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蚕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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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是该死的那个。”

    他的影子和身体混为一谈。枝道突然觉得凉,手臂的绒毛猝然束起。身旁隔着一米的少年像一团黑雾。她因为迷障而惶惶不安,在未知的危险里左顾右盼。

    她的脚轻轻退了一步。

    刀。洁癖。捅人一刀。因为一句话杀人。做更害怕的事。他是该死的人。

    她突然害怕。不是用刀割她时直白的恐惧。是眼睁睁看着死人躺在白色床上,血从手腕割出的骇人长条缺口里汩汩冒出,顺着掌心滴在潮湿地板上。杀人的人看着你。他弯下腰拾起刀,他笑着,握刀的右手缓缓上升。指向你。

    河风吹动他的额发,他看向她,衣领整洁。

    “想听我的事吗?”他温柔却古怪的说。

    她不敢看他。这是男觋的古瓮。后怕的恐惧使她不会再听多余的句子。

    “快回家吧。”她打了个哈欠,“我妈肯定在催我了。”

    明白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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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小区的路上他们路过烧烤摊。呆了那么久她饿了,于是烤了两串金针菇。她对老板说,“麻烦加辣。”

    她看了眼他,“你吃吗?”

    在她以为沉默就是拒绝时,他却说,“给我一串。”

    “不加辣对吗?”她知道他的习惯。

    “加点。我试一试。”

    他隔了很多年第一次吃辣。他对油辣的视觉感不适,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张开嘴。金针菇的一根轻轻搭在唇上,他用牙齿咬住,舌尖缓慢地轻抚。

    入口的第一下味觉刺激使他差点呕吐。他忍住,咀嚼了两下。神经在强大的自制下渐渐服从,他的味蕾好受很多。却还是只能细嚼慢咽地适应,改变他以往的舒适圈。

    最后他只吃了两根。不过够了。

    他试一试。

    继续做个有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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