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断了一条腿的茶寮老板好像耳朵有些背。 “我问你有无看见昨日行凶之人!” 铁捕头不得已提升了声音。 “昨什么?” “昨日!行凶!” “行什么?” “行凶之人!” “什么人?” 铁捕头连问了几句,也没有得到明白答复,顿时没了脾气: “老丈,结账。” 茶寮老板堆笑道: “客官,两文钱一碗。” 徐捕快皱眉道: “这倒听得清楚。” 铁捕头眼皮一跳,目光扫过茶寮老板的断腿,随后道: “咱们回衙门吧,江湖仇杀的破烂事也报案,真他娘晦气,非得让我跑这一趟。” 返程的路上,徐捕快拧着眉头: “捕头,我觉得那茶寮的老者有古怪。他怎么会不知道昨天发生的惨案,就算怕事……” 铁捕头平淡道: “那老人叫陈贵,原来是老鼠巷卖馄饨的。” 徐捕快讶异道: “捕头你认识他?” 铁捕头嗯了一声,眼神复杂道: “他此前上过衙门报案,说自己儿子在码头被人打死,媳妇也被凌辱投河自尽了。” “来过两次。后面那回断了腿,硬生生爬到衙门。” “我也是看见他有残疾,方才想起。” 徐捕快双眼怒瞪,按住腰刀: “好大的胆子!杀害无辜,凌辱妇女,按大盛律例要打入死牢,秋后问斩的!” 铁捕头眉毛往上挑,轻声道: “犯案那人就是被打死的矮脚虎宋吉。” 徐捕快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这……捕头没查到证据?还是……” 既然那厮昨日才被人打死。 之前的案子自然就没什么结果。 “办不了他,码头的管事说陈贵的儿子是搬货时,不慎被砸死,船老板赔了五贯钱了事。” 铁捕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他儿媳是自己投河,扯不到矮脚虎的身上。仵作、门子、皂班,都跟码头帮有来往。” “大人和师爷都惧怕怒海帮,不愿惹麻烦。” “毕竟三帮四会后头,是……燕阀。” “虽说矮脚虎只是小角色,可陈贵也谈不上什么大人物,为了一个卖馄饨的,没必要。” 徐捕快好像吞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他面色涨得通红,只是瞪着上司,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案子就这么结了?” 铁捕头没有说话。 走过了两条街。 快到衙门的时候。 他才回头道: “小徐,你刚穿这身袍服,佩这把刀,骨子里可能还有点热血。” “这是好事,但别太上头,不然就成坏事了。” “天底下没什么公道,只有规矩。” “咱们升斗小民,得小心翼翼守着规矩过活。” “像三帮四会,燕阀,六大家,平天寨,他们才有资格不讲规矩。” 徐捕快垂头问道: “凭什么?总有个讲公道的地方吧?” 铁捕头满脸沧桑,默默道: “出了华荣府,外面也一样。以前有个人,他不想讲规矩,想讲公道……后来死了。” 徐捕快忽地苦笑道: “也许,也许我真的应该去边关。” 铁捕头拍了拍有些心灰意冷的年轻人: “看得多了,你以后就会习惯了。” 乌北一域,大业天下,哪里不是如此。 …… …… 月上中天。 燕阀。 雅言居。 一身华服的燕天都脚不沾地,没有惊动任何人。 穿廊过道,来到了燕明诚的住处。 他抬掌发巧劲震断了门闩。 走进静悄悄的房屋卧室。 坐到了燕明诚的床边。 轻轻唤了一声: “诚儿。” 燕明诚好似猛地惊醒,却见父亲眼中一片暗红,直勾勾盯着自己。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