他大抵也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最后的那段时间,只见了薄家的律师。

    白馥玉不在意薄仲一的墓地在哪里,她只关心薄仲一分割了多少家产。

    薄仲一的后事处理的也很可怜,薄臣野只听应宴提过几句,但他也没多少兴趣,

    没曾想,薄仲一最后弥留的日子里,想到的竟然是把自己葬在陈凌婳的身边。

    青昭只是个小城市,墓园也是个小墓园,就在几年前,薄臣野还在这里因为薄仲一说要把陈凌婳的墓地迁回英国而跟他起了冲突。

    也不曾祥,再最后的日子里,那样一个享尽了荣华富贵的男人,连中文说的都不算多顺畅的男人,最后归入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这片土地是陌生的,但他心甘情愿。

    活着的时候,不能与她好好在一起,死后,这样与她挨近着,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薄臣野半蹲在那,墓碑上只有薄仲一的名字。

    而右下角,仍然有两行小字。

    妻:陈凌婳

    子:陈嘉砚。

    薄臣野也正是看到了这两行字,他迅速地别开了视线。

    他怎么都不相信,薄仲一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承认他们的身份。

    一辈子,哪怕是陈凌婳死后,都被白馥玉说是“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连带着自己都是那个“非婚私-生子”。

    起初薄臣野怨恨过——既然薄仲一总口口声声说自己对陈凌婳的感情多么真挚,为什么从没有一次亲口承认过母亲的身份?

    那时屡屡提起这个话题,总会不欢而散。

    他也明明知道薄家的情况复杂错综,可他还是因为这个原因怨恨了他这么多年。

    薄仲一死后,他的律师来交接遗产的分配,只记得那个律师说了一句,活着的时候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死后倒是都解脱了。

    薄臣野一言不发,只将那束花在陈凌婳的墓碑前摆正。

    死了才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薄臣野不会原谅他。

    楚梨也看到了墓碑上的字,她抬起视线看了看他,他依然是没什么表情,楚梨大抵是觉得他想自己静一静,于是说自己去附近转转。

    薄臣野叮嘱她不要走远。

    楚梨说自己就去旁边看看山下的景色。

    薄臣野抬起视线,果然看到楚梨就站在不远处往下面看。

    他又看着墓碑上陈凌婳的照片,他觉得自己好像想说点什么,可关于薄仲一的话,怎么都无法启口。

    他静默地看着墓碑。

    要是陈凌婳还在,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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