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帝陨(求订阅月票)-《我在镇抚司探案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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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你若还在,大概要骂我无耻,但你死了,所以是非功过,便只能听我这个后人评说……无法还口,当真痛快。”

    陈景又续了张纸钱:

    “幽州的探子发来了情报,北凉小朝廷是愈发的兵强马壮了,妖国竟然没有南下,这并未出乎我的预料,这些神圣领域啊,修行的越高,越脱离人人性。

    何谓人性?

    贪嗔痴,悲恐惊……他们也贪婪,但不贪世俗权力,所以,如何能反攻九州?

    还是太祖皇帝看的明白,只要妖国还是白尊执掌,便没有死拼的可能,就如禅宗掌控的南州一般……”

    “但在我预想中,那帮人定会尝试联合北凉,做黄雀,可却出了一点意外,那个齐平……不知用了什么条件,竟令妖国续约暂停,我思来想去,莫不又是首座出面……

    哼,又是他……你选的帝国栋梁,当真是一次次给我‘惊喜’……

    我对今日一切全无后悔,唯独后悔一点,那就是当初,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那齐平……”

    顿了顿,陈景又续了一张,笑了起来:

    “不过,如今也未必要我动手了,那齐平消失已久,大概是去了雪原,妖蛮虽蠢,但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许这时候,已身首异处也不一定。”

    说着,他迟疑了下,还是没把话说死,亲眼目睹了齐平创造的太多奇迹,他不愿承认,心底已对齐平忌惮,恐惧。

    陈景略过这话题,又絮絮叨叨,说起了朝堂,局势,乃至于“陈允”的表现。

    大体,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

    与其说,是与死去的永和帝闲聊,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向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倾吐那些不能说,不该说,不敢说的心思。

    外头风雨愈发大了,天空黑暗下来。

    陈景手中的纸钱越来越少,火盆里的积灰,越来越高。

    “……呵,又啰嗦了这么久,你不要嫌烦,我知道,你纵然死了,也肯定想听这些,想知道,这个帝国在我手里,究竟会走向何方。”

    陈景说着,眼神放空,望着前头灵位,轻笑一声:

    “不知为何,每次与你说话,我总觉得,你好似还活着一般……你说可笑不可笑?这一局里,算你赢了,死了都不安生,还要在梦里吓我。”

    他丢下最后一片纸钱,怕了拍手,正色起来:

    “不过你注定要失望的,我与你不同,我不会那般优柔寡断,我与父皇也不同,不会懦弱地任凭战火烧了那么多年,这场仗,我要主动去打,就像太祖那样……

    呵,陈家历代皇帝怕是都忘了,当年太祖皇帝,什么时候躲在京都发号施令?西北边军缺一个统兵大将?我便做这个大将如何?”

    是的,他已经决定了,要御驾亲征。

    有些冒险,但他本就是个骨子里疯狂的赌徒,谁会想到,在战争开启前夕,凉国皇帝便亲自入场?

    即便,身为半个“神圣领域”,他的亲自下场,也很可能掀起五境之战。

    “轰隆!”

    话落,仿佛应和着一般,正殿外闪过滚过雷声,风从窗子里透进来,祭台上一座座灵位,微不可查地震动起来。

    在雷声的掩藏下,并不起眼。

    “哒哒……”

    正殿外,一名侍卫快步奔来,靴子踩在铺满了雨水的地面上,溅起一圈涟漪。

    “禀陛下,永生教主姜槐求见!”侍卫拱手,大声道。

    殿内,一身白色松垮袍服,黑发凌乱的景帝皱眉,面色一沉:

    “他在哪里?”

    门外传来声音:“太庙外等候。”

    “哼!”景帝冷哼一声,颇为不满,既为姜槐来得迟了而恼火,又为对方擅自来太庙而愤怒。

    江湖匪类……果然不懂礼数。

    有心命其在外淋着,但理智又告诉他,临战之迹,一名顶级神隐还有很大利用价值。

    景帝略一沉吟,压下愤怒,说道:“唤他进来说话。”

    外头侍卫一怔,引外人入太庙么……但他没说什么,应声去了。

    不多时,披着黑色袍子,头颅笼罩于兜帽里的姜槐来到殿外。

    那漆黑的,只有两只红萤的兜帽抬起,朝“太庙”的匾额看了几眼,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威压,扬了扬眉:

    “陛下,姜槐求见。”

    “进。”

    姜槐推门入殿,先看了眼最远处太祖排位,这才看向祭台旁,一身白衣,正将蜡烛放回台上的景帝:

    “陛下唤我何事?”

    身后殿门缓缓合拢。

    景帝窥见他小动作,眼底冷笑,脸上堆起温和笑容:

    “这般天气,姜教主不必急着来的。”

    讽刺。

    姜槐沙哑一笑:“陛下有命,岂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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