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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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看到余烬,心里高兴,赶紧回厨房取了一副碗筷放到余烬面前。

    余烬接了碗,“谢谢。”

    他自己从桌上的饭盆儿里盛了一碗饭,自顾吃起来。

    隔了会,余烬抬眼看到余清山和范哲珂都盯着他,随意说:“吃啊,看我干什么。”

    余清山脸上是久违的欣喜与意外,忙拿起筷子,“吃,吃着呢。”

    他把菜往余烬那边推了推,“你也吃,多吃点。”

    这顿饭,余清山格外高兴,连带自己也多吃了一些。

    晚上余烬下楼拿水时,看到范哲珂也在厨房,他手里拿一瓶还没开封的苏打水,看到余烬,抬手示意一下,“要吗?”

    余烬点头,他把手里那瓶隔空扔给他,自己又重新取了一瓶。

    两人分别站在操作台两侧,范哲珂拧开那瓶水喝了一口,“回来这么久,还习惯吗?”

    余烬嗯了一声,“还好。”

    范哲珂摸索着瓶身,“这段时间公司事情比较多,等下个月我闲一些的时候,你过来看看,我带你熟悉一下,也认识一下公司的元老们,以后你接手时也能顺利一些。”

    他淡笑一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余烬静静审视他。

    他一向对这个父亲的养子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

    可现在他真的对他有些好奇。

    余烬说:“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范哲珂有些意外,“我怎样活着。”

    “生活中没有自我,只有余家,只有公司,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本能,不觉得枯燥无趣,不觉得束缚压抑吗?”

    多年来,范哲珂对余清山唯命是从,从不忤逆,替他打理公司,听从余清山的安排跟蒋烟见面,即便他当时已经有喜欢的女人。

    现在余烬回来了,他又主动退回他原本的位置,心甘情愿辅助余烬。

    这种心理上的落差,常人都无法忍受,可范哲珂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无论是他介意但没表现出来,还是他真的不介意,他都是个非常不简单的人。

    范哲珂目光望向窗外。

    那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过了会,他忽然问:“你去过孤儿院吗?”

    余烬目光动了动,没有说话。

    范哲珂将那瓶喝了一半的苏打水放在桌上,“你不了解我们这种孤儿,没有家,没有亲人,每天和一大群同样的孩子生活在一起,互相取暖。吃饭时,一碗吃不饱,都不敢说话,很怕惹人厌烦。”

    “像我们这样的人,遇到爸爸那样的人,可以让我吃饱穿暖,可以供我读书,让我活的像个人,有多难。”

    他平静说:“爸爸在我心里,像神一般,无所不能。”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要我为他做什么都行,就算哪天他真想收回去,我也没有怨言。”

    余烬静静听他讲完,沉默喝水。

    人生的境遇很奇妙,人的选择也太重要。

    如果是别人,也许会失落,会嫉妒,甚至耍手段,以保全自己现有的一切。

    可他却能做到如此地步,也许懂分寸,不争抢,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大千世界,每个人都不一样,遇到事情的选择也不一样。

    也许正是因为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选择,才造就出这样纷繁复杂的社会和人性。

    善良的人总是有的。

    余烬拎着没喝完的半瓶水转身离开厨房,走到楼梯口时,他停下,“我散漫惯了,不习惯待在公司那种地方,你擅长的事,还是由你来做吧。”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回头,直接上了楼。

    从那天开始,余烬回家住的次数比之前多了些,也偶尔会跟余清山吃顿饭。

    他没提过那天看到的事,也不打算提。

    他也照常去师父家,给他带他最爱吃的小糕点,对他比以前还好。

    五月二十日这天,余烬和蒋烟像往常一样,窝在车行的小沙发上看电影。

    像520,521这样比较特殊的日子,他们好像都不是太在意,也不爱往人多的地方挤,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待在一起看场电影,就很舒服。

    前面的小桌上摆了一盘草莓,蒋烟蜷起腿,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整个人挤在他怀里,草莓自己吃一半,喂他一半。

    蒋烟仰起头看他,“师父是明天来还是后天来?”

    自从师父生病搬到乡下,还没来过余烬的车行,那天他心血来潮,说想来看看,他糊里糊涂,却还记得余烬那辆最宝贝的摩托车,当年他为了买那辆车,攒了很久的钱。

    余烬把她手里的草莓屁屁一口吃掉,“明天。”

    “那我们用不用准备什么东西?”

    他偏头笑,“又不是外人,准备什么。”

    蒋烟掰着手指数,“桃酥,糕点,还有师父最爱喝的茶,对了,我今晚回家让阿姨做一点奶奶之前做过的那种小蛋糕,师父很爱吃。”

    余烬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蒋烟不知道他看什么,“怎么了,漏了什么吗?”

    “没有。”余烬偏过头,压低身子亲她,把她唇上那点草莓汁都吻掉,“很全面,像个居家小媳妇。”

    蒋烟脸红了红,“谁是小媳妇。”

    余烬笑了笑,继续看电影。

    蒋知涵忽然打来电话,“姐,你在哪呢?”

    “车行,干嘛。”

    蒋知涵很着急,“江述哥要走了!”

    蒋烟愣了愣,身子坐直一点,“走哪去?”

    “去瑞士,好像是要长期驻扎在那边,盯着他们家那个项目了,就一个小时后的航班!”

    蒋烟微微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给他打电话约他打球来着,他说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蒋知涵有些气愤,“他也太不讲义气了,这一走怎么也得两三年才回来吧,连声招呼都不打!”

    蒋烟拉了余烬一把,从沙发上下来穿鞋,余烬顺手捞过车钥匙,口型问她怎么了。

    “去机场。”蒋烟说完,又对着电话:“我现在过去,先挂了。”

    两人匆忙上车,蒋烟坐上车才告诉余烬,是江述要走了。

    余烬什么都没说,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机场。

    他们在半个小时后在机场的安检口看到江述。

    蒋烟隔着很远的距离喊他名字,江述的背影停顿几秒,随后转过身。

    看到蒋烟时,他目光中隐隐透出意外与欣喜,还有一些其他的,说不清的东西。

    蒋烟跑到江述面前,余烬跟在她身后。

    她很生气,“你干嘛一声不响就走,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江述低垂着眼睛看她,他很少这样直白盯着她眼睛看,过了会,他收回目光,“又不是永远不回来,有什么好说的。”

    “涵涵说你两三年都不回来。”

    江述没有说话。

    蒋烟隐隐红了眼睛。

    对她来说,江述是特别的,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有时甚至比蒋知涵还要好,他像她的哥哥一样,罩着她,保护她,她有了麻烦,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江述。

    从小到大,他不知替她处理掉多少麻烦,她早就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蒋烟走到他身边,轻轻抱了他一下,“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不要总是随便对付。赶紧找个女朋友,不要老是一个人了。”

    江述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抬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哭哭啼啼,烦死了。”

    蒋烟抹了一把眼泪,瞪他一眼。

    江述叹了口气,“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少管我的事。”

    他看向蒋烟身后的余烬,“要是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飞回来给你撑腰。”

    蒋烟点点头。

    江述再次看向余烬。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余烬明白他的意思,“放心。”

    江述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没再说什么。

    时间已经差不多,他要走了。

    蒋烟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条锁骨链,链子用漂亮的小盒子装着,小巧精致,她递给江述,“给余笙的项链,我前天才收到包裹,还没来得及寄出去,你帮我带给她吧,地址待会我发给你。”

    江述接过装项链的小盒子,扔进自己身后的大背包里,随后冲两人摆了摆手,“走了。”

    他转身走向安检口,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条通道里,也再没回头。

    余烬搂过蒋烟的肩膀,把人拢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蒋烟闷闷的靠在他怀里,“最讨厌分别了。”

    他嗯,“那我们就不要分别。”

    蒋烟在他怀里抬起头,“你不许离开我。”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认真说:“答应你,不离开你。”

    这一晚,蒋烟回家睡,两人说好,隔天早上余烬去师父那接他,蒋烟带着小蛋糕自己去车行等。

    本来一切安排得好好的,可第二天早上余烬接到师父,在回来的路上忽然接到蒋烟的电话,说奶奶得知余烬的师父要来城里,也想跟蒋烟一起去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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