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时机来了-《庶子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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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暄就只有懊悔了,一是后悔误会了生母,二是……这些年他倒手过多少东西,其中不凡清谷散人画作,可他没当回事,全卖出去了!

    现在买回来还来得及么?

    多加银子也行啊!

    越想这件事,杨暄对白氏就越是感激,他差一点,就跟这些遗憾擦身了……

    白氏却呷了口茶:“别感动,也别谢我,是你自己有本事,能力足够,否则哪来后面这些事?不过崔俣……”她看向崔俣,微笑着点头,“这般聪明,还是个王佐之才,我昔时竟看走了眼,没瞧出来。”

    这话什么意思?

    杨暄登时警惕了,要是当年看出崔俣厉害,她就把他收进龙卫里教导了是不是?

    他伸手,大剌剌环住崔俣肩膀:“他是我的!”

    白氏一口茶含在嘴里,顿了顿才咽下去。

    她是长辈,自不会同小辈争这个锋,笑着附和:“好好好,是你的,咱们谁都不抢,啊。”

    崔俣:……

    这个话题方向结束,房间气氛已经扭转回来,温暖中带着舒适。

    白氏说起了田妃,对那日田妃为何那般对杨暄说话,也有自己的理解。

    “她那样口不择言,完全是因为嫉妒。在她心里,或许总憋着不服。自觉人够美,也足够努力,为什么想要的偏偏得不到,别人轻易就有拥有一切。”

    自己黑,便也认为别人同她一样黑,她利用男人,成功游走,以最小的‘损失’,博最大成效,以为别人也同她一样。

    “可她不是生下来就这般机巧会算,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抛弃。她不是没有柔软善良过,为了成功,地位,享受,她放弃了善良温软的自己,变成如今面目可憎的样子。”

    崔俣听懂了,眸色微垂,叹了一声:“人心,总是向往,喜欢美好的东西。田氏放弃太多,失去太多,已无法回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能承认自己错,也没法承认,所以,只好是别人错了。”

    “她羡慕公主,渴望成为公主,可她已经再也做不到了。”

    “没错。”白氏唇角掀起,露出一抹微笑,“她心中肯定总会问‘凭什么’,自己困住了自己,得不到答案。”

    别人凭什么?

    凭的是一颗赤子之心。

    公主待这世间温柔,世间便也温柔以待。

    运气不好,公主早早染命身亡,可她帮过的人,积下的名声力量,给了杨暄最大的支撑。

    朝代更迭,宇文家再无后人,田氏恨不得杨暄死,杨衍也自尊心作祟,不喜欢这个儿子,可为什么杨衍不敢杀他,甚至连太子位都不敢轻易夺?

    一个小孩子,懵懵懂懂,不知事,不明理,身体还幼小软弱,真想动手,随便一个风寒都能是生死大坎,可为什么,杨暄活的好好的?

    朝臣们是真看不见杨暄,只知越王,不知太子么?那为何一旦田妃有所行动,就会冒出‘奸妃’之语?

    大家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杨暄。

    宇文帝再好,也是做为帝王,对江山社稷有功,英年早逝,人们惋惜,予他青史留名。宇文恬,却真真切切帮过他们,救过他们的命。

    宇文恬是死了,往事已矣,别人不知道,可天地有道义,他们自己不能忘。

    杨衍若敢动杨暄,朝纲必乱,民起必反。

    “我那时……也很偏激。”

    白氏叹了口气:“我开窍比公主还晚。因被抛弃的身世,一把年纪了还愤世嫉俗,性子硬的不像话。我那时不太喜欢公主过于善良的脾性,觉得她太傻,那么聪明,随心所欲干点什么不好?可又不得不承认,其实在心底,我庆幸世间有这样的人。”

    因为有这样的人,世界有了温度,有了光亮,让人向往。

    也许不能同公主交为知己好友,也许不愿自己身边亲朋也是如此,但世间有这样的人,感觉很好。

    随着岁月流逝,年纪渐长,她变的温和,不再有棱角,慢慢想向公主学习,想着若到了死的那一天,能成为和公主一样的人,该有多好。

    “所以田氏的话,你完全不必在意。”

    白氏直直看着杨暄:“她再敢这么说,你就直接一巴掌抽过去!”

    ……

    这夜的故事和讨论,一直持续到天边泛白。

    蜡烛燃的只剩个头,小老虎觉都睡了几轮,崔俣有些打呵欠,祖母方也熬不住了,方才散场。

    杨暄精神倒还尚可,送祖母离开,哄着崔俣睡着,悄悄的出了门,寻到崔枢,把公主娘的遗物拿了回来。

    果然有很多画作。

    全是他的,从小到大。

    宇文恬不可能看到过他长大的样子,画作全凭想象,与他现在模样差了几分,可仍然很传神。

    内里流露出来的重重母爱更是……

    杨暄摸着自己的脸,画中人笑的那么开那么灿烂,自己会这样笑么?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好的期冀与祝福。

    杨暄不知不觉就落了泪。

    这还是他懂事以来的第一次。

    大手轻轻抚上画中线条,清谷先生明明只擅山水,谁知她人物也能绘的这般好

    除却画作,还有很多衣服。小的大的,夏衫冬袍,什么都有。料子都很好,过了这么多年,颜色都没怎么褪。就是针线……没那么精致。

    不曾听说公主娘擅制衣服,所以这些衣服,不知费了她多少心思。

    再有就是书和杂物了。

    很多书,留着公主的阅读批注,跟着这些批注,就能了解公主的性格为人,她的喜好性格,她的恬淡如水,她的嬉笑怒骂。

    杂物很多,摆设首饰把玩的小东西,什么都有。

    杨暄一一看过,摸了摸,就把它们放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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