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至于书院,无需前往,因为早在宣战后,朝廷便一纸调令,将大先生等人调去了临城坐镇。 没有五境坐镇,加之书院学子奉行“修行安天下”,反而是对参战最积极的。 走出道院大门后,阿大问道:“陛下,要回宫吗?” 景帝“恩”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永生教……最近如何?” 对于这个不老林更名的教派,陈景起初有在关注,但近来太忙,加上姜槐自夜宴那一晚后,受伤闭关,格外低调,便也很久没有在意了。 阿大闻言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这帮人,风评不是很好。” “哦?” 阿大说: “永生教一直在收编京都底层的各大帮派,起初也还好,收的人不多,且帮派这东西,听话一些,也会少些乱子…… 但近两月,永生教信徒多了许多,且跋扈嚣张,欺男霸女,不加掩饰,底下衙门想要处置,却绕不开永生教……所以……” 景帝皱眉:“怎么没人与朕说。” 阿大说道:“毕竟也只是小事。” 景帝沉默,他知道,之所以没人禀告,很大程度是因为,朝堂上官员都知道,永生教的背后是他…… 不老林作为政变的功臣,自带光环,陈景杀人又多,只是些泼皮作乱,这等“小事”,当然没人愿触皇帝眉头。 或者说,有这个胆气的御史,也早被丢进诏狱了…… “传朕旨意,传唤姜槐入宫。”景帝板着脸道。 对于这帮江湖势力,他从未打算真的留下,只是此前不好正大光明处理,怕寒了那些支持他登基的人的心。 只好容忍。 如今,半年过去,他已掌控了朝廷,觉得是时候解决掉这个隐患了,恩,也许将这帮人丢去战场,是个法子。 姜槐这个顶级神隐,藏在京都,总令他有些不安,而且,姜槐这半年来,低调的未免太过分。 “是。”登时,有侍卫离开,去传口谕。 景帝乘坐车辇,在大群护卫簇拥下,返回了皇城,只是过了城门后,景帝心血来潮,说道: “去东宫。” 因忙于政事,他这段日子极少与家人见面,尤其是那个唤作“陈允”的“私生子”,更是见的极少。 只是将其丢给“王妃”,安排其住进了东宫。 按理说,应该立为新太子,只是因为女太子的存在,朝中一些勋贵宿老,始终不同意立储。 算是最后的坚持了。 景帝倒也没在这件事上坚持己见,反正也不急,总得给皇室宗亲些面子。 什么事要做绝,什么事不要,他很清楚。 故而,那私生子虽早已开始,接受储君的教育,但名义上,却还不是继承人。 这时候,正是上课的时辰,景帝抵达詹事府后,挥手命人莫要声张,他悄悄带着几个人,走去了学堂。 然而,刚走进院子,便听到稚嫩的喝骂声,还有摔打东西的声音,间杂哀嚎。 “发生何事?!” 景帝变色,几步上前,一脚踹开房门。 登时,只见学堂内,一名穿着蟒袍的,六七岁的男孩,一脸戾气地握着从侍卫腰间抢来的刀,抽打一名老儒。 其余大儒,以及年轻力壮的仆从护着,那被打的老讲读,儒衫破损,后背上沁出团团殷红血迹,哀嚎不止。 门踹开时,那男孩还要行凶,只是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眼,等看清来人,大惊失色,眼中闪过慌乱,佩刀“当啷”丢在地上: “父……父皇……” “参见陛下。”其余人行礼。 景帝面色漆黑,目蕴怒色,指了一人: “说,发生何事?!如实道来!” 那名仆从慌张解释,大意是,方才讲课时,老讲读考校“陈允”昨日布置功课,陈允答不出,更恶语相向。 老讲读气极,便用戒尺来打,结果陈允大怒,喊着“杀人了”,吸引侍卫进来,而后,便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景帝气得浑身发抖,先是看了眼那名失血大儒,命人带去太医院医治,旋即走到陈允身前,冷冷道: “谁教你如此……跋扈?!” 男孩慌了,垂头不语,旁边一名亲随忙道: “陛下息怒,殿下年幼,那老儒又太苛责,故而……” 景帝瞥了他一眼,说:“带出去,砍了。” “是。”身后有侍卫上前,将惊恐跌倒,不住哀求的亲随拖去院中,阿大“锵”一声抽出佩刀,当头斩下。 “啊!” 哀嚎戛然而止,一蓬滚烫的鲜血喷出,溅在屋舍旁,那一丛翠竹上,青碧色的竹叶被染红,成了黑色。 陈允面无血色,眼底只有惊恐。 景帝平静道:“带他回去,禁足十日。” “太子”侍卫忙拉着陈允离开,景帝则迈步走出院子,坐在车厢内等待,不多时,阿大返回。 景帝靠着车厢,闭着双眼假寐:“如何?” 阿大说: “殿下自入东宫后,性子便愈发……骄狂,在皇后跟前还好,但私下里……无人敢管,蓉妃也不行,许是以往在民间惯了,入皇宫后,难以适应,又被奸仆鼓动……” 普通人,一朝成名尚且得意忘形,目中无人,何况从民间孩童,一跃成为帝国储君。 又是这般年纪……正是极易受影响的时候。 景帝叹息一声,说: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若宋太师还在……” 他没时间教,只有宋九龄有威望,敢打“太子”,可是……宋九龄被他亲手贬入诏狱。 如今,早远走幽州。 他突然,生出一丝丝后悔来。 …… 幽州城。 临近九月,气候转冷,地处北境的大城里,草木已显出萧条迹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