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几点了?”千梧轻声问。 江沉借着光看向手腕,表盘上秒针走到数字12,刚刚好十点十分。 千梧还没来得及等到他回话,离门最近的高脚杯却好像忽然闪了一下,他仔细观察,发现是杯口的指纹印淡去。杯里的酒早就被喝光了,那只杯子在桌上静静地刷新变干净,而后,凭空消失。 仿佛有什么魔法。 “就这样突然消失吗?”江沉皱眉道:“我以为会引着我们去一个什么地方。凭空消失就意味着无迹可寻,接下来怎么办?” 千梧也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如此。每一个高脚杯消失要隔上大约二十秒,在消失前会逐渐变得干净,就像冥冥中有一个女人很有条理地一个杯子一个杯子清洗,洗干净后收起来。 无声而缓慢的画面,发生在黑暗中唯一光亮刺眼的房间,气氛有些恐怖。 千梧无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和江沉挤在一起。 “第十四个了。”江沉低声说。 第十四个杯子消失,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心中读秒。等到第十五个杯子消失,桌上和酒有关的物件就只剩下那只大肚醒酒器,也许醒酒器会有什么不一样,这是唯一的希望。 千梧把视线从第十五个杯子上挪开,转而专注地盯着醒酒器。心中刚刚默数到二十,江沉忽然用力抓了他一下。 他心里一颤,立刻调转视线——第十五个杯子已经干干净净,它甚至比下午拿到时更加璀璨剔透,仿佛刚刚从盒子里开封启用,在亮得刺眼的光照下熠熠生辉。 它没有消失。 又等了十秒左右,它依旧没有消失。 千梧无意识地死死掐着江沉的手,紧接着,屋里忽然传来液体倾倒的声音。 醒酒器里那层薄若不存在的浅红正慢慢变浓、液面升起,仿佛有人正在向里面倒酒。很快,液面在有差不多半厘米高时终于停下。 雪白的桌布上忽然晕开几滴暗红的酒液,虽然很快就消失无踪,但还是被千梧捕捉到了。 紧接着,醒酒器中的液面又开始下降,而第十五个杯中的酒越来越多,酒液一路蔓过刻度线,直到整杯酒浮满,醒酒器里刚好倒干净。 这一次是真正的倒干净,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液体残留。而后醒酒器重复了前面十四个酒杯的流程,逐渐变得干净剔透,二十秒后消失。 桌上只剩下那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红酒,餐厅的灯忽然关闭,那只盛满红酒的高脚杯却在黑暗中幽幽地发着光。 下一秒,灯光再次亮起,餐桌上空了。 空空荡荡,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人酗酒。”千梧语气中忽然带上一分笑意,回头看了江沉一眼,“喝个酒而已,把她急坏了。” 曾经他也有这种时候。深更半夜死撑不住终于决定放纵自己,疯狂地撬开酒瓶,倒酒倒得满桌都是,也根本顾不上高脚杯只倒半杯的惯例,倒到溢出来,然后几大口灌水一样灌下去。 江沉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心疼,“你是不是……” “跟我来。”千梧抓着他的手转身往外走。整个客厅黑咕隆咚,他没有开灯,拉着江沉走入那片黑暗,摸黑站在那幅画前。 千梧从福袋里摸出红烛,举在眼前,“劳驾,给个亮。” 一簇温暖的火苗应声跳跃而出,照亮了那幅画。 画中原本侧身坐着看向窗外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她正面直视着画外的世界,手上举着高脚杯,高脚杯里是只有一半的酒。 她嘴角挂着几滴红色,仿佛偷偷喝酒被现场抓包。那双眼睛很夸张地红肿,裸.露在外的手腕和十指苍白得可怕。明明是画中人,但却像活生生站在面前一样,她直勾勾地在烛光中盯着千梧和江沉,片刻后,忽然缓缓扬起唇角露出一抹狞笑。 画面过于瘆人,千梧下意识往江沉身后闪了一下,才对画说道:“原来你也是个可怜的失眠患者,好惨。” 江沉:“……” “怪吓人的。”千梧搓了搓胳膊,又小声嘀咕,“红酒助眠效果很差,我建议你改喝威士忌,龙舌兰也可以,虽然我个人不太喜欢龙舌兰的味道。” 画:“……” 大厅里静悄悄,楼上喧闹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千梧仔细看了那幅画片刻,忽然又说:“葡萄酒酿造手册是你的书吧,书脊上的lp是你名字的缩写吗?你是富豪的妻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