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十二颗糖-《温柔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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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挞说:“不,爸爸不香,爸爸喝酒了!”
小孩子嗅觉敏锐,要从爸爸怀抱里挤出来,但看着梁雪然过来,立刻又老老实实地抱住爸爸的脖子。
虽然魏清和现在还处于对事物的懵懂中,但他多多少少也拥有了独立自主的判断和思考能力。
比如说,妈妈就不喜欢看到他和爸爸闹脾气。
虽然小蛋挞有点耿耿于怀父亲对他的严格管理,但在不让妈妈生气逗妈妈开心这一方面,父子俩保持了出奇的意见一致。
魏鹤远订下了某家酒店的观光房间,这是华城的最高层。
酒店房间划分为两个部位,隐秘性极强的户内房间和可供观赏月色和街景的户外花园阳台。
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魏鹤远打电话时告知已经吃过晚饭,有一位小朋友,需要对方酒店提供一些小分量的夜宵和零食,着重说明可以准备一道甜口的饭菜,但不要太多。
与吃甜就腻歪到牙疼的梁雪然不同,小蛋挞简直是嗜甜如命;在这种事情上,魏鹤远依旧摆出了当初对待梁雪然的态度,严格控制他的糖分摄入量,不许小家伙大吃特吃。
酒店准备的东西十分贴心,在魏鹤远表示不希望人打扰之后,礼貌地离开;小蛋挞人小,座位也是特意调整过的,高度恰好足够他去自由地取自己想吃的食物。
在用餐礼仪这方面,魏鹤远习惯行地对他进行严格要求;梁雪然还有点不理解,毕竟小蛋挞还是个孩子呀。
小蛋挞很快吃光了喜欢的东西,四处看了看,眼巴巴地双手合十:“爸爸,我可以再要一份小蛋糕或者其他甜甜的小东西吗?”
魏鹤远没有抬眼:“不可以。”
遭到父亲这样冷酷无情的拒绝,小蛋挞没有气馁,他眼巴巴看着魏鹤远,再度发出请求:“就吃一口好不好呀?”
“不好。”
梁雪然刚想说话,魏鹤远放下杯子,松开领带:“然然,别太纵容他。
小孩子吃多了甜容易蛀牙。”
梁雪然摸摸小蛋挞头发:“乖,听爸爸的话。
想想呀,爸爸都带你来看流星了呀。
而且,刚刚你不是已经吃到小蛋糕了吗?”
小蛋挞最吃这一套,也不闹了,规规矩矩地放下筷子。
他下了椅子,飞快地站在旁边一个提供给小孩子的天文望远镜前看星星。
梁雪然对星星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执念,魏鹤远按下传呼铃,让侍应生上来收拾清理东西。
梁雪然说:“其实你对小蛋挞要求有点太严格了呀,他还是个孩子。
想吃点甜食没问题呀。”
魏鹤远站在她身后,俯身给她捏着肩膀;他刻意放缓了力道,刚捏了两下,梁雪然便眯起眼睛,主动往他手上蹭。
真的像是个小猫崽崽。
“有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魏鹤远说,“小蛋挞年纪小,不懂事,难道我也和他一样?”
“但这也只是平时吃饭口味问题呀,”梁雪然反驳,“原来你以前知道我口味,还让我和你一起吃清淡的饭菜……”
这个时候说以前,指的就是两人之前分手的那段时间了。
“重油重辣的饮食习惯不好,你本来就肠胃弱,如果放纵你去吃,吃坏身体怎么办?”
魏鹤远颇为无奈,“我不在的时候,厨房不也是按照你口味准备的饭菜?
怎么只记我不好的地方了?
嗯?
没良心的小东西。”
几句话说的梁雪然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魏鹤远说的都是事实,她喜欢辣,但吃多了也会胃疼;结婚后,魏鹤远拗不过她,让厨师做了次麻辣小龙虾,梁雪然想吃这个已经很久了,一边扇着凉风一边吸着冷气吃,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魏鹤远不能吃辣,全程都在剥壳,往她口中喂虾肉。
每吃两口,就喂一口奶;梁雪然现在想起来,觉着自己当时不是吃虾吃饱了,而是被他拿奶给喂饱了。
魏鹤远对人的好,一点一点的;以前他从不会直白地说这些话,表现的也那样冷淡,梁雪然才没有察觉到这些。
小蛋挞个子小,虽然这个望远镜的角度已经贴心地进行了调节,但还是需要他努力地踮一踮脚尖才能够看得到。
小家伙酷爱和宇宙、海洋有关的东西,一边看,一边欢呼雀跃:“妈妈妈妈,你快过来呀,很好看的!”
梁雪然走过去,明明旁边有可供成人使用的天文望远镜,她依旧是努力地弯着腰,和小蛋挞一边看,一边分享着自己的见闻。
魏鹤远坐在旁侧,看着自己妻子慢声细语地和小蛋挞说话;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小蛋挞忽然间踮起脚尖,在梁雪然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魏鹤远走过去,要求小蛋挞也亲自己一口。
小蛋挞全然没有理会父亲的要求,极其高冷地哼了一声,说:“不要,你天天晚上都要和妈妈在一起,我不开心了,妈妈应该陪着我才对。”
魏鹤远无可奈何地笑:“我这是养了个小情敌啊。”
虽然小蛋挞一直是魏鹤远从小照顾到大,但这个小皮猴非但不会体谅这个父亲的心情,反倒是处处的试图和他争取梁雪然的关注……
梁雪然站在一旁,笑的眉眼弯弯;原本魏鹤远还觉着儿子这么小不该有这种独占的意识,可看到梁雪然的笑容,又释然了。
……别管小家伙怎么闹腾,这都是当初然然耗尽心力才给他生出来的宝宝啊。
小蛋挞中午没有睡午觉,小家伙本来就精力旺盛,蹦蹦哒哒地闹了好久,终于打起哈欠,乖乖地睡觉。
等到小儿子睡着之后,魏鹤远才有些小心思,但刚刚亲了没两口,就被梁雪然推开:“不要,别吵醒他呀。”
“那你小点声不就可以了?”
魏鹤远笑着,亲亲她的脸颊,慢条斯理,“乖然然,说好今晚要喂饱我,说话要算数啊。”
躺在床上的小蛋挞翻了个身,仍旧陷在甜甜酣酣的睡梦中。
小手放在脸颊旁,魏清和小朋友梦到了爸爸给他带来了一堆的甜品蛋糕。
小蛋挞迷迷糊糊地想,嗯,自己的爸爸也不是多么的无可救药嘛。
那就原谅他好啦!
(宝宝番外三)
戴伯发现最近小蛋挞在偷偷摸摸地做一些神秘的事情。
小蛋挞作为魏鹤远的独子,魏家人对他都极其溺爱,包括并不仅仅限于魏鹤远的父母、身体硬朗到能掰开核桃到魏老太太、以及至今仍旧保持单身的宋烈以及魏容与先生。
身为一名尽责尽职的管家,戴伯鲜少会提起当初魏鹤远和梁雪然分手后的那段日子,但也知道魏鹤远为了追求梁雪然费了多大的劲。
戴伯敢拍胸膛保证,魏鹤远这辈子最用心的一件事,可能也就是这了。
小蛋挞不敢去打扰爸爸,只会缠着戴伯,偷偷地问他,当初妈妈和爸爸是怎么样认识的呀?
两个人又是怎么相爱的呢?
戴伯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是否有些过于早熟了?
毕竟这个年纪阶段的孩子,应该还只是单纯地停留在过家家你当爸爸我当妈的思想水准吧。
至于爱……这么早就会有这种意识了嘛?
戴伯弯腰俯身,亲切地抚摸着小蛋挞的头发:“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呢?”
小蛋挞很诚恳地回答:“因为今天是妈妈和爸爸的结婚纪念日呀。”
说完之后,他自己看了看左右,确认没有爸爸妈妈的身影之后,才踮着脚尖,附在戴伯耳朵旁,极小声地说:“我想给爸爸妈妈准备一个惊喜。”
戴伯:“嗯?
惊喜?”
“对,”小蛋挞用力点头,“只要说出来的话,就不算惊喜了。
前两天我也惹妈妈生气了,还没有正式向她道歉……”
戴伯记得前两天梁雪然和小蛋挞的第一次冲突,冲突的起因是小蛋挞的老师家访,提起小蛋挞在学校中打哭了另一个小朋友。
恰好这几天魏鹤远不在,教育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梁雪然身上;而在家庭中,魏鹤远一直充当着训诫的那个人,梁雪然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的教育这个孩子,三言两语,把梁雪然气哭了。
不过这件事还没和魏鹤远说。
魏鹤远教育小蛋挞的时候很少会留情面,上次小蛋挞闹脾气,魏鹤远打了他屁股一巴掌。
虽然他知道分寸,但小蛋挞还是不可避免地趴在床上翘着屁屁睡的觉,小屁股红了一晚上还没下去。
小蛋挞有些害羞地询问戴伯能否给他买一些做手工的材料来,他想要亲自做一份贺卡送给妈妈,还想要亲自给爸爸画幅画,写一封信。
和从小就性格闷的魏鹤远不同,小蛋挞简直是一个小机灵鬼。
戴伯疼这么个小家伙还来不及,一听他的要求,一颗老心都软化了,一口答应下来。
至于梁雪然和魏鹤远的相识过程,戴伯就爱莫能助了。
他对着小蛋挞说:“先生很爱太太,太太也很爱先生。”
小蛋挞听的似懂非懂:“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戴伯先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脑袋,笑吟吟:“用这些。”
小蛋挞仍旧一脸茫然,他年纪小,也还不懂得;很快把这点疑惑抛到脑后,快快乐乐地跑到厨房里去,要求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意制作庆祝蛋糕。
戴伯乐呵呵地看着小家伙忙来忙去,忍不住想起当初魏鹤远那晚回公馆时候的异常。
魏鹤远从未有过女伴,但他格外注重自己的仪表和穿着。
毫不夸张地说,他的衣服并不比任何一个名媛要少。
魏鹤远时时刻刻都要求自己保持整洁,无论是在外还是回休息的地方,他都不会允许自己有一丝不妥当。
但唯独那一晚,魏鹤远的衬衫上有几丝褶皱,没有系领带。
戴伯记得格外清晰,那天魏鹤远整个人的表情和以往都不同,像是刚刚狩猎归来的狮子,饱食餍足。
戴伯不能从他神情中推测发生了什么,又过了一段时间,梁雪然就来了。
梁雪然到来的那天是个阴雨天气,她背着一个浅灰色的书包,扎马尾,素面朝天,瘦瘦伶伶,像是还没有抽条的柳枝,又像是含着花苞的小蔷薇。
魏鹤远同他介绍梁雪然时,语气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软:“我女朋友,梁雪然。”
这是魏鹤远第一次带女人回来,戴伯欣喜异常;他知道自家先生性格,绝非那种在外玩乐的花花公子,既然魏鹤远说了是女朋友,那以后也可能会成为房子的女主人。
梁雪然刚来的时候,显然并不适合这里的生活;她那时候真的是胆子小,虽然魏鹤远已经告诉过她,这里以后随意她进出游走,但梁雪然的行动路线基本上就是卧室、餐厅和小书房,偶尔去花园里散散步,透透气。
先生从不是一个耽于美色的人,但戴伯暗中观察,发现魏鹤远从公司回家的时间开始提前;偶尔周末的时候,先生也会选择在书房中开视频会议。
比起来说,魏鹤远似乎更习惯性采取做这种措施。
他极少会用言语来表达爱意。
至于梁雪然,戴伯看着这小姑娘从一开始的胆怯,变到后来不再害怕,可以主动去迎接魏鹤远,敢和他撒娇。
他们两个人显然比自己意识中更早地爱上对方,却对此都手足无措。
戴伯看着两个人后来分开,又慢慢地尝试着在一起,再到后来小蛋挞的来临。
努力地去包容对方,为了对方改掉自己的一些小缺陷。
……但是,这些,他又怎么告诉小蛋挞呢?
那个天真的孩子,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互相喜欢还会分开。
戴伯摇摇头。
“清和呢?”
魏鹤远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索,戴伯看着刚进来的男人,眼睛一亮,恭敬而欣喜地叫了一声“先生”。
“清和今天不是不上课么?”
魏鹤远问,“他在睡午觉?”
“没有,他在厨房。”
这句话一出,魏鹤远微微皱眉:“小孩子去厨房做什么?”
厨房中有不少刀具,都是危险物品,魏鹤远衷心地希望这个孩子现在去厨房只是单纯地想吃东西。
放下外套,魏鹤远径直进入厨房,一眼看到小蛋挞和人聊的乐呵呵。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嘴巴甜到不行;每每都能哄的老人家开怀大笑,特别招人喜欢。
一看到自己父亲,小蛋挞脸上的笑收了收,他自觉地走过来,乖乖地仰脸叫了声:“爸爸。”
魏鹤远出差有一段时间,他蹲下来,争取和儿子平视,问:“在这里做什么?”
小蛋挞四下看了看,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多说;他拉着父亲的手,迈着相对而言的小短腿:“爸爸,我有事和你说。”
小蛋挞手还小,只能握住爸爸的三根手指,魏鹤远跟着他到了他的房间,看着自己儿子煞有介事地来回走了两圈,才慢吞吞地说:“对不起,爸爸,我把妈妈惹哭了。”
魏鹤远微微一愣:“什么?”
“就是……嗯……”小蛋挞扭扭捏捏好久,终于说出口,“我和同学起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摩擦,他一直在欺负其他同学,还抢其他同学巧克力哎!我真的只是打了个他轻轻的一巴掌,没想到他那么脆弱……”
说到后来,小蛋挞握着拳头:“打不过我就哭着去找老师,真怂。”
魏鹤远安静听完,问:“后来呢?”
“后来老师就来见了妈妈,妈妈问我知不知道错,可我不知道错在哪里啊……”小蛋挞委屈了,“我和妈妈吵起来,她哭了。”
小蛋挞不安地搅着手指:“现在我知道错了,想要向妈妈道歉;今天也是你和妈妈的结婚纪念日呀,我想要让妈妈开心。”
虽然小家伙说话颠三倒四的,魏鹤远仍旧从小蛋挞的话语中准确无误地提取出来重要信息。
这孩子为了自己眼中的行侠仗义,打哭了同学;雪然在尝试和他的沟通中,成功被气哭。
魏鹤远不得已重新教导小蛋挞。
先夸奖小家伙为同学打抱不平,免得他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敢上前;然后再提醒他,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
这个孩子完完全全地遗传了魏鹤远在体力上的优势,也遗传了他骨子里面的那股执拗劲儿。
魏鹤远深谙自己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不过几句话,就把小蛋挞成功说服。
等到小蛋挞去做贺卡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许魏鹤远看了:“保密!”
刚要把魏鹤远推出去,小蛋挞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来,问魏鹤远:“爸爸,你给妈妈写过情书吗?”
这个问题把魏鹤远难住了,他摇头:“没有。”
“你怎么不可以给妈妈写情书呢?”
小蛋挞不开心了,“戴伯说你很喜欢妈妈,那你是怎么忍住不写情书的呢?”
魏鹤远反问:“为什么喜欢就一定要写情书?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小蛋挞愣住:“情书不是必须的吗?”
“不是。”
小蛋挞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困惑,但他也知道爸爸在这种事情上不会骗他。
挠挠头,小蛋挞小声说:“可能爸爸你觉着不必要,倒是妈妈应该想要吧……”
小孩子只是随口一说,魏鹤远却怔住。
然然,也会想要收到他的情书吗?
……
梁雪然从早晨起来就开始头痛。
感冒时候的人比平常要更加脆弱,她倒了杯热水喝药,昏昏沉沉的,直到手机上的日历提醒,她才想起来,今天是她和魏鹤远的结婚纪念日。
送给对方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是一件亲手做的衬衫;现在梁雪然的时间并不多,单单是这么一件衬衫就耗费了她两个多月的时间。
做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担心被魏鹤远发现。
惊喜嘛。
魏鹤远已经有一周不曾回家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按时抵达……
虽然成功考出驾照,但平时上下班仍旧不会让她开车,梁雪然揉揉眼睛,在后座上,昏昏沉沉的,险些睡过去。
一迈入家门,梁雪然就察觉到今天家和往日的不同。
地毯被换成了婴儿蓝和白色的,梁雪然还没有细细地看清楚新地毯的模样,小蛋挞就颠颠儿地跑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双眼亮晶晶:“妈妈!”
“嗯?”
“爸爸回来啦!”
小蛋挞兴奋地扯着妈妈的胳膊,梁雪然被他拉进房间,一眼看到魏鹤远。
魏鹤远已经拉开椅子:“请小公主入座。”
小蛋挞也叫:“请妈妈小公主坐下!”
梁雪然红了脸:“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坐下,小蛋挞就哒哒哒地跑过来,在她脸上啵叽亲了一大口,眯着眼睛笑:“妈妈,祝你和爸爸结婚快乐!”
梁雪然第一次听到这样不伦不类的祝贺词,笑着摸摸儿子的脑袋。
“还要为之前惹妈妈生气的事情道歉,”小蛋挞憋了好久,终于把这句话憋出来,“对不起,妈妈,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打同学,更不该和妈妈吵架。”
儿子一道歉,梁雪然先去看魏鹤远。
魏鹤远正在为蛋糕点蜡烛,微微抬眼,和煦一笑。
梁雪然上次尝试好多种方法都没办法改变儿子的心意,第一次觉着自己做母亲似乎不够成功,才会被气哭;现在孩子已经乖乖巧巧地过来道歉,心里面的那些郁结顿时也烟消云散了,梁雪然笑着亲亲小蛋挞脸颊:“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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