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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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绪是在大学去山区支教的时候认识的唐错,也是从那里把唐错带了出来。

    唐绪的爷爷是个军功不小的老干部,爱国情怀比军功还大,一辈子都悲天悯人。唐绪从小生活优越,纵然是受了他爷爷的一些影响,也远远没有继承他爷爷那副悲天悯人的情怀。在他爷爷勒令他去支教的时候,他还跟朋友抱怨了好一会儿。可是没办法,他们家他爷爷最大,当年20岁的唐绪不得不背上行囊,到了那个连普通支教志愿者都不愿意去的偏远山村。

    同行的还有一个姑娘,叫韩智未。跟唐绪不同,韩智未做过不少支教工作,完完全全是出于善意和责任感,才会千里迢迢地和唐绪一起到了这里。

    那个村子在大山深处,连一条修好的路都没有。他们两个人是坐着一个三蹦子去的村子,一路上跟摇煤球似的,把唐绪颠得都要骂了娘。等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以后,两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颠得翻了八百个筋斗云。

    唐绪以为这不可思议的路途就已经够震撼人心了,可是下车以后,不光是唐绪,就连去过不少贫困山区支教的韩智未都愣住了。他们真的想象不到,在这个共同富裕的时代,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整个村子最好的建筑就是一栋砖房,其余的都是些土房,还有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弄起来的几乎都不能称之为房的地方。要不是路边还顽强地长着几株野草,就真的可以用寸草不生来形容了。

    来安顿他们的是村支书,叫魏安,是个大学生村官。

    唐绪他们的宿舍就在其中那栋砖房里,其实那砖房只有一间屋子,中间用个厚厚的帘子隔开,硬是辟成了两间,韩智未住一面,魏安和唐绪住一面。

    进了屋子,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韩智未才说:“这比我想象的还艰难。”

    魏安把门关上,叹了口气:“这还好点了呢,我刚来的时候连那条能走三蹦子的路都没有。”他从地上拎起水壶,问他们,“你们自己带杯子了么,带了就不用这儿的了。”

    两个人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杯子倒上了水。唐绪喝了一口水,没咽,含在嘴里漱了漱口,吐到地上一个脏兮兮的盆子里,这才算把满嘴的土冲了冲。

    魏安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大致说了说村里的情况,三个人没差几岁,说着说着话也就随意了起来。魏安跟韩智未说:“唐绪还好,我们都是大老爷们,你估计会有好多不方便的地方。我也没交过女朋友,不太了解你们女孩子,你要是需要什么或者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韩智未是个性情豪爽的女孩子,毕竟来这种地方支教的勇气不是谁都能有的。她笑吟吟地说:“行。”

    把两个人安顿好,魏安就带他们去了教室,路上边走边跟他们说:“我平时也会教他们一点东西,但是这里太落后了,来这的村官又就我一个人,好多工作要做,我根本忙不过来。这下好了,你们来了我也算能给这些孩子一个交代了。”

    说是教室,其实就是一个破茅草屋。魏安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我是说把咱们那间砖房用来当教室的,但是村里的老干部死活都不让把那屋子当教室,这些孩子就去上过一次课就说什么都不敢进去了。他们说大城市里的人都是细皮嫩肉的,受不了那漏风的屋子,而且不能亏待了大学生,不然以后更没人愿意来这了。”

    说完,魏安就推开了那个破门。

    唐绪这一天真的是结结实实地受到了震撼,饶是他这么一个心肠挺糙的人,在里屋孩子们小心翼翼的目光下,也不由得揪起了心。

    里面坐着的孩子不少,大大小小的有十几个。每个人坐着的都像是自己家里打的板凳,谁跟谁的都不一样,但又是同样的简陋,孩子们的身上都不算整洁,看起来都是同样脏兮兮的感觉。很奇怪,唐绪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里蜷缩着的唐错。哪怕是简陋至极的板凳,所有的孩子起码也都是坐在了板凳上,只有唐错,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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