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一往而情深-《我站在桥上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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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做早饭,你想吃什么?粥,面条,或者面包、牛奶?还是中餐吧。”他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这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然后就要往楼下去。
水光却被他这太自然而然的吻弄得一懵,而章峥岚呢,走到门口了又想起什么,返回来,“忘了先带你去洗手间。我去找牙刷、毛巾给你,牙膏你就用我的吧,可以吗?”
水光被他拉着手带进了浴室,进去后章峥岚才松开手,去拧了热水龙头先把冷的水放掉,然后到旁边的小柜里拿出新的洗漱用品,“我先帮你用热水泡一下你再用。”
章峥岚洗了一只未用过的白瓷杯,灌了热水把牙刷浸着,又把毛巾在热水下洗了两遍,才绞干暂放在旁边的陶瓷器皿里。
章峥岚刚起床,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是东翘西翘的,却在那笑着洗弄,萧水光看着,没阻止,也没有说什么。
他弄完后看向她说:“好了。”当眼睛看到淋浴房时,他咳了一声道,“你要洗澡的话,沐浴用品都在里面的架子上。”
萧水光淡淡应了声,虽然是没带多少情绪的,章峥岚听着却已是满心喜悦,他说:“那我去下面准备早饭,你好了就下来。”他出去的时候,很体贴地带上了门。
水光站在盥洗台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后低叹了一声,“我究竟是在做什么?”
萧水光走到楼下时,只听到厨房间里传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她原本想说一句“谢谢”就要走了,一时的迷惑毕竟代表不了什么。可当她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里面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找勺子,又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碗,两只碗就这样摔碎在了地上,他嘴里低咒了一声英文,侧头看到站门口的人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你下来了?”他说着要蹲下去捡碎碗,水光皱了下眉,走上去说:“我来吧,火上的粥溢出来了。”
章峥岚抓住她要碰碎片的手,“这要伤到手,我来!你帮我去看着粥吧,我好像水放太多了。”章老大这辈子第一件悔恨的事是没去学点家务,原本是想表现下的,却弄得一团糟,真丢脸。
水光抽出手,她走到那边,先关了电磁炉,水退了下去,看到一小碗米放多了一倍的水,她并不想再多管,转身说:“我要走了。”正捡碎片的人“嘶”的一声,伤到了手指,章峥岚抬头,极为尴尬,“那什么,这要伤到手……”
说他iq一百五十以上真没人信,萧水光不知道章峥岚儿时就被称为天才儿童,长大点更是不得了,如今也完完全全算得上是社会上白手起家的风云人物,可不管怎样,此时萧水光看着他只觉得无语。
她见他还蹲那不动,不由说:“你不起来把伤口冲下水吗?”
章峥岚“哦”了声,站起身,他走到水光旁边的水槽边时,站着没动,手撑在水池边缘,低声道:“吃完早饭再走吧?”
萧水光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说不清道不明,却惹得她有些心烦意乱,她往旁边退开一些,章峥岚马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别走。”上一句话的口气还能勉强算得上平静,这一句明显透着焦急了。
水光看着他手上的血沾在了自己的衣袖上,他们之间好像总是在拉拉扯扯,她退他就进……他是为什么要对她执着?
“章峥岚。”萧水光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让当事人身体一僵,他一是悸动她叫他的名字,二也是感觉到她的语气,后面要说的并不会是他想听的话,让他绷直了神经,不过没关系,再糟糕不就是“什么都不是”,他不介意。
说不介意,可讲穿了也就是掩耳盗铃,终究是怕她甩手离开,章峥岚咬牙,觉得手上的痛有些缓解了他的紧张情绪,不由苦笑,到三十岁才发现自己竟是有自虐倾向的。
而他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身前的人再说下去。
萧水光之前是想说:“我跟你不可能。”可谁和谁又是有可能的呢?她跟景岚吗?于景岚已经死了。
水光看着那袖口上越来越多的血,她问:“痛吗?”
章峥岚从早上开始就一再被意料之外的事弄得愣怔,好半晌他才说:“不痛。”随后嘴角浮起了笑,小心试探,“那你不走了?”
水光说:“……你先去把手清理一下吧。”
章峥岚笑着就转身去冲洗伤口了,也看到了她衣袖上被他抓过的地方沾了不少血迹,马上说:“你衣服我帮你洗?”
水光看了他一眼,后者识相地闭嘴。
等他弄好,水光也已经把地上的碗片捡起来扔在了一边的垃圾桶中,不是摔得很碎,所以并没有太多细小的瓷片。
萧水光起身时就看到章峥岚站在那看着她,他认真说:“水光,还是你比较厉害。”
水光在心里摇了摇头,她过去把那锅粥里的水倒去了一半,盖上盖子开了火,然后才对他说:“你看着粥,我去洗一下袖子。”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改变了态度,他只知道自己又被救赎了一次,虽然这样说很矫情,但确实是这种感受。
萧水光走出厨房间后,有几秒钟的出神。
当她要走进玄关处的洗手间时,有人从外面开门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章老太太,她拔了门钥匙抬头看到水光,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儿子的住处有女性,而且还是一大早,不过老太太毕竟老练,马上就收了惊讶表情,平易近人地开口:“我是峥岚他妈妈,他在的吧?”
水光是有些措手不及的,她犹豫着想回头去叫厨房里的人,老太太已经换了鞋笑眯眯地走上来,“小姑娘,姓萧吧?”
萧水光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但还是点了点头。
章太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眼里有着探究,但很慈爱,当她看到水光袖子上的血迹时,立刻关心道:“怎么了这是?受伤了?”她握起水光的手,水光有点不自在,“我没事。”
下一刻章峥岚的声音传来,“妈,您怎么来了?”章老大原本想说“又来了”,尚且还留了几分精干,没出口成错,惹老太太白眼。
老太太看到自家儿子,很难得给了笑脸,说:“昨晚上被你电话吵醒,说要你爸从江南带来的那些退烧药茶,大晚上的我跟你爸老早睡下了,哪还高兴折腾起来给你送茶啊,就赶早在你上班前给你拿来了,这是……谁感冒啊?”老太太精明的眼睛在儿子和面前的女孩子之间看。
章峥岚“啧”了声,看到老太太放在玄关矮柜上的袋子,笑道:“辛苦您了。”应对自家老太太,章峥岚自认还是行的,他其实面对谁都游刃有余,就只对着萧水光时才常常觉得理屈词穷,捉襟见肘。
老太太见儿子右手上那清晰的伤口,又想到刚那女孩子的衣袖,倒也一时猜不出这唱的是哪出。
水光站在中间,有些局促,便跟老太太说了声“我去下洗手间”就走开了。
等水光进了洗手间,老太太才走过来看着儿子说:“你这不会还只是一厢情愿吧?”
这位老太太不知当年识破了多少“反动派”,眼神也忒毒,章峥岚虽然不会承认,但确实是如此,他单相思着,可那又怎么样?至少他现在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老太太闻到粥味,走向厨房,“还会做早饭了啊?”章峥岚往玄关处的洗手间看了一眼,跟上去,挺认真地问老太太:“妈,您觉得她怎么样?”
“好,可我看人家连正眼都不瞧你一眼呢。”
得,章峥岚吐出一口气,站定在察看粥的老太太旁边,压低声音说:“要不……您帮衬帮衬您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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