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暗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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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佞脸色晦暗,细心地盯着锅里正煮开了的粥,眼下乌青淡淡。
“……哥。”周朝看了许久,终是开腔,“你没事吧?”
周佞动作一顿,头也不回,沙哑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周朝抿了抿唇,无声地走到周佞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医生都说没事的,只是山月反应比较大,你……别担心了。”
周佞不语。
好半晌,静谧的厨房才幽幽地传来一声:
“我不是担心。”
周佞长睫垂着,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锅里的热气蒸腾,迷了他眼前白雾一片,好半晌,才续了下句:
“我只是……很自责。”
如果知道怀孕是这个样子,周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关山月怀孕。
关山月每次抱着垃圾桶吐得死去活来、吐完后有气无力地洗干净脸,还强撑着说自己没事,让周佞不要担心的笑脸,以及有一次关山月吐到几乎脱水,紧急入院吊营养液的场景都历历在目。
每一天的恶性循环,像梦魇一样,压得周佞心痛到极致,几乎喘不过气。
周朝哑口无言。
就在诡异的沉默蔓延到极致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薛幼菱穿透墙壁的一声惊呼:
“月月!”
周佞瞳孔剧烈收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往楼上冲去,周朝一顿,反应过来也连忙关掉了灶台上的火往楼上跑。
周佞一冲进主卧卫生间,就看到了这幅场景——
关山月在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吐得死去活来。
薛幼菱和江令窈一脸担忧地蹲在地上轻拍着关山月的后背,企图帮人舒缓一下,听着难受的干呕声,后者还好,撑得住,可薛幼菱几乎是潸然泪下,一遍拍着关山月的背,一遍无声地在落泪。
她们都没见过这样的关山月,毫无血色、发丝紊乱,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可是所有人的无能为力。
紧随其后的周朝透过缝隙看到这幅场景,一时都失了声。
因为关山月太瘦,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等那股劲过去之后,她喉间全是酸水,舌尖都在泛着苦,关山月接过江令窈递来的纸巾,又被周佞搀扶着起身,她洗了把脸,一扭头,就看见四张同样的脸色——
心疼与无奈交织,无一都是晦暗。
关山月眨了眨眼,觉得有点好笑,她倚着洗水台,接过周佞递来的温水喝了口,将那股酸涩的感觉咽了下去,沙哑地开口:
“一个个的,怎么来了不久,就都学成周佞的样子了?”
周佞抿紧了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接过了关山月的杯子,确认人没事之后,转过身就走了出去。
“……”关山月看着离开的周佞,眸光闪了闪,只是再说话时,已经明显是安慰另外三个不敢说话的人,“笑一笑吧,你们这样,搞得我又想吐了。”
江令窈看出了关山月的意思,插科打诨地调笑了泪流满面的薛幼菱几句,周朝在旁边安慰着,三个人扶着关山月回床上。
薛幼菱擦干净眼泪,坐在窗边握住关山月的手,抽泣着:
“月月,你辛苦了。”
关山月轻笑一声,捏了捏薛幼菱的脸:“你这话说得,跟我已经生了一样。”
周朝有心活跃气氛,挑了挑眉:
“别说了,自从你这闭门谢客一个月以来,这丫头天天担心,昨天已经在考虑翻墙的可能性了。”
江令窈也跟上语气:
“可不是,她担心你,著名的party女王这个月,可是一次局都没去过呢。”
薛幼菱瘪了嘴。
关山月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意味,拉着薛幼菱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来,跟你的干宝宝打声招呼?”
薛幼菱僵着手,像在摸什么易碎品一样,眸底闪过的全是惊喜和新奇的爱意,好半晌过后,她才装作不在意瘪了瘪嘴:
“干宝宝不听话。”
三个人轻笑出声,关山月靠着软软的鹅毛枕,脸色虽然苍白,可眉梢却满满的都是暖意:
“怎么不听话?”
“宝宝闹得你不舒服。”
薛幼菱垂眸看着关山月被子下隆起的肚子,僵着语气,认认真真地再续一句,
“你——听点话,还有六个月,别再闹了,不然,你的出生礼物就没有了!满月party也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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