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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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曾经战场上的威风厉害,不知冯曼莹听成了什么,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
半晌,冯曼莹又捧起茶掩饰般地喝了一口,道:“既然你们小夫妻还算和睦,那启之今晚要进宫赴宴,怎的没带你一起?”
虞小满没听说这事,正思量着该怎么回,门口忽然传来动静。
扭头看去,坐在四轮车上的陆戟由段衡推至门槛边,却没有进来一步的意思。
“想必母亲训斥得差不多了。”陆戟仍是那张沉静无波的脸,声音听不出情绪,“外头马车等候许久,可否先把梦柳交还于我?”
等坐到马车上,怎么瞧这车里的空间都不像给两个人坐的,虞小满结合方才出门前虞桃的挤眉弄眼再一琢磨,登时明白过来。
“抱歉,小桃她总爱自作主张。”虞小满扭屁股地往角落挪,生怕挤着陆戟,“不然把我放这儿吧,你进你的宫,我自己回去。”
陆戟道:“无妨,圣上邀的本就是你我二人。”沉吟片刻,又说,“该道歉的是我。”
虞小满听不得他这样说,忙道:“是我不对,我不该顶撞婆母,也不该拿贝壳这么寒碜的东西……用来送人。”
贝壳的事陆戟从云萝那里略有耳闻。见虞小满垂低脑袋满脸沮丧,陆戟嘴唇动了动,到嘴边的话终是拐个弯咽了回去,换成别的:“头发散了。”
难得跟陆戟对上话,无论他说什么虞小满都一惊一乍犹如听到圣旨。四下寻找一番,正愁不记得把发带落哪儿了,听见陆戟说:“转过身去。”
收到指令,虞小满乖乖转身,披散的头发被一只手托起,另一边腕上缠着的水草被抽走的时候,他猛然想起方才在堂屋里因为没摸到称手“兵器”,拆了用来束发的水草打算给冯曼莹一个教训。
竟被陆戟发现了。
说不定上回绊倒陆钺的时候,他就已经瞧出端倪。
“你不必为我在人前争脸面,”身后的陆戟低声道,“更不必为我出头。”
虞小满还处在震惊中,喃喃问:“为什么?”
良久,陆戟回答:“不值得。”
虞小满怔了怔,眼中的迷茫只停留一瞬,忽地云散雾开,变得清明。
原来陆戟的不在意只是因为无甚必要,他早把自己与周遭人区分开来,根本不在乎他们如何看待。
可即便他早习惯了冷漠以对,虞小满仍能从他的言行举动中寻到与从前一般无二的坦荡赤诚。
譬如那天进屋时陆戟刻意回避的视线,还有摔倒时虚虚圈在他身侧、不碰他分毫的手,以及眼下为他束发刻意放轻的动作……这一切,皆是怕唐突了他。
因为嫁给一个腿不能行的残废已经让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因为成亲当日就许下了给他自由的承诺。
虞小满心里发暖,眼眶也热得厉害。
他闷声说了句什么,陆戟没听清。
正欲询问,虞小满突然扭过头来,黑亮的眼睛定定看着他:“你值得。”
一时没弄明白的陆戟还愣着,虞小满斗志昂扬地接着说:“放心吧,我再加把劲,定让你尽快好起来,重振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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