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低端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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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而我和王端之的聊天便显得饱满多了,经常需要我组织半天语言。

    回来的前一天韩彻打来电话,问明天要不要来机场接我。

    我保证我就愣了两秒,轻轻“额”了一声,他立马冷哼,“知道了。”

    我当话题结束了,准备继续收拾行李,没想他闲聊般问,“你和33平时都聊些什么啊?”

    我想了想,“我们聊得都是很有内容的东西!”

    他懒散地说:“这只能说明你们不熟!”

    “胡说。”我和王端之从家庭成长环境、人生五年计划再到婚嫁雏形构想都聊了。

    不得不说,虽然聊得有点累,但我思考了很多道理。跟这种人相处还挺能增加思想厚度和思考深度的。

    “林吻,真正关系好的应该是像我们这样天天插科打诨,说些有意思没内容的废话,只有跟同事才会说条条框框的内容产物,只有跟领导、父母才需要汇报未来计划。”

    “.....”我陷入了思考,很快反驳,“不是的。”

    “聊天90%都是废话的,才是真正的关系好。”

    我没理他,因为我陷入了另一层焦虑,王端之紧着两天问我,那你的结婚计划会提前吗?

    我玩笑说,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人应该不会渴望第二次婚姻吧。

    他简明扼要,会。

    男人当然不都像韩彻这样,三十了还嬉笑玩闹,没个正形。我身边的男同学与我一般大,本地工作,竟已经积极思考婚事,这叫我震惊,他们活明白了吗?这么快就准备进坟了?

    王端之来接我的那天,天飘着毛毛雨,那渗入毛孔的阴凉叫我再度陷入不适。

    我带了很多家乡特产,给了他一包,指导他哪一部分放冷藏,哪一部分要尽快吃,见他含笑看我,我问怎么了?

    “你的条理很清楚呢。”

    倒真像是长辈的语气,我不懂怎么接,嘿嘿一笑,腹诽韩彻可真会洗脑。

    回m市后我恢复了拳击的训练,但一次都没遇见过韩彻,他说一堆活儿,天天睡公司,整日狼狈得如同拾荒者。

    我发了个心疼的表情,却没信他。有一种他曾冷处理我的场景重现感,是啊,男女哪有维持长久的暧昧友谊,我们的关系一定会在某一方恋爱时戛然而止。

    韩彻惯来冷静,也好,这样不会伤姑娘我的心。

    【你忙你的吧。】

    我以前觉得女人是复杂的,心头九曲十八弯,天气一变心思便能颠个身。男人相对来说比较单细胞,比如我谈过的那些愣头青。韩彻这种脑回路清奇的复杂男性生物属于变种,我遇见了算长见识。

    但否定之否定规律告诉我们,事物发展变化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一个过程,我们会在曲折中前进,我对于男性的认识在王端之身上又经历了一个颠覆。

    有天,我们约在初遇的清吧,他主动谈及了前妻。

    随着明显增高的约会频率与聊天密度,我们清楚知道关系正走向何处,尽管我的态度比较模糊。

    王端之知我酒量好,为我点了杯长岛冰茶,自己则指着杯气泡水细抿,他比较养生,每周饮酒量精确控制,作息甚是规律,他说再往后,男人的前列腺会经历各种考验,如果还有在床笫间耍威风的想法,还是得早做保养。

    我低头喝了口酒,内心替韩彻默哀,他ed的谎言没几年可能要成真了。

    他问我介意听他和前妻的事吗?

    我摇头,我说我喜欢听故事。

    王端之讲起他和前妻的相遇,非常中庸的叙述与内容,无起伏,和万千夫妻的心路别无二致。在条件一般的年纪相遇相知,婚后分歧吵架频频,终是烦恼堆积下意气离婚,幸好两人关系处理得不错,最近他们有约饭,聊孩子的养育问题。

    “成人的世界要考虑的东西真多。”

    “你也是成年人啊,”他如是说,见我讪讪,他解围道,“我们这种叫中年人,被线团一样的社会关系包裹、绑架,没法像你们小姑娘,想干嘛干嘛,我们这个年纪瞻前顾后的,很多事真的说不清。”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眨眨眼,怎的越说越深了。

    回去路上,王端之心情没有去时好,我猜可能与说起往事有关,主动安慰他,他拉过我的手,问我,“林吻,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心头咯噔,歪头笑问,打算什么?打算下周好好工作,过年回来后我一直没找到工作状态呢。

    他定定看着我,我不觉紧张,随着脸慢慢靠近,呼吸紧促了起来。我以为吻会停在脸颊或是唇角,符合王端之冷静沉着的性格,但他的吻如少年一般,耿直。

    听着春风中那交缠声,我不禁荡漾,世上的吻原来不总与性格一致的。

    那些少年的吻,冲撞蛮横,恨不得把你啃了,无章法,全靠荷尔蒙和憋气长度往上顶。失婚男人的吻,冲撞蛮横,恨不得一通吻把你收拾明白了,无章法,但宽厚的怀抱和沉稳的性格将周围的风带出了不同的节奏。

    公共场合接吻不好,我却没有慌张,心知他一定都考虑到了。

    回到家我还假作惆怅,哎,怎么办呢,好像就这么要恋爱了呢,好久没恋爱了,他这么老,我还没想好呢。

    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王端之再没有主动发过一条消息。

    正在我彷徨低落,人懵里懵懂再次失去方向的时候,韩彻打电话说刚加完班,明天下午述标,让我请顿烧烤给他打气。

    他约在我家附近的烧烤店,肥仔也来了,带了新女友,两人如胶似漆。

    我推推韩彻,你的酒吧拍档是不是又要少一个了?

    他不以为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等挣了大钱,我自己开家酒吧。”

    “真的吗?”我快速拉开啤酒拉环,朝他敬酒,“那老板以后记得给我免单。”

    “22岁以下免单。”

    “我怀疑你针对客户。”

    他满脸堆笑:“恭喜啦妹妹,月底就23岁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我咬着罐头边缘,狐疑地看着他,“你要送我礼物吗?”

    “可以吗?”

    看他诚恳的表情,我问他:“你最近是真的忙吗?”

    “你不会觉得我在耍你吧。”他失望地看着我,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看到这没,这是岁月的痕迹,熬夜的证据。我们都到这关系了,你居然不信我?”

    我后退半个座,一副提防表情问他:“我们到什么关系了?”

    肥仔和他女友也好奇地等待,一时桌上三人都看向韩彻,他没出声儿,朝我做了个口型,还那七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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