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解开秘密一-《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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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深看着她,回了句:“今晚不行,今晚我家里有事。”
当晚楚千淼没有和任炎通过电话。他们只发了信息。任炎告诉她,外婆情况有点不稳定。
以及,外婆这场病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最近的主要精力恐怕就是陪护外婆。
楚千淼完全表示理解。不管怎么说,所有事还是该等老人病情缓解后再谈。
晚上不知怎么,她的眼皮一直在跳。临睡前她接到王骏电话。王骏问她:“千淼,你把举报材料都交上去了吧?”
楚千淼回答是的,已经交上去有几天了。
王骏说:“乔志新通过他的人脉渠道,应该知道是你举报了他,并且他在使劲活动人脉想要脱身。我担心他找你麻烦,提前跟你说一声。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问了那位帮我解决麻烦的朋友,他说乔志新最多也就活动到这了,离他进去喝茶不远了。”
楚千淼谢过王骏,顺便也谢了下他的朋友。
放下电话后她的眼皮还是跳。这一宿她的眼皮从她清醒一直跳进她的梦里,跳得她睡得不怎么好。第二天她打起精神去上班,刚在办公室坐下,正打算安排大家准备开会过申报材料,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楚千淼想了想,在接通电话的同时按下了录音键。
打电话过来的人叫她意外又不意外。
是乔志新。
他在电话里一出声就骂她婊子。
“婊子,你搞我?”
楚千淼反而平静:“你如果没做过什么坏事,别人是搞不了你的。这是你应得的,人渣。”
乔志新被她的平静刺激出了更大的愤怒:“婊子,我告诉你,想搞我,你做梦!你他妈搞不了你乔爷我我告诉你!”
楚千淼故意问:“你的意思,上面有人罩着你?”
她诱导他往下说。
“老子今天还就敞亮地告诉你了,老子上边就是有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知道是你在搞我!”
楚千淼问:“那么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想达成什么目的呢?”
乔志新说:“你丫现在痛快去把材料撤回来,就说没这事,这是场误会!”
楚千淼低笑:“乔志新,你是脑子进水了吗?还是走投无路逼急了,不然怎么会对我提出这么蠢的要求?”
乔志新声音阴冷地放狠话:“你信不信你继续搞我,我废了你!”
楚千淼说:“我信,我当然信。”她说了个具体的时间,那是她被乔志新意图性侵的日子,“那天晚上你不就差点废了我吗?”
她忍着恶心,把那晚的情形描述一遍,然后说:“你看,上次你差一点就把我强暴了,你说我怎么敢不信你呢!我当然信你是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渣啊。”
她故意这样说着。又说了一些激怒乔志新的话,扰乱他的情绪和理智。
乔志新再开口时,愤恨地咒骂:“贱人,上回让你跑了,你他妈还不安分!你要是再继续搞老子,老子这回他妈日死你!”他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够解恨,还恶狠狠地追加了一句,“老子日完你再找十个八个男人奸死你!”
污言秽语激得楚千淼脑仁疼。
够了,就到这吧,够用了。再听下去,空气都变脏了。
她对乔志新说:“谢谢你啊乔志新,本来呢,当天你企图性侵我的证据,我已经没有了,但是很感谢你刚刚自己又亲口承认了一遍。对了这通电话我录了音,稍后我会把这通录音也追加举报上去,顺便再加告你个威胁恐吓和性骚扰。”
她说完这些,在乔志新的咆哮声里结束了通话。
当天下午她整理好录音,想着要不要提前下班。她也确实有点害怕乔志新会狗急跳墙对她做出点什么事来,所以她想要不然就趁着天亮回家算了。
但没等她做出抉择,王骏又给她打来电话。
他压低了的声音里有种异于平常的情绪,听上去很刺激紧张:“千淼,就在刚刚,乔志新被人带走了!连同他的电脑、他的硬盘、他办公司里所有的文件、他做过的所有相关项目的资料!”顿了顿,他告诉楚千淼,“他私下活动的那条人脉被人举报了,没人能再护着他!”
挂断电话后,楚千淼长舒一口气。
当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她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乔志新已经进去了。
凭他做过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够他喝一壶。他将面临的不只是吊销律师牌照,还有几项叠加在一起的刑事处罚在等着他。她稍后也会把今天的通话录音交上去,顺便正式起诉他当年对自己进行的性骚扰和强奸未遂。
她想至此一刻,乔志新带给她的伤害和屈辱,终于可以彻彻底底地翻篇了。
下午过了下班时间,任炎回了公司一趟,处理一些事情。他回来时,楚千淼正带着项目组加班在会议室过申报文件。
过到业务与技术时,会议室的门响了咚咚两声。
楚千淼回头,看到推开门的是任炎。
他对屋子里的其他人点头示了个意,算是打招呼,而后对楚千淼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楚千淼让项目成员自己先过着材料,她去了任炎办公室。
她刚坐下,任炎就对她说:“我时间有限,等下就得走,所以打断你,临时把你叫过来。”
楚千淼点点头。她看着任炎。他似乎还是从前的他,从容冷淡,帅气禁欲。可也似乎不再是从前的他,他憔悴了些,眼底眉梢都带上了莫可言说的一种疲倦情绪。
想想也是,最近公事家事,一起找上了他。
楚千淼忽然觉得有点替他心酸。
她在这点心酸中,听到任炎问自己:“关于举报乔志新的事,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
今天当他知道乔志新被带走时,公文包里藏着一把尖刀,而后据乔志新自己交代说,他是打算用它对一个女律师动手的,因为是她毁了他的人生。
他当时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连忙赶回公司来,就为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完好。
楚千淼闻声愣了下,因为任炎的开门见山,因为他已经知道所有事。
“都过去了,都结束了。”她语气和神态都很淡然,希望缓解他紧张的情绪。
可他忽然就对她的淡然生了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这样处理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如果乔志新他刚刚没有被及时带走,你晚上或许就……”
他说不下去了,但很生气地瞪着楚千淼。
她从来也没见他这样有血有肉地愤怒过。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会为他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感到高兴。可是眼下她也有些生气了。
“我什么都要告诉你吗?”她张嘴时,发现自己在气头上讲了这句话。她让自己闭嘴闭嘴,不要在生气时什么都讲,会后悔的。可是嘴巴不听她的,它还在自己动:“那你呢?你有没有应该告诉却一直不告诉我的事?你那么多的秘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明明有家,却只和我在公寓里相处,不能把我带去你家里的原因,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你外婆不许你和我谈恋爱的原因,你又什么时候能告诉我?你说你不记得我了,可为什么你却记得我对付熊孩子的事?你真的不记得我吗?这些问题的答案,你会告诉我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当嘴巴自作主张把这些问题都说完,楚千淼才发现原来自己心里积下了这么多埋怨。这些埋怨不能见天光的,一旦见了天光,委屈就会随波逐澜而至,泛滥得叫人没办法坚强。
时间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六点半。窗外太阳落了山,天色一片灰暗。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屋子里暗沉下去的速度比窗外更快。楚千淼和任炎坐在比外面更灰暗的灰暗里,直视彼此。谁的眼中似乎都有一点悲伤。
许久后,任炎先开了口:“我怕有些事,我现在告诉你,你会没办法承受,我怕你离开我。”他声音哑下去,“但如果我什么都不说,让你觉得这么委屈和受伤,我会尽快找时间……就等我外婆的病情稳定下来吧,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楚千淼不知道自己和任炎算不算不欢而散。不过自从两天前那晚他们的对谈,他们没有再见面、电话或者视频,只是每天睡前互相发送一个晚安。
楚千淼的情绪陷入前所未有的一种惆怅里,这惆怅让她无论干什么都不觉得快乐。哪怕事业上的踌躇满志,也丝毫抵消不了这些惆怅和不快乐。
两天来她一直带着项目组会同会计师、律师一起对申报材料。
杰亨集团从承揽到承做都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完成的,现在到了申报这最后一步,她让自己无论如何打起精神,踢好这最后的临门一脚。
两天后的中午,趁着午休时,王骏和她聊天。
王骏对她说:“我昨天回所里一趟,何伟问我,认不认识鹰吉资本一个姓谭的副总。他说乔志新在被带走之前,正和鹰吉资本的这个副总谈什么项目合作。他觉得乔志新虽然折了,但项目也一起折有点可惜,最好我或者他能联系上这个谭副总,把项目再捡起来做。”顿了顿他问楚千淼,“我好像听人提起过,千淼你有个朋友是在鹰吉资本吧?你这个朋友能帮何伟引荐一下那位谭副总吗?”
楚千淼的思绪还停在王骏的前半截话上:“王律,你刚才说,是谁在跟乔志新洽谈合作?”
王骏说:“一个鹰吉资本姓谭的副总,据说挺年轻的。怎么了千淼?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楚千淼勉强一笑:“没事。”停了一瞬,她接着说,“王律,我先出去一下。”
楚千淼听到谭深和乔志新洽谈合作那一瞬,整个人都惊了起来。
她不知道谭深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他忘了那个夜晚她在乔志新那里遭遇过什么了吗?他忘了他当初为了她和乔志新拳头相向了吗?她真的不理解男人的世界男人的价值观了,曾经用拳头捍卫过的东西,原来可以为了利益这样轻易的一笔勾销。
而她为了维护任炎和他,别被乔志新告发伤害罪,偃旗息鼓等了两年才有所动作,这些难道在男人们的利益面前也都变成了笑话吗?
她回到办公室,想了又想,还是没能忍住,给谭深打了个电话,问他:“你为什么会跟乔志新合作项目?我以为你把他当成人渣。”
谭深在电话那边倒很状况外地一愣:“千淼,怎么了?我和他合作项目,有什么不对吗?”
楚千淼噎在那。噎了半晌,她问谭深:“你不记得他对我做过什么了吗?”
谭深的声音一下沉下去:“他对你做过什么?”
楚千淼脑子里发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那一晚的事忘得如此彻底。
她从电脑上翻到乔志新被带走前和她的那通通话录音,放给谭深听。
录音听完,谭深暴跳如雷:“我他妈去废了他!”
楚千淼叫了他一声:“你冷静点!”然后告诉他,“你不知道吗?他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谭深又是一愣:“他被带走调查了?我家里最近有事情,我一直在陪家人,没顾上外面这些事。”
楚千淼先把纳闷的情绪往下压,然后对谭深说:“我不知道你和乔志新的合作谈到了什么程度,从什么时候开始谈的,不过你最好还是赶紧自查一下的好,有问题及早交代解决,没问题划清界限,别受他牵连。”
谭深先对她道谢,又对她道歉:“千淼,我不知道乔志新他曾经这么对你,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给这个人渣任何的合作机会!”
楚千淼觉得脑子里乱纷纷,对他说:“你还是赶紧自查一下吧。”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楚千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谭深说他不知道她曾经被乔志新欺负过。但他当晚给她打电话时,明明说过,他把乔志新打了,因为乔志新居然那样对她。
她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然后从自己的脑子里提取她被乔志新强暴未遂那晚的记忆。(59)
那晚她从律所跑出来,撞到任炎。
后来她回了家。
再后来她接到谭深的电话。
他对她说:我把他揍了!他他妈敢那么对你!我打死他!
然后他吐了。
吐完他又对她说:我问他是不是又骚扰你了,他居然骂我,我打死他!
——她当时想,谭深说的“他”,一定就是乔志新了。谭深去找自己,发现乔志新欺负了她,于是打了他。
后来第二天,任炎来找她。她看到任炎脸上有伤。她于是知道他和乔志新也打了一架。而他脸上的伤应该就是乔志新打出来的。
乔志新后来打电话骂她的时候也说,找他们给你出头很爽吧?他们,说的不就是任炎和谭深吗?
可谭深为什么好像忘了那晚的事?
楚千淼越想越觉得思绪堵进了死胡同,过程和结果完全对不上,似乎有哪里出了差错。
她想来想去,忽然想到或许有样东西可以给她脑子里的疑惑一个答案。
那天晚上,走廊暗角的监控视频。
她在事发第二天的时候,曾经去大厦物业那里要求看前一晚的监控视频,但被物业小哥告知,那个暗角的监控视频已经被人提走了。
后来证实,提走视频那人就是乔志新,他企图拿那份视频文件威胁她,去告给她出头打了他的两个“姘头”的。
现在距离那时已经太久,大厦物业的视频录像保存时限只有几个月,所以她想从物业那里看到那时的视频是不大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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