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生如逆旅》


    第(2/3)页

    “老大!!!”铁骨铮铮的汉子哭了起来。

    包丰年把子弹上膛,朝天放了一枪:“谁他妈的再多嘴就去死!”

    “怎么,不忍心了?”

    即使知道那只是一包普通的面粉,向南柯扶着桌子的手还是微微颤抖了起来,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定了定神。

    李局亲自坐镇这次伏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不管怎么说群众的安危都是放在第一位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下开枪的命令”

    这是一个废弃的渔场,紧靠着海边的码头,海风咸腥地飘过来,岸边飘着几条死鱼,四面空无一人,破旧的船坞里系了几只帆船,不远处的小岛上有狙击手在伏击,海水冷冷拍向了岸边,不到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包丰年你个龟孙子,有本事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啊!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可惜了这小娘们如花似玉地,怎么就叫你给糟蹋了呢!”男人哈哈大笑,露出满口黄牙,一边举着手机自拍,一边扯着她的头发走上了栈道,老旧的木质结构吱哇作响,海浪卷上了她的裙摆。

    即使知道这是逢场作戏,秦喧还是有些害怕了,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她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在看着她,向南柯,包丰年,她对着屏幕微微红了眼眶,嘴上贴着黑胶带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包丰年看懂了,她在让自己不要来,一脚踩下了油门,皮卡冲破了渔场的大门,带起一阵黄沙,停在了沙滩上。

    他摔门下车,子弹上膛,手里拎着一个皮箱,步步走了过去。

    “你别动她,你们要的东西我带来了,放人”

    “目标出现”向南柯翻身躲进了渔场背后的一个小屋里,其他的刑警也都四散了开来,把栈道团团包围住了。

    挟制住她的男人知道,自己这场戏要是演不好这辈子就完了,警方不会放过他,道上的人更不会放过他,因此下手也带了几分狠劲,挥舞着刀片。

    “你说,是不是你和警察勾结起来害我们老大!呸!枉我们老大那么信任你,你个狗娘养的东西!”

    包丰年扯着嘴唇笑了一下,摘下墨镜,若无其事地看了一圈四周,诡异的安静,连海鸥的叫声都没有,他的目光再落回到秦喧身上的时候,多了几分深意。

    秦喧其实既希望他来,又希望他不要来,这种矛盾的心情令她微微红了眼眶,再也难以抑制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呜咽。

    “要是我哪至于被条子逼得四处逃窜,我今天人已经来了,诚意也带到了,箱子里还有美金,算是跟你们老大赔礼道歉了,先礼后兵,再不放人的话——”

    他的手悄悄摸到了身后,还没把枪拔出来,一声响亮的枪声划破了海平面,有人声嘶力竭地吼:“老大快跑!那个女人骗你的!这是条子布的局!”

    他仓促转身,血花四溅,跟了他最久的兄弟砍伤了一名刑警,被射成了筛子,倒在了血泊里。

    “大头!”包丰年目呲欲裂,并没有时间给他悲伤,越来越多的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出来,他带来的那些人或死或伤,这是一场针对他布下的局,好一个一网打尽!

    包丰年唰地一下抽出了枪,眼睛通红,看着秦喧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她。

    秦喧微微摇着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人间惨剧,泪水簌簌而落。

    向南柯收拾完一个持枪毒贩,冰冷的手铐铐了个结结实实,把人从地上扯起来,仓促回头,就听见了一声枪响。

    栈道上传来的,疼痛瞬间攫住了心脏。

    “秦喧!”她拔腿飞奔,看见站在她身边的警方卧底摇摇欲坠,胸口沁出一团血花,仰面倒进了大海里。

    滚烫的枪管抵上了她的太阳穴,包丰年疯了一样掐着她的脖子:“你害我,是你害我,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害我!”

    秦喧被折磨得脸色惨白,双脚离了地,扒住了他的手,不停咳嗽着。

    “住手!”一声厉喝,向南柯举起了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放人,活,不放,死”

    狙击手拉上了枪栓,微微扣紧了扳机。

    他在等一个不伤害人质,又能一击毙命的机会。

    秦喧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境地,一边是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一边是她曾深深爱过的男人。

    她不希望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受伤,但注定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死局。

    两个人都遥遥举起了枪,对准了彼此的脑袋。

    包丰年一只手死死卡着她的脖子,躲在她的身后,他知道现在只有秦喧能救他,这个女人能害他也能救他。

    “狙击组先不要开枪”向南柯低声下了命令,又往前挪了一步,潮湿的栈道上海水沾湿了她的靴子。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打死她!”漆黑的枪口又抵上了她的太阳穴,秦喧心如死灰。

    那绝望让她的心也开始痛了一下,向南柯开始后悔把她拉入这场局里,没有过多犹豫,她把枪口朝下,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放弃攻击。

    “放了她,我当你的人质,一个刑警队长可比她有分量的多,你可以跟市局谈条件……”

    耳麦里传来李局气急败坏的怒吼:“向南柯你疯了吗?!”

    她一把扯下来扔进海水里,脸色平静。

    “你能来说明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她深深看了一眼秦喧,低声道:“她没爱错人”

    “我和你一样都不希望她出事,所以我当你的人质,放人吧”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包丰年激动起来,拿枪钻着她的太阳穴,白皙的额头很快被磨红了。

    “你少来!把你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扔掉!防弹衣也脱了!”

    向南柯摘了头盔,随手扔到一边,不太长的短发在海风中飘扬着,然后解了战术背心也扔进了海水里,作战用的匕首放在了地上,她转了一圈从头到脚再无一丝防护,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常服衬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