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二何处不可怜-《白兰地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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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如叶手臂倏地松开,双颊红晕更深,连耳尖也发烫。她刚要瞪他,又实在窘迫,只能把脸埋在他的颈侧,拿手使劲掐他。

    她那点力气,对季司原而言与撒娇无异,他抱在怀里软香温玉,手指捏拢又松开,只觉得血气翻涌,极力克制着冲动。

    “哎…好吧好吧,不闹了,睡觉。”

    他不敢再逗她,翻身躺下,这回真是规规矩矩,再也不碰她了。

    ……

    感受到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周如叶睁眼,凝视他已熟睡的侧颜。

    担心会压麻他的手臂,她撑起上半身,小心翼翼将他的手摆正,掖好被角,随后扯过枕头,重新躺回季司原身侧。

    无需对视,她这才敢更肆无忌惮地观察他。即使熟睡,他的眉心依然微蹙,剑眉深浓,黑而长的睫毛呈现好看的扇形,鼻梁挺直,山根比一般亚洲人更为优越,这是一张让人见之忘俗的脸。

    她看得恍神,又回想起刚才在车内的情形。笃定的神情,沉稳的语调,在季司原开口喊“周绥”时,时间的壁垒尽碎。

    他实在是个很懂分寸的人,从不唐突,从不勉强,不知不觉间瓦解了周如叶所有的防备。一切难以启齿的过去,如今越来越云淡风轻。

    “我知道你是周绥。”

    说完这话他就继续看着前方。车速很快,窗外风景不断掠过,嘈杂的喇叭声,还有斑马线上行人的笑闹声……外面纷纷扰扰,车厢内则沉寂了许久。

    前方是红灯,季司原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叩动,等待她先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周如叶终于出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起伏。

    “如叶,我虽然脸盲,但我有感知能力,尤其是对同一个人产生的同样的感觉。”

    “可你对周绥?”

    “你弹古筝,指甲永远修剪整齐,不涂指甲油。”季司原随意说了些连周如叶自己都不太在意的细节,“你不常笑,会习惯性蹙眉,爱咬唇,写剧本不顺畅时爱眯眼盯着周围发呆,不愿和人交流。”

    周如叶打断他:“周绥怎么写剧本你也知道?”

    季司原转头深深看她一眼,继而笑道:“forest二层有我的房间,窗户正对着你常坐的那个位置。”见周如叶震惊,他又接着调侃,“你可是包揽了我店里一半的白兰地生意,这种‘大客户’,我怎么能不注意?”

    “……”周如叶张了张口,却只能回想起当年在forest与他的对视,他根本对她视若无睹。

    她没好气地问:“所以你远看知道我是周绥,看脸反而认不出了?”

    季司原尴尬地轻咳一声,算是默认。

    “那你什么时候确认就是我的?”她接着问。

    “…抑郁症。”季司原言简意赅,不过在方向盘上轻叩的食指,显露了他的忐忑。

    这个话题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依然显得敏感。

    周如叶点头,不自在地找话题岔开:“你对每个人的细节都会这么注意吗?对其他女生也这样仔细观察?”

    联想至此,她有些古怪地咬了咬唇,眉头纠结在一起。

    车已开至酒店停车场,季司原慢条斯理地停好车,松开安全带,好笑地睨她:“当然不是,都这样注意,想累死我么?”

    ……

    其实他还有没说的。

    周绥去季氏和季初雨谈判时,他是在场的,但他站在玻璃门外,并没有进去。

    那时候,周绥告诉季初雨,等到“画雨丝织”彻底交给季氏,她也要彻底离开这里。

    “不想见到t大任何一个人了,流言是止不住的。”

    周绥回忆起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假惺惺的担忧、掩不住的嘲弄,根本与看疯子无异。她阴郁地说完,两只手背到背后,习惯性用左手拇指指甲狠掐右手小臂。

    袖子被撩起来,细嫩的胳臂上触目惊心几道伤疤。周绥摸着凸起未痊愈的疤痕,思及那些人恶意的眼神,浓浓的恶心感再度涌上心头,令她止不住反胃干呕。

    季初雨面对周绥,只看得见她消沉却强装镇定的样子,而门后的季司原,却看见了那些割腕后尚未痊愈的疤痕。

    在那一刻他转身离开了,谁都有不想为人知道的隐秘,他懂她,所以选择尊重她。

    不过如果还能再见,他一定会告诉周绥,女孩子要多注意,不要伤害自己,留了疤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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