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帝阙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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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伽罗忙摇头,瞧见姚谦眼底的了然,又顿住,有些赧然。

    方才疑问脱口而出,她听得姚谦反问,才察觉言下之意。也许潜意识里,自从得知姚谦迎娶徐兰珠后,她便是这样看他的,觉得他早已跟淮南的诗才秀怀之人不同,凡事以利为重。

    伽罗颇觉尴尬,“不是那意思。”

    “是我做事不妥。但是……伽罗,”姚谦声音极低,“我绝不会害你。”

    “我知道。”

    她答得极快,带了些许歉疚解释的意味。

    姚谦微笑了笑,“那么,太子妃请保重,微臣告退。”说罢,躬身后退,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才转身走了。

    *

    回到东宫后,伽罗便直往昭文殿而去。

    谢珩外出办事尚未归来,只到傍晚时分,才踏进昭文殿的门。

    杜鸿嘉显然已向他禀报过她在等候的事,一进殿门,谢珩就先道:“有事耽搁了,此刻才回——用饭了吗?”

    伽罗摇头,“回来后就在这儿等殿下,翻书翻得都饿了。”

    “我也正饿。”谢珩扬声吩咐侍卫传话备饭,旋即走到她跟前,“进过香了?”

    “嗯。外祖母说,她想去那边收回骸骨,殿下觉得,父皇会同意吗?”

    “人都去了,还为难什么?”谢珩淡声。

    伽罗颔首,没再多提。旋即转了话头,“今日在鸾台寺,碰见了来进香的姚谦,他跟我提了见事情,颇为古怪。”

    “何事?”谢珩解下披风,顺手递在伽罗手中。

    伽罗接过,搭在旁边架上,“姚谦处入吏部时,瞧过虞征的薄书,前些日因为虞征遇刺的事又翻了一遍,发觉其中有些东西似被人篡改。”她顿了顿,见谢珩神情稍肃,续道:“他说薄书上最初写了虞征的母亲,是株洲段氏,而如今,那句话却没了。”

    “株洲段氏?”谢珩才坐入椅中便豁然起身,“他没看错?”

    “姚谦博闻强记,想必殿下也有耳闻。这也是他一面之词,我也不能断定其中是否有差错。不过既然有疑窦,也算是条线索,殿下倘若得空,何不顺手追查?”

    当然要追查!

    谢珩立于案边,神色愈来愈沉。

    株洲段氏,与宫里的段贵妃何其相似!虞征的母亲,跟段贵妃会有何关系?

    吏部的薄书都是机密之物,哪会轻易篡改?若是隐秘篡改,又是想掩饰什么?

    他眉头紧皱,伽罗有些担心,“这种事……好追查吗?”

    “看篡改了多少。吏部留存朝堂所有官员的薄书,京城之中,仅此一份。不过官员往各处赴任时,也会留下些关乎身世家底的痕迹。何况虞征之母尚在,要详细追查,总能有收获!”谢珩揽住伽罗,“这件事必须有交代。”

    他的胸膛很结实,贴耳靠着,能听到胸腔跳动。

    伽罗觉得安心,伸臂环在他腰间,“殿下就不怕……会惹人生气?”

    这人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谢珩冷声,“他凭什么生气!”

    ……

    仪秋宫中,端拱帝和段贵妃也正议论谢珩和伽罗的事。

    麟德殿中一番对答,端拱帝算是暂时压住了谢珩的怒意。虽则京兆衙门仍旧在查案,谢珩那里的动静却收敛了不少。端拱帝甚为满意,跟段贵妃提起时不免感叹,说近来谢珩的脾气可好了许多。

    段贵妃便一笑,“太子殿下的脾气确实比从前好了。不过这可不是皇上的功劳。”

    “哦?”

    “那日昭文殿里,臣妾看得分明。若不是太子妃在旁偷偷劝着,以太子的脾气,皇上待他又那样心疼纵容,哪会轻易揭过去?”段贵妃瞧着端拱帝心绪甚好,知道他主动提起,也是想琢磨透这事儿,便婉转笑道:“皇上且想想,臣妾说得对不对?”

    端拱帝冷哼不语,神色却还如旧。

    段贵妃便又笑道:“俗话说以柔克刚,碰见了中意的人,再冷硬的性子也能变得宽柔。从前皇上和太子什么样,旁人不知,难道臣妾和英娥还不知道?连英娥都悄悄跟我说呢,太子殿下自打娶了亲,脸上笑容都多了。”

    这确实是事实,端拱帝哪会看不出来。

    然而伽罗的身份,仍旧如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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