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神棍贾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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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里头都带着极重的享乐成分,有好吃好喝能享受的时候为何要折腾自己?

    你说也有洁身自好的?

    那里头有七成都是条件不允许,因为各方面的约束不能放纵。

    没钱是最大众的理由。

    当官的不敢做得太过,恐怕掉乌纱。

    做皇子的不敢过淫乱日子,生怕被康熙揪住,臭骂一顿那是轻的,要是降爵,抑或彻底丧失争夺储君之位的可能,那才闹心。

    虽然阿哥们心里都有数,能拼一拼的很少,做人嘛,不能彻底失去希望,指不定就有逆转的一天。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们,得势不一定起运,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有机会。

    ……

    闹上门的这人铁定有私心,本来说,贾恩候认钱不认人,要是出身高贵一些请动他的几率更高,自从鲜味楼的掌柜得了他的指点,破除煞气,令儿子成功中举之后,更多的人就怀揣上希望,一般来说贾恩候的确是看背景以及财力下菜,总归还有破例的时候,鲜味楼的掌柜亲自传授了经验,说贾天师实际是很容易感动的人,你怎么煽情怎么说,要是全家死绝只剩一人那种尤其容易成功,人嘛,都会有同情弱者之心。

    这富商就是吸取了经验,他婆娘病危,能想的法子都想了,怎么也救不了命,拖了几天就撒手人寰,灵堂已经摆了几天,因为是腊月,天冷,遗体并没有出现腐烂,也就是皮肤颜色变了,别的还算好,普通人家摆七天已经很隆重,他府上法事都做了四天,迫在眉睫的事就是请人看地,得知坟地风水对家族运势影响如此之大,他还敢随便折腾?

    即便知道贾恩候放过话说孝期不出山,这厮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他首先说明自己过来的缘由,然后就说价钱什么都好商量,绝对不会让天师吃亏……将这些信息传达到,对方竟然还不妥协,思来想去就只能红脸白脸一起唱,又哭又闹再加一番谴责,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所有人都看着王善宝,等他给个说法,作为焦点人物,天师府大管家表示很为难,老爷的原则其实也没那么强,他方才已经掐指算过,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拒绝,只能说明这单生意真的不能接。

    专业的东西他不懂,王善宝也知道,要是开了这个先例,接下来几个月就麻烦了,人人都能想出理由闹上门来。

    死了婆娘你就感动,死了老娘就不行是吧?

    这也太不公平。

    你说钱?

    给啊,都给,两倍三倍都行。

    要是闹到这份上,孝期也就可以提前结束了,这是王善宝的想法,他深深的明白,就算很艰难,也不能妥协,王善宝琢磨着说点什么,还没开口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能做主的人来了,“奴才给二爷二奶奶请安。”

    “吵吵闹闹的,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日子?

    你这管事倒是越做越回去了。”

    贾琏和王熙凤穿着孝服,看着有些憔悴,神色颇为凝重,一过来,他就训了王善宝一顿,府上大管家愣了愣,然后就明白了,他跪下说,“二爷息怒,是这位非要请老爷出山,奴才实属无奈。”

    贾琏顺着王善宝手指的方向看去,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怎么回事?”

    “他家夫人去了,想让老爷帮忙看地。”

    “京城那么多先生,都不做事了?

    偏要找我父亲?”

    “……”尼玛这问题也太犀利,要怎么回答?

    别的先生能有贾恩候给力?

    他想说让别人看了我婆娘在底下睡不安稳,这话也不对啊,过去这些年,哪年不死一批人?

    尤其到冬天,多少老东西熬不过去,贾恩候从未给别家看过地,都好好过来了,怎么就非他不可?

    人家还在孝期你也不放过。

    贾琏简单一句话,憋得对方不知怎么接,他想了又想终于拿了个说法出来:“从前我忙着生意上的事,忽略了婆娘,如今想来真是后悔得紧,人都死了想要弥补也不可能,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请最好的先生帮她看地,让她能走得安心。”

    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贾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扭过头去,“王管家你说,父亲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贾琏问话王善宝敢不回答?

    他顿了顿,就如实说:“老爷掐指算过以后就让奴才出来把人打发走。”

    掐指算过就说明他已经了解情况了,不松口又是为何?

    难不成这里头还有隐情?

    有句话叫,你是什么人,你眼里的世界就是怎样。

    老百姓们最近听了太多闲言碎语,他们想着,莫不是那女人死得蹊跷?

    难不成是这人面兽心的想旺运势,所以把人搞死了。

    求上门来的那富商倒没想到这个,他整日与金银打交道,第一反应就是贾恩候算来算去觉得他抠门,担心回报不够这才拒绝劳神,他正要提高价码,前来围观的百姓就说,让天师出来说个明白,别继续折腾了。

    贾琏还在琢磨,王熙凤一抬头就看到一辆眼熟到极点的马车,赶车的那人不是本家那边的马夫?

    她就伸手扯了贾琏的袖子一把,说:“二爷您看那边。”

    贾琏一转头,正好瞧见车帘掀开,从里头探出个头来,是伺候老太太的鸳鸯。

    他往前走几步,人群自动散开,贾琏领着王熙凤朝马车那方去,到跟前拱手道:“可是祖母来了?

    琏儿给您请安。”

    安静了片刻,车帘再次掀开,鸳鸯率先下来,她伸出手来,扶着史太君下车,王熙凤是有眼力的,瞧她一个人恐怕不稳,腊月天,京城下了好几场雪,外头滑溜得很,她也上前去护着,将史太君扶稳。

    “好些时候没见老祖宗,您身子骨这般硬朗,孙媳妇就放心了。”

    “倒是个嘴甜的,门口是怎么?

    围了这些人,琏儿你给老婆子说说。”

    史太君让鸳鸯和王熙凤一左一右扶着往天师府走,贾琏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史太君就说,“赦儿也真是有心,对邢氏可谓情深意重。”

    如今的史太君已经不是从前那拎不清的老太婆,她不想插手爷们的事,就怕弄糟,想着自己过来的目的,她就要往里头去,那人倒是反应敏捷,就挡在前头:“您行行好,帮我说两句,若请不到贾天师我心难安。”

    史太君不似贾琏那般会堵话,她就露出了为难之色,想说点什么,却听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什么话对我说,别在我母亲跟前搬弄是非,她老人家年岁大了,禁不得冻……老二媳妇你扶母亲进去暖和着,我完事就进来。”

    王熙凤是想瞧热闹,不过公公点了名,她自不会顶嘴,点头说是,扶着史太君往里走,老太太知道做妇人的不当插手爷们的事,什么看相啊看地她也管不了,压根不懂,听贾赦这么说,她就顺势离开了,不在前头杵着,贾琏没跟着进去,他就站在父亲侧后方,万一出了什么乱子还能搭把手应急。

    瞧着老太太走远,贾赦回过身来,看着那哭号着请他看地的人,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不过,方才已经算过,这桩事我不便插手。”

    “……”借口,那富商直觉认为这是借口,“价钱好商量,您就行行好,我婆娘或者没享过什么福,死了总要走得风光。”

    贾赦摇摇头:“若是低调下葬,事情妥妥的顺利,让我看了,注定要生枝节。

    不插手不是瞧不起你,一来孝期的确不方便,二来我管太多对你府上没有好处。”

    出来之后,贾赦看了此人的面相与气色,心里就有数了。

    好歹是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的,与普通算命人差了少说十万八千里,不需要问什么,怎么回事他一眼观尽。

    对方有些犹豫,等着看热闹的百姓却不依。

    “俺就知道,他说得好听,什么相互扶持的糟糠之妻,摆明是想名利双收,那女人指不定就是被害死的。”

    “没错……知道让贾天师看地能旺家族运势,所以搞了这一出,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能糊弄过去,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不要自取其辱了,回去吧。”

    ……

    他们说的是劝退的话,实际却是将那人往死里逼。

    他敢走?

    要是走了非但得不到任何好处,这些人就会说他心虚,说他婆娘是被害死的,不出一日,京城里铁定是谣言满天飞。

    看贾恩候那样,不像是在吓他,早知道就不坚持了,如今可怎么办?

    简直就是逼上梁山下不来。

    走到这一步,他是无路可退,虽然在发达之后上过ji院,纳过小妾,他的确没做过对不起婆娘的事,自家那河东狮也不是好欺负的,想来问题不大。

    他心一横,就说:“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我自问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夫人的事,不怕对质。”

    贾赦就瞥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你是没做过,搞死她的是别人。”

    卧槽,搞死?

    “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真相太残酷你恐怕受不了,非问那么清楚,简单地说,尊夫人不是寿终正寝,而是你府上有人想让她死。”

    贾赦这么说算是为他证明了清白,那中年男人却不高兴,自个儿家中能够对那悍妇动手的简直屈指可数,稍微想想就明白了,他脸色大变,想退缩,却无路可退。

    贾恩候说到这份上,他不想听都不行,且不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都说了孝期不接生意,除非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或者宫中急召,否则不出门,这厮非闹得不好看。

    退一万步说,就算大老爷收得住,这些个老百姓却不答应。

    “贾天师您倒是说!这位老爷同他夫人伉俪情深,要是寿终正寝就算了,既然不是,怎么也得问凶手要个说法。”

    “杀人赔命,欠债还钱!”

    “说说说!”

    百姓的意见还是要听的,大唐王朝有个谋士叫魏征,他纳谏的时候曾经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宗皇帝李世民很虚心的接受,一直用这话告诫自己。

    老百姓就是水,朝廷、政权、皇帝就是浮在上面的小舟,要是朝廷清正廉洁,能为老百姓谋福利,让国家安定强盛,自然能得到百姓的拥戴,将皇位坐稳;再看古时那些暴君,谁不是狼狈下台?

    能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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