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厘子篇-《偏爱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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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听又符合她名字的寓意。

    结果宋厘子死活不同意,她已经早早给自己想好了一个了——叫centimeter。

    这是她有限的词汇量里,记得最牢的一个,因为是爸爸教她的,说厘米的厘就是她的名字。

    她非吵着要妈妈填这个,说她就要这个圣·缇米格作为她的英文名。

    江澄子跟她争执了半天争不过,才一脸黑线地给她写了上去。

    第一天带去报道的时候,江澄子就看到宋厘子到处跟人自来熟地打招呼:你好,i’mcentimeter。

    她长吁了一口气,算了,等她的中二期过了自己想到都能抠出一栋别墅的时候再说吧。

    但第一天上学回家后,宋厘子很得意地跟他俩说,他们班上好多人重名,有三个susan,四个lucy,五个mike,六个john,但是目前还没有一个跟她一样叫centimeter的。小朋友们还在抢名字,但没有一个人抢她的。但是有人抢她也不怕,因为她一定会抢赢的!

    宋秉文听了只笑了笑,拍拍她脑袋鼓励道:“好,你加油。”

    宋厘子开开心心地跑开后,江澄子一脸无语地问他:“你女儿为什么会认为有人会抢她那傻名字啊?”

    “谁知道呢。”宋秉文又转头看向她,“就像四岁的时候,你也以为我会抢你那傻蛋糕。”

    “......”

    ——

    随着宋厘子年龄长大,放肆恣意得变本加厉。

    她非常贪玩,对学业丝毫不上心,除了在课堂上完成应有的任务外,每天回到家从来不好好写作业。

    有一次,宋厘子的作业错误太多,老师还专门打电话给江澄子,叮嘱她在家里要多对孩子学业上心,最好是看着改正错题。

    江澄子本来不太在意这些的,被老师提醒了几次后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干脆开始管宋厘子做作业。结果不管不要紧,一管就差点儿被气死。

    她小时候即使贪玩,最起码还有个底线绷着,但自家这女儿简直毫无底线。

    江澄子鼻子都快被她气歪了,直接就撒手不管了,发信息让宋秉文来管管他女儿,他遗传的。

    一小时后,大门打开,宋秉文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处,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宋厘子见了马上从书桌上溜下来,跑了过去,抱住爸爸的腿撒娇。

    她一向很黏宋秉文。

    她仰头盯着他手里的花,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充满了渴望。

    宋秉文摸了摸她头顶的软发,但毫不心软:“不是给你的,是送妈妈的。”

    然后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另一个东西:“这才是给你的礼物。”

    宋厘子拍了拍手,又欢欢喜喜起来,蹦了两下,接过来一看——是一本习题册。

    她:“......”

    宋秉文将宋厘子一把抱起来,朝着书桌边走去,将花递给了江澄子:“辛苦了,你去休息,我来。”

    然后他将宋厘子放下,自己也坐在了女儿旁边,开始翻看她的作业本。

    宋厘子本来还想耍赖,像泥鳅一样开始顺着椅子往下滑。但宋秉文提着肩膀就将她捉了起来,重新摁在书桌边,将作业本摊在她面前,耐心地给她一道一道地讲解了起来。

    宋厘子不老实地扭来扭去,宋秉文就在一旁等她扭完了,再接着给她继续讲。

    江澄子也没有走开,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她看着怀里的花束。

    是玫瑰花,和很久之前路过广场时他送给她的那束一样。

    火红的玫瑰绽放得正盛,枝条青翠饱满,连叶片都伸展得恣意。上面露珠未干,花瓣曲度圆滑,娇艳而美。

    还有一阵幽香。

    她拨弄了两下花瓣,又侧头看着父女俩。

    她看到宋秉文侧着头,神情专注,不厌其烦地给宋厘子讲解着题目的意思,然后又指导她一步步写下解题的步骤。一道很普通的小学数学题,他差不多花了二十分钟,让女儿彻底理解了题目和解题思路。

    其实,江澄子从来都没有想过,宋秉文当父亲会是这个样子。

    他非常有耐心,虽然工作忙碌,但下班回来一定会陪着女儿,或是做功课,或是出去玩,或者只是听听女儿絮絮叨叨倚在他怀里撒娇。

    虽然她从小就知道,宋秉文对学业尤为重视。但现在的他,跟她印象中,以前对她还不一样。

    没有那么严厉,也没有那么毒舌。

    就好像随着年龄的成熟,宋秉文也发生了变化,褪去了之前的生硬,棱角被爱与温暖打磨得柔和。

    晚上的时候,好不容易将宋厘子哄睡了,江澄子也上了床,靠在宋秉文怀里,一时还没有睡着。

    白天的辅导作业让她气得肝疼,再加上之前一系列的事。

    她想到之前自己说的大话,什么想要一个女儿,什么女儿可以继承她的美貌,什么养个迷你版的她想想就有趣。

    她都想穿梭回去,敲敲那时候的自己,倒掉脑袋里的水。

    但宋秉文倒是跟她不一样。

    不管宋厘子闯了什么祸,或者做了什么错事,他总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她讲道理,从来不会像她一样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脑袋动了动,宋秉文察觉到,开口:“怎么还没睡着?”

    江澄子脸贴在他胸膛处,手臂紧了紧,闷闷地问:“你怎么对那小鬼头这么有耐心啊?她又蛮横,又无理,又任性,又刁钻。”

    她的耳朵正好在他的心脏处,听着他一阵又一阵强有力的心跳,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

    宋秉文听后沉默了片刻,抚了下她的头发,再开口时语调异常温柔:“因为她很像小时候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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