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千金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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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太后带了大长公主去见太上皇文和帝。

    不仅带了大长公主,    还带了小皇帝赵越和女儿兰喜公主赵浅。

    自从赵存晞被废,    赵越登基,    双全又回到了养和宫照顾文和帝。

    或许是再不用为国事操劳,    也无人再在他身边各种谋算,    且双全又跟在他身边多年,    忠心耿耿不说,    也最懂得他的心思,    所以文和帝被照顾得很好,这一年来病情竟然还慢慢好转了许多,    虽然仍不能下床行走,但也能让人推着去花园坐坐,晒晒太阳,和双全说说话,回忆回忆一下往事了。

    几人去到养和宫之时,    文和帝正坐在特制的轮椅之上被双全推着,    两人正在梅花树下说着话。

    此时正是梅花盛开的时候,    双全慢慢推着文和帝,    时而倾身低头和文和帝说话,    时而又指着远处说着什么。

    两人皆已是年近花甲,    这几年又经历了重重事故,    此时皆已是白发苍苍。

    就这样看过去,    画面温馨又美好。

    冯太后却看得厌恶。

    因为这幅画面让她忆起无数个画面,文和帝和废后容氏恩爱的场景,和废后容氏还有废太子赵绪一家夫妻情深,    父慈子孝的画面。

    而那时他们一家是什么情形呢?

    婆母被陷害毒杀,丈夫也中毒缠绵病榻,受尽折磨,自己每日里提心吊胆,怕丈夫和儿子被害死,怕女儿被推出去和亲......受宫人冷待,日常用度被克扣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了。

    可真相大白之后,废后容氏受了惩罚,废太子赵绪受了惩罚,但文和帝却还是被人尊贵的供着,好生服侍着,享受着余下的时光,明明,这个人才是那个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

    冯太后转头看了一眼大长公主,见她神色怅惘甚至带了些回忆的温柔,看不出半点怨色,心头就是一哂。

    或许这位是忆起了少时和文和帝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吧?

    毕竟他们值得回忆的美好日子真的很多。

    冯太后微微讽刺的想。

    这位公主还真是被她的父皇母后养得太好了。

    她幼时得到的爱太多,太满,大约心也被养得很宽?......

    她这一辈子都习惯站在高处施舍别人......文和帝,英国公府......不过就是惯于慷他人之慨,但本应最该让她付出之人她却只作不见,反是对仇人们施舍着她的宽容和悲悯......

    ******

    几人进到园中,有宫人远远看见了她们,就忙匆匆上前禀告了,双全便推着文和帝转了过来面向她们。

    冯太后这才带着小皇帝,兰喜公主并大长公主一齐走上了前去,一起给文和帝行了大礼。

    文和帝见到他们一起出现似乎也有些意外。

    赵越作为皇帝每隔上数日是会过来给他请安的,但大长公主和冯太后却很少过来,就是兰喜公主,他也很少见的。

    他对这个孙女也就是还能认得罢了。

    文和帝见到他们还挺高兴,笑道:“都起身吧,今日怎么都过来了?”

    又看向大长公主,道,“福安,这些时日双全给朕整理了一些父皇注释过的典籍和手记,每日里都读些给朕听,其中竟然有一本是写着我们几个的......很多记着你幼时的事,还有我们几个读书的事。福安,回头你也拿回去看看,朕没有想到,父皇会记着那么多事。”

    他幼时一直觉得他父皇并不爱他,关心他,读了那些手记才知道自己错了。

    大长公主听了他的这个话也有些震惊,当然说要看,甚至是恨不得立时能看到才好。

    文和帝宽和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好,我们现在就回去,让人拿过来给你看看。”

    冯太后冷眼看着他们兄妹互动。

    就是一旁的兰喜公主和年幼的赵越看着他们,眼神里好像都满是冷淡和漠然。

    ******

    到了殿中,文和帝果然就让人去寻那本建熙帝的手记。

    待吩咐了下去,他这才看向冯太后,道:“冯氏,你今日和皇妹还有阿越他们一起过来,可是有何话要和朕说?”

    虽说资质不算上佳,但他毕竟为帝几十年,看人的眼色还是有的。

    冯氏那副模样,显然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冯太后跪下,道:“是的父皇。今日儿媳带阿越过来,是有一事想要禀明父皇。”

    文和帝看着她郑重的样子就笑道:“不必再行此大礼,有什么事就说吧。”

    其实他在位的时候,也一向宽和,对子孙和大臣们都少有疾言厉色之时。

    冯太后道:“父皇,先时大长公主行经御花园,见到阿越正在园中种植蔬果,觉得多有不妥,劝儿媳道‘陛下贵为天子,当以学业为重’,其实此言不单止是大长公主劝过,就是阿越的几位老师,还有曾首辅等大臣亦曾劝过,道是阿越之行为实不合一国天子之为。”

    文和帝皱了皱眉,道:“阿越年纪尚幼,贪玩些也实属再正常不过,只要好好教导......”

    “不,父皇,”

    冯太后打断他,道,“父皇,阿越幼时在母胎曾经受毒,出生体弱,几近夭亡,是何老太医和一位大师说了,要让阿越习稼桑,亲土地,养生慢调才能保其平安长大,所以他是不可能改变的。”

    “父皇,儿媳今日带阿越过来,的确是有事要向父皇禀告。不过,儿媳以为,此事还是由阿越来和父皇说较为妥当。”

    说完她就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小皇帝赵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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