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苦肉计-《庶子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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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枢一字一句,学给崔俣听。

    崔俣认真听着,缓缓总结。

    “所以,那突厥人并没有来。”

    崔枢愤怒拍桌:“太瞧不起咱们了,竟然只派了个喽罗!那姓田的也是,搞什么那么多事,害寺里把路封完了,人都动不了!”

    崔俣目光幽深:“贾宜修,是突厥人的人。”

    崔枢眸色嘲讽:“何止哟,那姓贾的必深受重视,他还敢调戏贵妃娘娘呢!”

    崔俣想想之前杨暄跟踪贾宜修,得到‘一切正常,并无异样’的结果,就觉得这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藏头又露尾,势力那么大,戒心还这么重,咱们不小心不行,可能随意一个动作,就会打草惊蛇……”

    贾田二人对话很有意思,细节之中表达了很多信息量,有两点非常重要。

    田贵妃与突厥人结交,绝非一年两年之事,她们之间,有大量的利益往来,根本早就站在了一条船上。可是近来,她们关系并不好,好像有了什么矛盾。

    田贵妃放话让突厥人帮忙,不准搞她儿子,否则就要搞对方儿子……

    那突厥人,有个儿子在大安!

    这一点信息太过关键,只要知道这个儿子是谁,抓住这条软肋,突厥人可破!

    可是为什么,贾宜修说田贵妃不敢呢?

    崔俣脑中隐约有道灵光闪过,可他没有抓住,紧紧皱了眉,百思不得其解。

    沉思中,目光掠过翘着脚闲闲喝茶的小叔叔,崔俣眸底闪过笑意。

    到底是龙卫,本事就是不凡。

    崔枢十分警惕,察觉到这目光,立刻双手交叉护胸:“好侄儿,咱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小叔叔再好看再诱人,你也不能下手!”

    崔俣才不理他故意转开话题的举动,这点糙话,比现代时差太远了,他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小叔叔怎么想起跟踪田贵妃?我记得,这事好像只拜托了龙——”

    “什么龙卫?”崔枢眼珠灵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奇,随便跟一跟!”

    崔俣:……

    他可还没说出龙卫两字呢。这样就暴露了,小叔叔,说好的智商呢?

    叔侄俩正在对眼,杨暄贴身暗卫甲寅突然亲自过来,报告了个消息:太康帝遇刺,田贵妃舍身救驾,现已重伤,太康帝召越郡王和昌郡王伴驾陪同。

    崔俣目光微闪:“刺客呢?”

    “一击未中,当场服毒身亡。”

    崔俣冷笑一声,不用说,这是田贵妃的应急苦肉计了。

    崔枢拳砸掌心,一脸后悔:“我该继续跟着她的!”

    若一直跟着,探知其意,没准可以搅一搅水!

    “此事她谋的太急太快,咱们不一定能反应及时,小叔叔莫心忧。”

    安慰完小叔叔,他又问来回事的暗卫:“太子呢?”

    “殿下伴驾不得闲,眼下马上要跟着回宫了。”

    “嗯。”

    崔俣听完,在房间里踱了数步,转了几圈,眸底思绪不停。

    他从来不会小看对手,田贵妃这女人不简单,一计失败,她纵然生气,也会迅速组织后招,看苦肉计来的这么快就知道,她不但有急智,还能狠的下心。

    苦肉计做效,接下来,她必定会大大利用一把后效,揽圣心,教导两个儿子。

    多年相伴,田贵妃在太康帝那里基本没出过错,还很聪明,会解决麻烦,如今再有一个‘舍身救驾’之功,时时粘着太康帝,太康帝必会心软。就算杨暄找到铁证,证明魇胜之事乃田贵妃的为,太康帝也不一定信……

    没准,还会被田贵妃寻到机会,倒打一耙。

    如此,杨暄必须加快速度,在田贵妃卖惨效果未至顶点时,就把证据找好,最好,捏住田贵妃的七寸。

    田贵妃纵然想害杨暄,但如今境况,她首要做的,就是拉回太康帝的宠爱,安抚两个儿子,把魇胜之事抹平。被杨暄捏住把柄,她就不敢不顾一切跟杨暄杠上,至多,会推出个替罪羊。

    杨暄要做的,只是迅速把证据找到,然后按兵不动,等田贵妃推出替罪羊,苦肉计效果略散时,再将证据交到太康帝案上。

    魇胜之事是田贵妃干的,她比谁都心虚,比谁都急着平事,所以,杨暄根本必发愁因时间问题被太康帝责难,只是现在,必须多努力一点……

    崔俣现在见不到杨暄,只好将想法细细同甲寅叮嘱一番,让他转告杨暄。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完,他叹了口气:“你告诉太子,让他不要急,田贵妃在宫中经营多年,想弄倒她,绝非一日之功。这一次,咱们许仍然看不到最期待的效果,但操作的好,皇上对她起疑心,是肯定的……”

    “对!”崔枢跟着补充,“你告诉太子,这姓田的卖国!与突厥人勾勾连连,罪过大了去了!只要咱们把那人揪出来,姓田的哪还有站的地方?她已经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

    田贵妃的苦肉计,是真难受,那么锋利的匕首,直插肩膀,实打实的伤,离要害很近,几乎穿透,伤很重,很疼。带着伤速速坐马车回宫,车再稳,也是晃的,血流不止,疼的她……她二十多年,没这么疼过。

    但也是真有用。

    越郡王和昌郡王都在身边,虽然气氛不怎么好,却也没再掐了。

    她非常安慰,再疼,也咬着牙,牵住俩儿子的手,握到一起,泪如雨下,虚弱的说:“娘这辈子……不奢望什么,只求你们兄弟……好好的……”

    越郡王和昌郡王心情都十分复杂。

    他们都认为母妃偏心,不是偏向自己,而是偏向弟弟哥哥。但再偏心,也没对自己亏待多少,顶多是给的东西少了点。生恩在前,养恩在后,母妃重伤濒死,他们要还能顶着闲心干架互掐伤母妃的心,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而且……

    如今他们俩被削了爵,惹父皇厌弃,总得想法子重新争宠固宠。

    他们的一切,全靠皇宠,起起落落有什么关系,只要父皇重新喜欢他们,再次封王,绝非难事。

    难的是,怎么让父皇喜欢他们。

    偏这件事,母妃最擅长。

    你看,母妃只是受个伤,父皇就不计前嫌,将他们叫过来伴驾了,若哄的母妃高兴了,满意了,替他们说点话,帮他们重获皇宠……

    又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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