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权相养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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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蛰跟韩镜并肩站在御案跟前,神情沉肃。

    “……范通驻守河东,手下兵多将广,马匹军粮皆充足,非冯璋陆秉坤可比。河东负驻守边境之责,若战事拖延,将危及边境。皇上的勤王诏令颁出,节度使置之不理,一旦边境被破,他们定会趁机生乱,撺掇流民闹事,重演冯璋之乱,更令天下动荡,京城不稳。”

    永昌帝双手在袖中握着,眉头突突直跳。

    节度使们的态度,他早已看得清楚,对朝廷阴奉阳违,倨傲不敬,未必没藏祸心。他虽坐拥天下,能安身的却唯有这座皇宫,京城更不能生乱。

    病中头脑昏沉,永昌帝心惊胆战,“当如何应对?”

    “派骁勇战将前往边境,奉圣旨接手云州一带防守军务,以免边关被侵。”

    “边关当派谁前往?”

    “右武卫将军,郑玄英。”

    永昌帝面色微变,遽然抬头,焦灼忧虑夹杂风寒之症,双目隐有赤色。

    郑玄英与陈鳌相似,也是沙场上历练出的硬汉,比陈鳌年轻几岁,虽不及陈鳌骁勇善战,能独当一面,却身手出众,行事敏锐牢靠,对永昌帝十分忠心。禁军之中,除却贴身守护的羽林卫和负责宫门盘查的左右监门卫,永昌帝最信重倚赖的便是左右武卫。

    先前平定岭南陆秉坤后,陈鳌自请驻守岭南,韩镜又以边境百姓苦劝紧逼,永昌帝迫于无奈,只好应允,将重任寄在郑玄英肩上。

    若是郑玄英也走了,他身边还能剩几人能托付?

    永昌帝直觉不妥,连连摇头,“没旁人可派吗?”

    韩蛰眉目微沉,“京城内外的形势,皇上比臣更清楚。节度使尾大不掉,很难调令,范通生乱,要从他手里接手云州军务,甚为艰难。要加固边防,须派熟悉北地情形,又有威信能服众的将才前往。郑玄英在北地十数年,曾任云州守将,又通晓边境情形,有报国之心。除了他,别无选择。”

    关乎家国战事,他声音冷沉,态度强硬。

    永昌帝抬头瞧着那张冷硬的脸,神情肃然凝重,昂首挺胸而立,不似从前恭敬。

    但此刻,显然已无暇计较这些。

    案头上军报堆叠,范通起兵令朝堂上下慌乱,剑锋直指京城,令他坐立不安。南衙老将们都已年迈,有本事打仗的又都在节度使之位拥兵自重,难以征调出兵。虽也有旁的小将,却不及韩蛰文韬武略,有平叛讨贼之功。

    能在这危急关头帮他平定祸乱的,算来算去,仿佛仍旧只有韩蛰。

    哪怕韩蛰对他不敬,他能怎样?

    而至于郑玄英……

    永昌帝舍不得这位赖以保命的悍将,迟疑不决。

    韩蛰轻抚袍袖,沉声相劝,“战事一起,形势瞬息万变,朝廷须尽快派将领平定祸乱,不能耽搁。若边关失守,外寇入侵,内乱再起,京城更难保全!”

    这道理永昌帝倒是明白,否则岭南的事上,他也不会听甄嗣宗之言将陈鳌也派出去。

    殿里死寂沉闷,永昌帝拧眉挣扎了半天,想不出旁的对策,只能依从韩蛰。

    “那就……派郑玄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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