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驴车颠簸着翻过数座山峦,约莫一个时辰后,宋植与朱吾世不疾不徐的来到了淮南道。 与江南道的夹道葱葱,屋檐别致错落,小桥流水不同,淮南道广袤一片,且有不输给京城的巍峨雕楼,更高处是一望无际的茶园盐场,生机勃勃。 放眼望去,更显宽阔的石板大街上,午时便已人影绰绰,街上的人们穿着不再单薄随性,且不乏锦衣玉裳的外来客,仅论繁华程度来看,淮南道几可与不夜城媲美。 宋植牵着驴子走在街上,也被眼前的美景所惊艳,因为淮南道无处不栽种着梨花树,暮春恰是梨花盛开的时节,行走在淮南道如漫步于一片白色的花海。 梨花的香气沁人心鼻,即便宋植带着面纱依然露出了会心的笑,感慨这儿的梦幻之美。 朱吾世跟在宋植身侧,则是眯着眼睛看向两侧白色的花树,转而垂帘作沉思状。 奇怪...少时随父亲来此地,当时应一株梨花树都没有才对。 将驴车牵放到一处客栈寄放,二人终于可以了无牵挂的随意逛了起来,这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正是放松心灵的好时候。 梨花香缠着青色的衣角,掠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头上是枝头黄鹂鸟逗趣儿的啼鸣,宋植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那细风淌过发梢,吹乱了几缕青丝,脚步轻快。 朱吾世双手负在身后,百无聊赖的偏头看去,分辨着这儿与往日的区别。 偶尔一瞥宋植的背影,他觉得心情倒也跟着轻松了些,曾经是父亲带自己来此,当年仿佛永远仰望着的伟岸背影,已经不复存在了,再次来到此地,自己已然是名二品有为的高手...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恐怕触景生情难免会悲从中来,但或许是有宋植这位好友陪伴身侧,倒也没有太过感伤或愤意,反而是异常平静。 父亲总说要广结良友,这点我倒是开始领悟了。 这一天,宋植和朱吾世坐了船舫,兰浆滑动间领略了东悬河旁的湖光山色,还在船上习惯的钓起了鱼,可惜一尾也没捞到,不知不觉一日便过半,二人又回到了淮南道的码头。 夕阳微沉,橘红色的阳光洒向暮色的江南,将一座矮房外,抱刀而立的男子发丝照耀的熠熠生光。 男人面如冠玉,正闭目养神,他的一只脚抵着后方的瓦墙,背靠墙壁沉默无言。 但纵使他无所动作,却仍引得道上路过的妙龄女子频频望来,可无论她们如何媚眼如丝,暗送秋波,这男人就是不睁眼,如睡着一般。 矮房内,是一群男男女女正手里做着工,他们面前是一滩泥巴糊,似乎是加入了什么神秘的膏药,可以随意拉扯不会轻易散架。 从他们或开怀或嘲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不是真的在做工,而是在玩泥巴。 这是江南的特色之一,瓷器;而这种小店就是吴家的产业,供外来游客交银子来体验自己做瓷器,方法简单粗暴,捏好后有火之赋的师父帮你烧制,反正自己做的能用就行。 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座位上,宋植的眼神极为认真,他挽起了长袖,小臂上全是淤泥,正用心的捏着自己的瓷器,他已经琢磨了一个时辰了,这次势必要做成功,不然... 吧唧! 还没想完,宋植手里的泥瓶便碎裂成泥浆,连带着额头垂落的发丝都沾惹了泥水,宋大人顿时心态炸裂了。 “垃圾游戏!爷不玩了...看你气谁!” 宋植面无表情,内心实则咆哮不止,握紧了拳头,那白皙的手背上浮现出青筋,恨不得再抬起脚踩两下才肯解气。 长吁了一口气,宋植这才走到一旁的水缸里将手洗净,向窗外望去才发现自己一直失败又失败,玩的忘了时辰,转眼太阳已经在落山了。 宋植赶忙向屋外走去准备找朱吾世,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朱吾世此刻就依靠在门框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一般。 “嘶...真有人站着也能睡着?”宋植一惊,结果话音刚落,朱吾世的眼睛便打开了一条缝。 “做成了?” 朱吾世缓缓放下脚,同时将黑刀别入腰间,问道。 宋植轻咳一声,看了眼天色后岔开话题:“这天说黑就黑啊,咱们还是赶紧吃点东西就回去吧,不然就晚了。” 朱吾世瞥了他一眼,猜到宋植定然是手残失败了,但他也懒得揶揄,迈步便向街上走去。 “你的衣服是戏袍,脏成这样无碍么?” 经过提醒,宋植才发现自己的青袍零星染上了泥浆,来时清清爽爽,仅半日功夫便这么邋遢,实在是有些马虎大意。 “没事,晚上回去我给它洗了,看不出来的。”宋植用手指搓了搓,结果晕染的更开了,反而心里一咯噔。 朱吾世向后斜睨一眼,‘善意’的提醒道: “这衣服本侯没看走眼的话,应该是蚕丝布所制的极品缎子,做工精良恐只此一件,要价一两黄金以上,但愿你洗的出来。” 宋植嘴巴微张,赶忙加快了脚步跟上去,小声问道:“侯爷,那个我家房子塌了,你能借我点银子哦不金子吗。” 朱吾世轻吸一口气,呵斥道:“...你哪有房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